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天言以神行之法,急速绕行此位面,见证了这位面里的新谷晒日,桔槔高悬,渔翁披蓑,老农扛锄,妇人采桑,稚童牧牛,老妪捣衣!铁甲铮铮,剑气如霜,擂鼓如雷,铁骑突出,箭如雨下,狼烟四起,尸横遍野!
无人维持的位面始终如一盘散沙。
这位面,居然在退化。
一心避世的漠炎,居然还真的能抛下生他养他,以他为尊的漠炎界。
涅槃凰帝啊,你究竟有何等魅力可让一位面之胎违背本能去爱你啊!
你又有何资格?
新的位面之胎永远无法诞生,即便众生愿力在这漠炎界凝聚如海。
漠炎未完全蜕变,她还占据着漠炎界位面之胎的位置。
她着急涅槃凰帝,中断了自己的蜕变过程炼化复活了涅槃凰帝,导致自己并未完全蜕变。
以后也没有蜕变的机会了。
她将非人非位面之胎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
若不吸收众生愿力,她会持续衰败,寿元有限。
或许万年或许十万年,漠炎会死,被炼为活尸共享生命的涅槃凰帝最后也会死。
到那时,漠炎会化道,反哺天地,新的位面之胎或许会诞生在这大陆上。
可三千年就让这大陆退化成这样,更何况数万年之后呢?
怕是会成莽荒之际。
退化容易进化难啊。
漠炎莫非真舍得?
她真不知自己死了被她练为活尸的涅槃凰帝也会死吗?
尊天言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想通了什么关节,呢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漠炎不吸收这凝聚如海的众生愿力,并非是不想管理这世界,而是在一心求死。”
“她是想在自己死的时候,凝聚自己的力量,凝聚这整个外面的众生愿力将涅槃凰帝推上位面之胎的位置!”
“以此去复活涅槃凰帝!”
“怪不得她明知自己会死也不吸收这众生愿力,这是她留给涅槃凰帝的财富!也是她的取死之道!”
尊天言牙齿咬得咯噔乱响,目光凌厉,即便是远隔千山万水也刺透了玄境的阻隔,看到了漠炎与涅槃凰帝相对而坐,自己呢喃道。
“漠炎,天命至尊洞察一切天机,却至今都没有与我说这件事,怕是你与他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你们二人的交易却要以这众生做牺牲品,天命至尊他不管,我可要管管。”
“顺带着给我的好徒弟铺一下路,既然你放弃了做这个位面的位面之胎,那这位置谁坐都一样!”
“反正他涅槃凰帝今后不死也是死了!绝对无法重生!”
尊天言乾坤挪移,直接来到了孙耀阳闭关的大殿处,这禁制本就是他设下,自然也不会阻拦他。
一团金色的太阳般的生命精华悬浮在孙耀阳头顶,源源不断的向他体内灌输着涅槃凰帝的生命精华。
孙耀阳这半日不见,居然身形魁梧,已然是成人体型,身上披着一件灿金色的战衣,这战衣乃是由仙道法则凝成,如同火焰一般在流动。
尊天言背后十道神环,一道接一道亮起,神环缓缓旋转,尊天言也打坐在此地,感悟着某些力量。
三日后,尊天言提笔在孙耀阳面前写出一篇功法,其品阶更是在涅槃帝经之上,乃是至尊亲传功法。
天地至圣造化乾坤功。
那虚悬在空中的文字凝成一道黑色流光,径直射入到孙耀阳额头之中,至尊亲笔写就的文字,从今之后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再也不可能忘记。
尊天言挥袖离开,孙耀阳仍是紧闭双眼,在此静静参悟涅槃帝经,吸收那一滴涅槃血和涅槃凰帝生命精华。
不过这印记之中的封印已经被打开,道韵流淌而出,尊天言也看出了涅槃凰帝留给“传人”的道号。
丹灵君。
尊天言神环全开,至尊威势笼罩整个大陆,虚手一握,在此地的阵法之上又生成了一个新的阵法,以天地无极四方飘渺之势来作为地势,以这大地之内的九州龙脉作为布阵之基,引诸天星辰为布阵之节点,以一整个位面的所有可利用之物,成一绝世大阵。
真正的至尊级别的玄黄造化聚灵阵。
因只是聚灵引灵的大阵,且这位面位面之胎不理世事,以至尊权威调转星河万物布阵,甚是容易。
故此,反手可成。
这阵法用来聚集着汇聚如海的众生愿力,以灌顶之术强行灌入到孙耀阳的天灵,为他打造众生神体。
尊天言转身回首,目光刺破玄境,看了眼漠炎。
呵,你要这众生为你陪葬,本至尊可不同意,你若是不服,尽可以反抗,奉陪到底!
不过,这丹灵君一方面曾是我的徒弟,一方面是涅槃凰帝的传人,你可敢下手?
尊天言挥袖,乾坤挪移之术发动,一道通天的光柱刺破位面将临此地,光柱散去,尊天言已不见。
突破位面阻隔强行离去,至尊之威浩浩荡荡。
这是赤裸裸的震慑!
宝蟾界,诸天之上。
尊天言强势降临,背后十道神环全开,双手一震,居然徒手撕裂虚空,看到了这个位面最本源的那一点光芒。
尊天言背后,一道玄境门户开放,一只金色沐浴着金光的三足金蟾从里面急忙蹦出来。
“至尊大人!请住手,本位面尚且微弱,请不要动手篡改天机,只会对本位面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你有什么需求您只管对我说,我改,我一切都改!”
尊天言回头,背后的神环渐渐暗淡消失,“宝蟾,我等的就是你出面,你的位面之子屠门大帝已经占据了你这个位面的大帝之位,可我还想要一个大帝,可我想要的这个大帝,是你位面的人,你说,如何?”
宝蟾俯首,“若您想让这人在本位面成就大帝,我也可以忍痛。”
“不,不行,我要让他成就那最圆满的大帝,即便你忍痛割爱给他位面气运,可一位面双大帝终究有一个会成他人附庸。”
“我的徒弟可不行,你会让你的位面之子成为他人附庸吗?”
尊天言眼睛下扫,睥睨着三足金蟾。
“这……”宝蟾疑惑,若非是对他利益有损,为何至尊会强逼他出面?
尊天言捋了一手胡子。
“他已经行三跪九叩,断天地君亲师之大礼离开此位面,我本应替他完成这些事,彻底斩断因果,他却行了如此大礼,若是现在替他强行斩断因果,他的父母便会忘了他。”
“懂?”
尊天言左眼放射摄人豪光,三足金蟾颤抖,连连称是,尊天言也化作流光离开。
宝蟾一头汗水,这天言至尊何时来的这里,为何一直没有感应到。
至尊真心隐藏,当真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