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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积善之家

吴秋遇昏迷了好多天。偶尔醒来,也懒得睁眼,脑子里全是小灵子和如梦的身影。小灵子深陷流沙,毕竟日久,而且吴秋遇在定情岛上还给她埋了坟,滴了几滴血泪在里面,这个倒还好些。想起如梦,吴秋遇心如刀绞。

自己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如梦,可是自从带她行走江湖以来,由于自己照顾不周,让她连番遇险。先是在登封,自己救了马铁腿,如梦却被人从客栈扛走;护送马铁腿去少林寺,自己去追马车,如梦被黄河帮的人挟持;嵩山脚下,自己为躲曾婉儿钻入庄稼地,结果如梦被蒙昆给劫了;在黄河岸边的黑店,如梦中了蒙汗药;后来又一起掉入大海,九死一生;在岛上,如梦一心一意地亲近他,后来还定了亲,自己却心里始终想着小灵子,对她常有冷落;这次从海岛回来,自己与鲨鱼搏斗,如梦又被海鲨帮的人劫走,不幸遭到鲨鱼的袭击。

小灵子陷入流沙,吴秋遇没有见到,只有伤心和无奈。鲨鱼的恐怖吴秋遇可是亲眼见过的,每每想起如梦被鲨鱼吞咬的血腥,吴秋遇都痛不欲生。睡梦中,他有时呼叫灵儿,有时呼喊如梦或是香儿妹妹。即便醒来,也只是迷迷糊糊地伤心落泪,很快便又昏睡过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这一日醒来,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意识到自己还没死,不禁心中沮丧:为什么我这样都死不了?他抬起手臂,发现已经被包扎好了。回想了一下昏倒之前的情景,他马上想到,应该是宝儿他娘把自己带回了家里,于是轻声叫道:“大婶。大婶。”

这时就听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啊,你醒啦!”吴秋遇扭头看去,见是个丫鬟,不禁纳闷:宝儿和他娘衣着朴素,门墙破旧,想不到家中倒也充裕,还能使得起丫鬟。

丫鬟走到床边,笑着问道:“谁是大婶?”吴秋遇问:“宝儿和他娘呢?”丫鬟说:“宝儿和他娘我可没见过。你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吴秋遇一愣:“这不是宝儿家?那我现在在哪儿?”丫鬟说:“先不跟你说了。你醒了,我得去告诉小……告诉主人去。”丫鬟说着就迈步出去了。

吴秋遇纳闷地四下看着。房间清雅干净,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他身体虚弱,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坐起来。发了会呆,忽然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而且是从里到外,不禁惊讶:不会是那个丫鬟给我换的吧?想到这个,他感觉有点难堪。

过了一会,丫鬟回来了,见吴秋遇坐在床上,赶紧上前扶他躺下:“你现在身子弱,得好好躺着。”吴秋遇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一直是你在照顾我?”丫鬟说:“是啊。”吴秋遇又怯怯地问道:“没有别人帮忙吗?”丫鬟说:“我一个人照顾你还嫌不够啊?”吴秋遇一听,看来自己的衣服还真是她给换的,那岂不是……想到这,不禁有些尴尬。

丫鬟说:“你倒还老实,让吃就吃,让喝就喝,不难伺候。”吴秋遇一直在伤心和昏睡,对这些完全没印象。丫鬟说:“我叫秋香。你醒了,以后有事可以吩咐我。”吴秋遇说:“谢谢你,秋香姐。”丫鬟笑道:“秋香姐?那我可不敢当。你叫我秋香就行了。”

吴秋遇欠身问道:“这是哪儿啊?”秋香说:“你就安心调养吧,别问那么多了。快,躺下。”吴秋遇只好慢慢躺下。秋香问:“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吴秋遇清醒之后,确实觉得肚子有点饿,便轻轻点了点头。“你等着啊,我很快就回来。”秋香说完,转身出去了。

秋香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木盘,上面放着一碗像粥一样的东西,碗里有一把瓷勺。吴秋遇坐起来,用衣服把身体遮盖好了。秋香把木盘放在桌上,端着小碗走到床边:“这是燕窝,你趁热吃。”吴秋遇接过小碗,刚要吃,又偷偷看了秋香一眼。秋香说:“你看我干什么?快吃啊。”吴秋遇憨憨地笑了一下,拿起勺子,几口就吃完了。秋香说:“能自己吃东西了,很快就能好了。”

