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敖走至那清俊男子身前,看着他灰败的脸色,轻哼一声转身跟了上去。
不说城主府众人如何却说盛洲一路疾驰,待跑出数条街后发现身后并无追兵,便慢慢倚靠着身后大树滑坐下来,猛然松懈后顿感五脏六腑犹如火炙,一时血翻腾喷出一口老血,气息立时衰败下来。
他慢慢取面具,从怀中掏出疗伤之药和着口中之血一口吐服,待调息一个时辰之后才略有些好转。
待起身后有些怔仲的看着地上的鲜血,露出一抹苦笑,似乎自从认识谢橙以来,自己受伤的次数比之前十几年来都要多。
这厢盛洲找了个隐蔽地方继续疗伤不提,却说谢橙几人在客栈等候了三天之后,终于被通知城主明日有空可接见他们。
第二日,姜潮三人加上唐天一行四人皆衣着体面的上门拜访,谁知城主只露了个面便借口身体不适将几人交与罗敖接待,之后便离开了,罗敖虽性情高傲但对父亲的客人并不感怠慢。
他领着众人来到花园凉亭赏景饮茶,另配了几个乐师在一旁弹奏。
姜潮见其随着乐声手指轻叩桌面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不由心下好奇问道:“罗兄似乎对这首乐曲格外喜爱,但这似乎仅仅只是平常之音,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姜兄有所不知,在下并非因这乐曲心生欢喜,而是近日心情颇佳才会如此。”
这话说的谢橙四人一阵纳闷,四人一路行来见城主府内一片肃杀之气,怎么也不像发生了什么好事的样子。
“不知罗兄喜从何来啊,不如说出来我等也开心一下?”
而那罗敖却一脸神秘的一笑说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恕在下无法告知了。”说完还哈哈大笑几声,可见此事确实是件好事儿,起码对他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
姜潮见问不出原由便不再纠结转而问他府中戒备森严之事。
“此事本事家事,父亲也下令不得外传,不过既然姜兄你是父亲的贵客也并非一般人可比,那我就告诉你们也无妨,前些时日府中出现刺客,差点伤及父亲,所以才会如此。”
四人相视一眼皆是一惊,“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城主大人,可有将此贼人抓住?”
“未曾,这人虽胆大包天实在该死,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修为确实了得,因此还未抓住。”
姜潮抿了口茶不动声色的接着问:“看来此人却有过人之处,不知罗兄可否告知我等此人相貌,让我四人也好略尽绵薄之力。”
“四位有心了,不过此人当时身着夜行衣,面覆银色面具,除了身材高大之外并未看清其长相。”
就在这时一位侍者端着一个红绸遮盖的托盘走了过来,单膝跪在罗敖面前,“公子,您最喜欢的玉佩找到了,只是~”
见那侍者面色犹疑迟迟不往下讲,罗敖一脸不耐的将红绸一把拉开。
谢橙猛然撇了一眼,顿时觉得此物有些眼熟,按捺不住就要起身仔细观看,姜潮一把将其按住示意其稍安勿躁。
“怎么缺了一角,你怎么办的事?”
“小人找到此物时就是这样,这并非小人打破的,”那人有些讨饶道。
眼见罗敖十分恼火,就要处置侍者,姜潮连忙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罗敖隐晦的看了看众人顿时冷静下来,瞪了那人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再见到他,然后气呼呼端起面前茶水一饮而尽,全然不复先前畅快。
侍者立刻哆哆嗦嗦起身慌张离开了,以至于连托盘都没有带走,罗敖明显更加不满。
“这个蠢货。”
“罗兄何必与一下人置气,来,”说着掏出一只价值不菲的玉佩交与罗敖,“这可是当今陛下赏的,就当为博罗兄一笑,就送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如此贵重。”
此人虽口中推脱,身体却诚实的接过玉佩,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谢橙翻了个白眼,不禁吐槽不好意思你倒是还回来呀?
而姜潮此时确说道:“罗兄只管收着,此物能遇到罗兄这般喜爱珍视之人,也是它的造化了,若罗兄实在过意不去,那不如将此物赠与我吧。”说完指着地上缺了一角的玉佩。
“既然姜兄如此诚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罗敖沉吟一声,随后便答应了。
谢橙听此连忙将地上托盘中的玉佩拿了过来,举至眼前正要观察。
姜璃却一把夺过玉佩掩饰般的轻轻拂了拂谢橙肩头灰尘,眼神隐晦的觑了罗敖一眼,示意现下并不是研究玉佩的好时机,然后将玉佩揣入袖中收了起来。
“姜兄果然是少年英才,连皇帝陛下都对你如此赏识,赐下如此美玉,实在是令人羡慕。”
“哪里哪里,罗兄才是……”
谢橙见两人又开始无用的商业互吹,兴趣缺缺的在姜璃耳边低声说了句出恭便起身离席了,她虽说的小声但几人离得及近,这句话其他四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姜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我这弟弟性子就是比较直,敖兄不要介意,”说完指着唐天,“唐天,你快去照看她一下,省得迷路回不来了。”
唐天正一脸惬意的看着风景,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么?”
姜璃连忙推了他一把,“没错就是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唐天这才起身向谢橙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却说谢橙离开众人视线之后,遇到两名侍女,手中还端着汤药,她不动声色的将两人拦下。
“你们是哪里的女侍,可知道蓉蓉郡主的住处?”
其中一个圆脸侍女连忙行了一礼回道:“大人,我们是大公子屋里的侍女,蓉蓉郡主就在西面翠微阁。”
“哦,你们为何回答的这般干脆,难道不怕我是歹人?”谢橙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公子说笑了,那日公子在府中舞剑,奴婢就在其间所以有幸得见,公子明明是贵客怎么会是歹人。”
谢橙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啊,你这手中端着药可是你家主人生病了?”
那侍女有些犹豫说道:“此事家主下令不得外传,大人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谢橙心想这不准外传?定是与那场刺杀有关,莫非有人受伤了么?
就在这时唐天正好赶了上来,谢橙见问不出什么便挥手让两人离去了。
“我说,你怎么走这么快,一会儿功夫就走了这么远。”
谢橙也不理他,转头就走。
“哎哎,你还生气呢,我那天不是太着急了么,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谢橙转过身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我并非因你怨我而生气,唐茹姑娘确实因我的疏忽而承受了痛苦,我气得是你竟然以为我是那种无耻的连自己兄弟姐姐都下手的人,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
“哎,你误会了,其实我心中是很愿意你当我姐夫的,那天不过是故作生气,正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才会想用那种方法将姐姐推到你怀里,你想啊你修为高深又重情重义,若是将姐姐托付给你,我肯定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谢橙听此一脸惊愕,这唐天的脑回路真是够清奇的,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要我做你姐夫。
待谢橙终于消化了他这一番话,哭笑不得的说:“唐天呀唐天,你要我说你什么好,终身大事岂能如此儿戏,那得你姐姐喜欢才行,你怎么能替她做决定呢?”
“可是我感觉我姐姐喜欢你,她肯找你逛街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她定然是心悦于你的。”
谢橙顿时被他这种想当然的态度气一阵语塞,好半天才说:“当日我们是陪无忧出去逛街,你姐姐并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哎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回头问她吧,现在我们先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