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橙两人虽各怀心思但最终打成了共识。
第二天陆庭接到朝庭急件,急招使团众人回国,他立刻便决定下午动身,于是吩咐众人都收拾好行李,待他在与天朝皇帝辞行后便可启程。
谢橙收拾好行装后有些无所事事,她知道此一去便很难会回到此处,便打算四处看看,谁知当她刚走出院落,闻到一股异香后便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橙突然觉得自己被泼了一盆水,顿时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四肢被捆绑躺在地上,四周光线十分昏暗,有几个黑衣人一脸冷酷站在自己旁边,其中一个手中还拿着水盆,心想应该便是此人将水泼至自己脸上的。
于是她连忙挣扎,却发现她越是挣扎绳子就越发勒紧,很快便将其双手双脚勒出血痕,正在谢橙想办法如何逃走时,从脑袋侧面转过来一个身穿明黄色服饰的男子,谢橙定睛一看竟然是天朝皇帝陛下。
“不必费心挣扎了,此乃虎筋所制,坚固非常,越是挣扎越是紧缚。若不想将手筋脚筋勒断,便停下吧。”
谢橙不解皇帝为何将她绑于暗室之中便开口询问:“圣上为何将学生绑至暗室之中?”
“你不知道?”皇帝反问。
“学生该知道些什么,还请陛下明示。”
“长平公主昨日跑来朕面前,说与你已私定终身,非你不嫁,可有此事?”
谢橙顿时觉得无比冤枉,马上就要六月飞霜,于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学生与公主从未有过交集,何谈私定终身,还请陛下明查。”
“这么说是公主不顾自己的名节污蔑你啰。”
谢橙连忙说道:“学生不敢,定是公主受了小人蒙蔽才会如此,谢橙愿当面与公主解释清楚,还望陛下恩准。”
皇帝见她如此坦然坚定心中也不禁有些犯嘀咕,难道这谢橙真的没有做下此事?想到皇妹那胆大妄为的性子的确有可能为了让自己答应而出此下策。
于是他向四周暗卫吩咐道:“看着他,待我回来再行处置。”然后便离开了。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大抵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这边陆庭已辞别天朝皇帝即将起程,盛洲几人却发现谢橙出去后并没有回来,便将此事一边告知教习一边四处寻找谢橙下落,极至深夜也未寻找到她。
第二日突然一群护卫带着一具被泡涨的尸体前来让众人辨认,尸体此时已经面目全非,体型虽有些肿胀但与谢橙很是相似,而且身上穿着谢橙离开时所穿的衣服还佩戴有谢橙的身份铭牌,众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没想到昨日还一副鲜活模样今日却成了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不由得心有不忍,面色戚戚。
盛洲更是心如刀绞,他才刚刚确认她女子身份下定决心要留其在自己身边,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怎么敢就这么死了,他不相信他不允许,于是一脸愤怒的看着尸体,大声喊道:“你起来,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说着还一把揪住尸体胸前衣襟不停的摇晃,仿佛这样谢橙便能醒过来一般。
众学子见此皆上前阻拦,但却发现无从下手,一时之间游移不定的站在旁边,任其不断发泄着心中不满,而当成青山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怒不可遏。
“盛洲,你混账,死者已矣你竟还不放过她的尸体。”说完便令众人强行扯住其身体将其拉开,盛洲并不松手这一拉一扯之间就将尸体平坦的胸膛露了出来,盛洲见此顿时松开双手呆立当场。
而沈月白见此也发现此尸体并非谢橙,毕竟他是知谢橙是女子之身,而这具尸体却是具男尸,心下不禁猜测是谁竟然会如此大费周章让众人以为谢橙已死,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陆庭等众人已经接受谢橙意外身死的事实,于是便将侍卫打发走了,由于此地乃是皇帝行宫,若是在此处操办谢橙后事未免大不敬之嫌,但禹国又距此千里之遥,途中尸体极易腐烂,于是陆庭当下便决定将谢橙尸首带至城外火化,收集骨灰,带回到禹州城操办身后之事。
盛洲并没有告诉众人这并非谢橙,而是不动声色的跟着众人将那具尸体带至城外焚烧,又与众人一起收集骨灰,此间他发现竟有一伙黑衣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于是便更确定谢橙并未身死这件事。
由于天热已晚,陆庭便带着众人来到元城驿站安置,夜半盛洲发现黑衣人已经撤去,连忙起身写了一封书信留给陆庭,信上说自己有要事要办,需离开一阵,没有交代自己去干什么,也没有交代几时回来便翻窗离开了,待其离开后沈月白与沈仲一同起身下床。
“月白,我们就这么让他离开什么也不做么?”沈月白并不回答,起身趴在窗边吹响暗哨,不一会儿黑衣人便翻窗进来,沈仲见此并不吃惊,暗卫进来后单膝下跪。
“主上有何吩咐。”
沈月白行至窗前看着月色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盏茶时间,沈月白才缓缓说道:“此次朝廷急招我等回去可是有事?”