就这样,丫鬟秋香每天尽心伺候着,送来的饭食都是大补的美味。吴秋遇又安心静养了几日,每天吃得香、睡得好,身体渐渐恢复。虽然还时常想起如梦和小灵子,仍然伤心,但是已经比前些天平静多了。

这一日,吴秋遇感觉身上有点劲了,便想着出门走走。刚一开门,秋香正好过来,又把他推回去:“你还没全好,不能出门走动。”吴秋遇在床边坐下,开口说道:“秋香,谢谢你这些天尽心照顾,我已经好多了。”秋香说:“你用不着谢我。我是个下人,主人叫我伺候谁,我都得尽心伺候。而且你那么听话,从来不叫我为难,这个我还得感谢你。”

吴秋遇问:“你家主人是谁呀?我可以见见吗?”秋香看了他一眼:“这个不急。你只管安心养着就是了。”吴秋遇说:“我总得知道是谁救了我吧?”秋香说:“等你把身子养好了,自然就见到了。”吴秋遇说:“秋香姐,你就告诉我吧。”秋香仍然不说。吴秋遇一时也没有办法。

每天还是只有秋香过来照顾,这家的主人始终没有出现。吴秋遇又问过几次,秋香还是不说。

又过了几日,吴秋遇感觉好多了,不想老在床上躺着,秋香又不让他出门,只好在屋里来回溜达。他心中纳闷:“这家的主人好奇怪呀。他们救了我,又安排秋香精心照顾,主人却一直不肯露面,甚至都不让秋香说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吴秋遇停下脚步,忽然想到:“看来这家的主人是个大善人,只想施恩,不图回报,怕我心中不安,因此不肯相见。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如此照顾。我是个不祥之人,不能连累人家,还是尽快走吧。他们的恩德,等我日后慢慢再报。”本想再留张字条说明,可惜屋中没有纸笔,便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写下:“我走了。主人恩情日后报答。”

他开门出来,回手把房门掩好,见左右无人,悄悄走到墙根,登梯子翻了出去。

怕自己的行踪被附近的人看到报给主人,他不敢在附近停留,闷着头走出老远才敢放慢脚步。

忽然有个人迎面走来,身材矮胖,披头散发,嘴里念念叨叨不知说些什么。吴秋遇看着他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人走近了,抬头看了吴秋遇一眼,似乎也稍稍愣了一下,嘴里含糊地念道了几句什么,继续走了。吴秋遇想起来了,此人正是在贺兰山故国城见到的那个疯子。

他怎么会在这出现?吴秋遇愣了一会儿,想起来:“当初在赐熊岭跟彭大哥分手的时候,他说要去故国城接这个疯子,把他一起带回中土。看来彭大哥真的把他带回来了。既然疯子在这出现,那彭大哥应该也在附近。”彭玄一是北冥教青衣堂的前任堂主,为了替教主寻找贺兰映雪,被赐熊双怪抓住,后来侥幸逃脱,才遇见吴秋遇等人。从他那里得知,这个疯子也曾经是北冥教的人,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这个人去贺兰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劫杀彭玄一,没想到在山谷的草荡中误吸了毒气,成了疯子。彭玄一念及旧情,临走还想着把他带回来。

吴秋遇忽然想到:“既然彭大哥能把这个疯子带回来,看来没遇到流沙。不知道他有没有灵儿和倪帮主的消息。”想到这,吴秋遇心中燃起一丝幻想,开始在附近寻找彭玄一。

转了几圈,吴秋遇有些疲累。他大病初愈,体力不济,远没有恢复失血以前的状况。他忽然想到,与其四处乱撞,还不如跟着那个疯子,说不定他能找到彭大哥。于是,又开始找那个疯子。

听人说,刚才看到一个疯子往独乐寺方向去了。吴秋遇问明了方向,便往那边追去。

独乐寺门前香客云集。吴秋遇跑到那里,已经汗流浃背。喘息中,看到几个人聚到一起,探头往寺门里看了看,嘀咕了几句,又各自散开,混迹在人群之中。吴秋遇一心要找那个疯子,对这几个人也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从寺门里出来两个人。吴秋遇远远望见,吓了一跳,赶紧找地方隐蔽起来。那两个是曾婉儿的保镖——鲁啸和廖树山。他们俩在这出现,那曾婉儿一定也在里面。

