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狩猎异常成功，三十七名青壮年出村打猎，仅仅是一人受伤，而且并不会留下残疾隐疾，便可以换得如此多的猎物。
不仅如此，这次的猎物，质量也是很高，光是全身犹如大理石打造成的蛮牛就足足有十七八头。
大族老章正也禁不住笑骂道：“你们这帮小崽子，这次该不会正巧碰到迁徙的蛮牛群了吧，好家伙，足足有十七八头蛮牛，这一次出村，可真是满载而归，可有一个月不用出村了。”
村中的其他老人也是面露惊色，迁徙中的蛮牛群，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发起疯来的蛮牛，奔跑起来不管不顾，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物，都将被他们的铁蹄践踏。
就连平常极为凶残的那些凶兽，也不敢打蛮牛的主意，即便比蛮牛更为强大，也不敢挡在迁徙的蛮牛群前面，否则下场便是变成一滩烂泥！
“这次运气当真不错，不但遇到了迁徙中的蛮牛群，还刚好有几只体力不支落单的，我们自然也没有客气，蛮牛群冲撞起来的确可怕，但这几只落单的，还不是要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章乾畅快大笑，向族老们解释。
“这些蛮牛身上带伤，都是掉队了的蛮牛，兴许是前几天那个庞然大物经过附近的时候，将这些蛮牛踩伤踏伤，这才有了我们今天满载而归。”
众人围在猎物边上，孩子们嬉笑着跑闹，大人们都细细观摩猎物。
“不错不错，这蛮牛身上的伤看起来已经有两三日，新伤旧伤纵横交错在一起，真是可怕啊。”
“也不知当日经过的那个恐怖凶兽，究竟为何会突然收手，明明已经伏下了身子……”
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这人也心领神会，闭口不言。
气氛突然凝滞了一下，但很快众人又沉浸在这次大获丰收的狩猎中。
这次狩猎除了十几头蛮牛之外，还有不少的奇珍异兽，像是身形如同小山一般的大象，还有身长数米，头顶鼓包，几乎要化蛟的大蛇。
众人围着猎物，只是啧啧称赞，富有生活经验的老人们已经在算计着，这么多猎物足够村子生活多长时间。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过了不久，章乾组织众人将这些狩猎回来的猎物带到了村口。
晨练广场边儿上，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通体是暗青色青石打造，四四方方上面却铭刻着图腾，祭台整体呈梯形，每一面都铭刻着一种凶兽图腾。
至于这凶兽图腾究竟是什么凶兽，却无人能够辨别出来，也许是因为时光太久远没有流传下来，也许这本就是不存于世的一种凶兽。
众人紧跟着狩猎队伍，一言不发，神情肃穆。
村子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到了，除了一些身上带伤行动不便的伤病或残疾人，尊天言自然也混迹在人群之中。
狩猎队每人扛一凶兽尸体，拾阶而上将凶兽尸体置于高台之上。
尊天言明悟，这是要举行一场祭祀仪式。
大巫祭带上了一个狰狞的图腾面具，站在高台上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这舞蹈在火光的掩映下显得大巫祭整个人狰狞无比。
一干人等包括村长章乾都在高台底下垂手闭目，一言不发，双手紧握着放于胸前，每个人都在祈祷着。
祈祷着村子能够风调雨顺，祈祷着下次狩猎能够顺利，又或者是祈祷着自己生病的家人能尽快康复。
将幸福的祈愿寄托在祭祀仪式上，在尊天言眼里，这无疑是愚蠢的象征。
而图腾崇拜却也刚好是原始的那些部落村落，最经常发生的事情，也不知这靠山村崇拜的是何等凶兽神明。
但他却不好说什么，毕竟长久以来这已是这村子里的传统。
太阳在最后一抹雨会彻底消失在大地上的时候，依依不舍地落下了地平线，而月亮也于东方升起。
大巫祭于此刻停下了奇怪的舞蹈，慢慢地摘下面具，从台阶上走下来又转身对着祭台三跪九叩，才侧身走到章乾身后。
章乾对这套流程无比熟悉，心下了然，手持一把青铜巨刃，拾阶而上，手起刀落，将已经摆好姿势的众凶兽头颅砍下来。
鲜血喷洒在祭坛上，染红了巨石台面，越流越多的鲜血顺着台阶流淌下来，却被巧妙构造而成的四个勾沿引流到四个石坑中。
红艳艳的鲜血此时满溢在整个祭台上，加之倒了一地的凶兽尸体，触目惊心，惨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凶兽血液流净。
“滴答，滴答。”
寂静的夜里，不断响起沟沿上滴落鲜血的声音，祭台上是凶兽头身分离的惨状，祭台下是垂首默不作言的众人。
若是没有见到过这一幕的寻常人，怕是要吓得肝胆俱裂。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六岁以下的孩子们不允许参加祭祀活动。
直到四个沟沿再无鲜血滴下，这场祭祀才终于到了尾声。
人们都长舒一口气，带上喜悦的笑容，一拥而上去祭坛上切割划分凶兽。
尊天言始终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悄悄摸到章乾身边，发问道：“我们这村子，祭坛上面有四个图腾，这四个图腾是什么呀？”
即便是尊天言的见多识广，也硬是没有分辨出来，这图腾上的四种凶兽究竟是什么，实在是太过模糊不清，根本无从分辨。
章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左右瞟了几眼，见没人注意到此地才用手护着小声对尊天言说道：“其实祭坛上的这四种凶兽，因为时间太久，图像模糊不清，我们也无从分辨究竟是什么……但是据说我们这村子出过了不得的人物，这祭坛就是他主持建造的，而他刻在祭坛上的这四种凶兽是传说中的……”
“四圣兽。”
尊天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祭坛修建的规格正好暗合周天之术，而且四个方向分毫不差，原来供奉的乃是四圣兽。
但随即尊天言皱了皱眉头，俯身摩挲了一下祭台，却是一挑眉。
这靠山村供奉的哪里是四圣兽？
是五煞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