“是,据探子密报,五皇子出师不利,败于山匪之手,朝中五皇子一党受到众多大臣弹劾,已被幽禁于府邸之中,圣上欲立大皇子为太子,所以召使团极速归国。”
沈月白轻嗤一声道:“我这个大哥还真是好手段啊,轻而易举便将五哥就这么扳倒了,我让你查的山匪勾结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主上恕罪,我等查来查去山匪联合劫掠使团一事背后透露消息的确是五皇子无疑。”
“若真是五哥那么此次缴匪怎么会失败,定然另有他人通风报信才对,你接着查。”那黑衣身立刻领命离去。
沈月白立在原地低头沉思了一阵,突兀的说道:“其实谢橙并未身死,盛洲离开是去寻她了。”
“怎会如此,我等分明将其火化。”
“那你们又怎么确定那是谢橙的尸首呢?”沈月白反问道。
“铭牌可为证。”
“那你怎知不是有人将谢橙衣物放置到尸首之上。”沈仲见其如此坚定便立刻起身想要将此事告知陆庭,沈月白上前一步将沈仲挡了下来,沈仲不解的看了沈月白一眼,:“为何?”
沈月白轻说道:“大局为重。”
沈仲转了回来,对着沈月白说:“希望殿下做了正确的决定。将来莫要后悔。”
殊不知沈仲一语成箴,沈月白后来是多么后悔没有将谢橙找回来。
谢橙待在暗室之中已过了两天,她已经两天粒米未进,皇帝好像已经将她忘了一样,正当她绝望之际,暗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谢橙曾经见过的粉衣少女跑了进来,见谢橙这副模样顿时心疼的蹲在她面前大哭起来。
谢橙见她哭的泪涕同下的模样十分嫌弃,偏生长平没有一点自觉性,一直试图往谢橙身上靠,谢橙终于忍无可忍的说:“姑娘,你鼻涕快要蹭到我身上了,你能不能擦一擦。”
听完这句话长平当即便僵在那里,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大笑,皇帝走了进来,长平见此怒嗔道:“皇帝哥哥,你讨厌死了。”说着又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着谢橙,至此谢橙才知道害他落入此等境地的竟然是仅有过两面之缘粉衣女子。
“好了,长平不要胡闹,”说罢挥手让暗卫给谢橙松绑然后对她说道:“这两天委屈你了,长平已经说了你们之间并无私情,只是她一时赌气才说出那样的谎言来,看来朕是误会你了。”
谢橙此时心中犹如滚烫的沸水一样来回翻滚,但面对天朝最尊贵的两人,她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含泪感激的说道:“谢圣上明察秋毫,公主实言以告之恩。”
皇帝将谢橙带出暗室,长平静静的跟在谢橙身后一副乖巧模样,谢橙随即单膝下跪肯求,“既然真相已经大白,学生想尽早返回使团队伍,请陛下恩准。”
皇帝见他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不由得说道:“先前朕以为你对长平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便差人送了一具与你十分相似的尸体给你们使团,此刻想来他们认定你已经身死,此刻正带着你的骨灰回禹国呢。”
谢橙听到此处顿时一阵气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皇帝这样的操作给与什么样反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