鲁啸和廖树山四下望了望,便站在门口的一侧闲聊起来。忽听鲁啸“哎呦”一声,摸着脑门大声骂道:“谁干的?敢拿弹弓打老子?”廖树山四外看了一下,忽然指着西边一棵树下叫道:“在那呢!”树后有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拿着弹弓,撒腿就跑。

鲁啸看见了,甩开大步就追了过去。廖树山没来得及拦住他,在后面大声叫道:“老鲁,别追了!快回来,保护夫人和大小姐要紧!”鲁啸听了一跺脚,气哼哼地转身往回走。那孩子见鲁啸不追了,也停下脚步,又拿起弹弓,瞄准鲁啸的脑袋又打了一丸。鲁啸又是“哎呦”一声,捂着后脑勺揉了两下,转身骂道:“小兔崽子,你敢偷袭老子!”那孩子做着鬼脸“卟啦卟啦”叫了两声,故意挑逗道:“笨猪,不服你来追我呀。”鲁啸肺都快气炸了:“今天老子要不逮到你,我跟你姓!”说着又大步追了过去。那孩子转身就跑。

廖树山无可奈何,只好独自戒备。忽然他的脸上也被一颗泥丸打中。廖树山认真疼痛四下寻找,发现在东边的一棵树后也有个手拿弹弓的孩子。那孩子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转身就跑。廖树山比鲁啸沉稳一些,压住怒火冷静了一下,并未上前追赶。那孩子跑出十几步,回头见廖树山没有追来,又转身回来躲在树后。廖树山正盯着他呢,抬手指了指,算是警告。

那孩子根本不怕,拿起弹弓又开始瞄准。廖树山见那孩子后手一动,赶紧抬手捂住脸。并没有泥丸打来,他放开手,抬眼看去。那孩子刚才故意使了个虚招,此刻见廖树山放松,才把手里的泥丸打出来。廖树山猝不及防,泥丸打在他左腮上,里面的牙都快敲掉了,嘴里流出血来。那孩子得意地跳起来:“打中喽!打中喽!”廖树山又气又恨,再也按捺不住,突然发足追了过去。那孩子顿时慌了,连滚带爬地撒腿就跑。

吴秋遇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个孩子太淘气了,被逮到难免要吃苦头。

就在此时,曾婉儿从寺院的门口走了出来,扶着旁边头戴罩纱的一个妇人。吴秋遇赶紧缩回身子藏好。曾婉儿在门外往两边看了看,没见到鲁啸和廖树山,不禁疑惑。

难道刚才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忽然围上去,将曾婉儿和那妇人靠墙堵住。吴秋遇暗自一惊。其他的香客一看有人要打架,纷纷逃散。

曾婉儿将妇人护在身后,扫了一眼众人,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带头的高大汉子上前说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只要看清眼前的形势,乖乖跟我们走。我保证他们不会伤你母女一根汗毛。”吴秋遇这才知道,那妇人是曾婉儿的母亲。

曾婉儿说:“在蓟州城里闹事,你们都不想活了?”吴秋遇心头一震:“这里是蓟州?当初在大漠分别的时候约定,我先去洛阳给岳姐姐治眼睛,然后到蓟州与灵儿会合。我现在阴差阳错地来了,可是灵儿……”想到小灵子葬身大漠,吴秋遇不禁黯然。

高大汉子冷笑道:“曾小姐,我们不想伤害你和卢夫人,可真要动起手来就刀枪无眼了,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曾婉儿喝道:“你们妄想!”高大汉子看到曾婉儿的架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费,于是一挥手。其余众人便一起向前逼近。

曾婉儿今日陪母亲来独乐寺上香,身上并没有带着兵器。她紧握双拳,警惕地盯着众匪。一个瘦小的匪徒见曾婉儿赤手空拳,有意在众人面前出个风头,便抢先冲了过去,伸手去抓曾婉儿的衣领。曾婉儿一拳将他的手臂挡开,抬左脚将他踹了出去。另一个匪徒抡棍棒朝曾婉儿的左脚打去。曾婉儿提脚躲过,就势踢在他肩上,那人也应声滚开。

