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与周铭槿分开已近申时,刚回到陆府,便看见今夏坐在左侧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桌上满是橘子皮,手中还剥着一个,见到陆绎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凳子上弹跳起来,橘子也被随意丢在桌上,转头想了想,又灰溜溜的坐了回去。低头继续剥之前未剥完的橘子皮,“回来了,”语气里满载着不在乎。“云仙居的姑娘好看么?”
陆绎刚走进正堂,就听见今夏如此发问,竟不觉有些好笑,“确实很有姿色,不过…”陆绎大步走近今夏,右手掰过今夏的脑袋,用二拇指轻轻抬起,“不过远不如你。”说罢,微微一笑。今夏听闻,头一甩挣脱陆绎的挟制,冷哼道,“既然有姿色,大人为何不带回来,让我也见识见识。”陆绎收回右手,一个转身坐到正堂的右侧椅子上。“为何我闻这大堂醋味满满,莫不是厨房的醋打翻了?”今夏白了陆绎一眼,一边往嘴里塞剥好的橘子,一边不忘回敬,“是啊,打翻的可不止一瓶呢。”陆绎嘴角微微上扬,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眼前人的小心思。
“好啦,言归正传,想必云仙居的事你已经知道了。”陆绎顿了顿。“是啊,诶,你和周少主不欢而散不会是为了哪个姑娘吧。”陆绎抬起头,浓眉轻皱,直直的看着今夏,“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今夏将最后一个橘子瓣塞进嘴里,抬头正好撞见陆绎的目光,心虚的小声回答,“那可不一定,万一呢…”说完赶快低下头,伸手想再去桌子中间拿一个橘子,没成想手刚伸出去,便被陆绎一把抓住。今夏只觉身子一轻,从椅子上一个转身竟跌到陆绎的怀中,她下意识的反抗,却被陆绎紧紧禁锢在怀里,“没有万一。”陆绎的嘴紧贴今夏耳垂,吹着热气。
今夏被陆绎这么一抱,还哪敢造次,只得乖乖地坐在陆绎怀中,一动也不敢动,陆绎感到今夏的紧张,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回房说吧。”说罢,一手搂腰一手抱腿,今夏只觉一瞬的失重,等反应过来,已是被陆绎公主抱起。“喂陆绎绎,你要干嘛!”叫喊过程中还不忘手蹬脚踢,可这丝毫不影响陆绎的公主抱,待今夏折腾累了,也只好作罢了。
周府。
周若甫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在府内大堂等候着,直到看见了周铭槿的影子。“父亲大人。”周铭槿刚一进内堂便看见周若甫坐在堂前,低头喝茶。“嗯。”周若甫只顾低头品茶,也没正眼瞧这在外闹得天翻地覆的儿子。周铭槿已是司空见惯,正欲要走,却被周若甫喝住。“站住。”周若甫抬起头,看着周铭槿,“没有什么事要交代一下么?”语气里满是严厉。闻此言,周铭槿几步走进正堂,跪在周若甫面前,“孩儿不孝,给父亲大人丢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起来,细细与我说来。”说着起身去扶周铭槿,让他和自己并坐。“我本一人去云仙居看戏品茶,正巧在里面遇到陆大人,便邀请同乐。”周铭槿清楚,当时门外偷听的,定是周若甫的人,话锋一转。“本想着谈诗乐赋,却不想起了分歧,儿臣明明记得师傅教的是…”周若甫若有所思,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便已无心再听周铭槿絮叨。“这点小事,无伤大雅,何须动怒,下次注意分寸。”“是,儿臣记下了。”说着还伴着半委屈的神情。
再说陆府。
“这么说,他真的是小新!”今夏语气中藏不住的惊喜。陆绎点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陆绎道,“当日我们听闻小新死,却未见尸体,想必蓝青玄的师傅还未来得及动手,小新便挣扎逃走了。”今夏点点头,又不可思议道,“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没有什么本事是怎么存活那么久的,不但如此,还成为了周家少主。”“小新说他硬撑到街市上,不知何时陷入的昏迷,再醒来时,已是躺在周府了。而周家夫人至今仍未为周家生个儿子,周若甫爱子心切,便将小新留下,赐名周铭槿。”今夏再度点点头,若是这么说,那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
再说周铭槿,从正堂回到自己卧室,回想着陆绎对自己说过的话,想到蓝青玄的死因就不禁怒形于色,纵然凶手严世蕃已被就地正法。而如今自己所谓的父亲又深受当今皇上的信赖,竟和前朝的严家有几分相似,怕是这一切又是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