众匪徒见曾婉儿武功不凡,不敢再轻视。为首的汉子喊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大家下手利索些!”他一声令下,其余众人各自发狠扑了上去。曾婉儿左突右挡,先后打倒了四五个,还是不断有人跟她纠缠。她空手踢打,那些中了拳脚的伤得都不重,很快就又冲上来。七八个人把曾婉儿围住,刀枪棍棒一起上。曾婉儿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吴秋遇躲在暗处,暗自着急,想过去帮忙,却又有些犹豫。

卢夫人见婉儿吃亏,大声叫道:“婉儿你快走!不要管我!”曾婉儿一边与众匪徒缠斗,一边说:“我不走。我要保护娘,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卢夫人焦急地说:“他们这么多人,你打不过他们的。你听娘的,快去找你爹报信!”曾婉儿腰上又被踢了一脚,身子一晃,险些跌倒。一个匪徒想趁势把她拿下,又被她推了出去。两个匪徒一齐挥刀朝曾婉儿肩背砍来。卢夫人惊叫一声:“小心后面!”曾婉儿向前一滚,躲过两刀,顺势把前面那人打倒。

带头的汉子快速冲到卢夫人身边,伸手将她脖子掐住,高声说道:“曾小姐,住手吧!”曾婉儿惊见母亲被抓住,便要上前去救。带头的汉子说:“曾小姐,千万不要冲动。免得我一时失手,伤了令堂。”曾婉儿不敢再往前,怒视着那人说道:“你想怎么样?”那汉子说:“我们只是奉命请小姐和夫人回去住几天,绝无加害之意。请小姐和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吧,半个月后必定放回。”

卢夫人说:“婉儿,不要听他的。”曾婉儿说:“我们要是不愿意呢?”那汉子说:“令堂已经在我手上。为了她的安全,我想曾小姐不会不愿意的。”曾婉儿一时没了主张。站在她身后的两人,很快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高大汉子腾出一只手,点了曾婉儿身上几处穴道,吩咐:“来人!把轿子抬过来,带曾小姐和卢夫人回去!”曾婉儿心中暗恨,却又无计可施。

吴秋遇吃过亏,最恨这种以人质相要挟的行径了,而且他知道曾婉儿心地不坏,卢夫人更是无辜,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从角落走出来,大声喝道:“慢着!众匪徒都是一愣。高大汉子看了吴秋遇一眼,根本没放在眼里,转头吩咐手下:“别理他,咱们走!”

曾婉儿见到吴秋遇,很是惊讶:“傻小子,你怎么到这儿了?”吴秋遇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上前对匪徒说道:“光天化日的,你们怎么能行凶抢人?快把人放了!”

高大汉子又瞅了瞅吴秋遇,笑道:“臭小子,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哈哈哈。我们走!”其余匪徒也都笑了出来,押着曾婉儿母女就要走。吴秋遇急了:“站住!快把人放了!要不然……”高大汉子停下脚步,笑呵呵问道:“要不然怎样?你还想打我们?哈哈哈哈。”

吴秋遇知道跟他们讲不通道理,开始暗暗运气。他身上的血已经替换了大半,经脉尚未恢复,气血所过之处又痛又痒,头上开始冒汗。曾婉儿看出端倪,大声喊道:“臭小子,你快走吧!我不用你管!”吴秋遇说:“不!我今天一定要救你!”带头的汉子说:“臭小子,你别自找麻烦!别理他,咱们走!”

“不能走!”吴秋遇大喊了一声,上前两步,慢慢运气在手,猛然使出一招“震断心魔”,向带头的汉子身上打去。其实带头的汉子看到他运气了,以为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当回事,猛然觉得肋下一震,身体跌了出去,肩膀和脑袋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弹倒在地。

众匪大惊失色,愣愣地望着吴秋遇。曾婉儿趁机甩脱身后的二人,跑到母亲身边。她被点了穴道,只是手臂不能用力,腿脚并无妨碍。

吴秋遇突然发力之后,顿觉身上刺痛难当。他紧紧攥着拳头,粗重地喘着气,头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掉。曾婉儿扶着母亲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样?”吴秋遇勉强摆了摆手:“我没事。”

带头的汉子慢慢站起来,恨恨地看了看吴秋遇,忽然说道:“他有内伤,撑不了多久!大家一起上!”吴秋遇刚才那招“震断心魔”是“降魔十三式”的第四招,本来威力巨大。黄河帮陆上门的门主段青两次被他这招打伤,几乎丧命。这一次吴秋遇几乎使出全力,却只发挥出不到原来两成的功力,因此高大汉子虽然摔得难堪,但是伤得却不重。

众匪徒慢慢围上。曾婉儿知道吴秋遇不行了,于是挡到前面,用身体护住母亲和吴秋遇。吴秋遇把曾婉儿轻轻拉回来,继续忍痛运气。曾婉儿说:“傻小子,你不要再用力了,不然你会死的。”

吴秋遇没有答话,眼看众人围攻上来,他一狠心,全力打出一记“扫荡群魔”。这是“降魔十三式”的最后一招,威力也最大,可以大片杀伤。

掌力所及,众匪徒一个个翻倒出去。爬起来之后,谁也不敢再上前。带头的汉子一手捂着胸口,无奈地招呼手下:“咱们走。”

看着众人走远,吴秋遇再也支撑不住了,忽然身子一晃,往前倒了下去。昏迷之前,听到曾婉儿叫喊:“傻小子!你不能死啊!傻小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秋遇终于醒来。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屋中,好像还是前些天住过那个房间,不禁暗自惊讶。

“你醒啦?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丫鬟秋香站在床头,笑眯眯看着吴秋遇。想到自己不辞而别,吴秋遇有些不好意思:“秋香姐,我……对不起。”秋香说:“你可别再叫我秋香姐了。我怕了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又走啊?”吴秋遇尴尬地笑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秋香说:“你一走了之,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让我们这些下人怎么跟主人交代呀?”吴秋遇忙说:“都是我不好,连累秋香姐了。主人说你了?”秋香说:“这次就算了。你要是再溜走,我的麻烦可就大了。”吴秋遇忙说:“不走了,不走了。”秋香说:“这就对了。老老实实在这养着,什么都不用管,有什么不好?”

吴秋遇忽然想起曾婉儿母女,忙问道:“婉儿小姐呢?”秋香愣了一下,意外地看着吴秋遇:“你说什么?你知道婉儿小姐?”吴秋遇说:“我昏倒之前是跟她们在一起的。你们把我救回来,她们呢?”秋香笑道:“我只管照顾你,别的事可不归我管。”

吴秋遇问:“我是怎么回来的?”秋香说:“我家主人去独乐寺上香,见你昏倒在门口,就又把你弄回来了。”吴秋遇问:“他们只带回我一个人?没有见到曾小姐她们?”秋香笑道:“曾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能说带就带啊?放心吧,就带了你一个。”

吴秋遇心想:“我昏倒在那都没什么事,想必婉儿小姐和她娘已经脱险,自己回去了。”放了心,却又有些纳闷:“往日曾婉儿见到我,总要想法把我抓回去。这次我跑不掉了,她竟然轻易放过我?一定是我今天帮了她,她不想再跟我计较。太好了!”想到这里,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秋香忽然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很惦记那位曾小姐。跟她很熟吗?”吴秋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秋香在床边坐下来:“你就说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吴秋遇已经跟她很熟,又承蒙她悉心照顾,便把和曾婉儿之间的事情简要说了。秋香听完,笑了半天,站起身来,又笑了半天。吴秋遇愣愣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如此开心。

秋香笑够了,说:“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告诉主人去。”吴秋遇傻傻地问道:“告诉主人什么?”秋香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当然是说你醒了。你以为呢?怕我跟主人说你和曾小姐的事儿啊?”吴秋遇腼腆地笑了。秋香忽然收起笑容:“对呀,我可以跟主人说说你和曾小姐的事儿。那样就太有趣了。”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吴秋遇坐起来:“秋香姐,不要啊!”秋香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从外面又传来她格格的笑声。

养了几日,吴秋遇身上的疼痛逐渐退去。秋香不在时,他便坐在床上,按照师公翁求和所传的内功心法静心修炼,浑身经脉渐渐打通,气血运行越来越顺畅,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闲聊的时候,吴秋遇又问起主人的事。秋香说:“我家主人早晚会见你的,只不过想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只怪你太心急,上一次偷偷跑了。这次回来,又是昏倒了来的,又白白耽搁了几天。放心吧,等你完全养好了,到时候就算你不想见我家主人,我家主人都会见你。”

吴秋遇没办法,只好一边练功休养,一边继续在好奇中等待。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家神秘的主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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