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知府姓严。”
杨岳上官曦两人看完纸条皆是一愣。
杨岳率先反应过来,“莫不是严阁老门下?”随后他又自己否定道,“姓严的人甚多,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么?”
上官曦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眉舒反而越蹙越紧,摇头道,“你如何肯定这小纸条不是给我们下的陷阱。”
杨岳一听,沉默少顷,“说的有理。不过…总不可能是杀人的人给我们留的纸条吧。”
上官曦拿过纸条,仔细端详,“依笔迹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所写。”随后又拿捏纸张的质地,“这就是普普通通的纸。”突然眼光一闪,瞥见桌上的银针,“这银针又长又细,极为少见,送信者定是有武功之人。”
杨岳点点头。银针虽小,但在他从墙上拔下来的时候,却是留下来极深的小孔。
两人因此几乎又是一夜无眠。
夜已深了,隐约还能听见夜莺啼叫。
最近江南惨案闹得满城风雨,死者的尸首大多都被放置在衙门的停尸间,门口更是有重兵把守,到了晚上,就连换班都变得勤快了。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树荫之下,看着所谓的重兵把守不禁皱了皱眉头。
把守的只有两个人,门口一边一个。右边那个似乎已有困意,眼看就要耷拉下脑袋却被左边的一巴掌拍醒。
“喂!醒醒!”
右边的被拍一下活生生吓了一个激灵,看清拍他的人,揉揉睡眼道,“哎,你说就这破地方那个正常人会来啊,大半夜的夜吓死个人,若不是被迫说啥我也不来这地方啊。”
闻此,树荫下的身影一僵。
倘若细细看来,这人一身夜行衣,身体略显臃肿,似乎行动很不方便。
那人心想,“若不是小爷我怀有身孕,何谈你们两个,吓都吓死你们。”
不错,这人正是袁今夏。
看来从正门进十分困难,后门虽然偏远,但是肯定不会有人把守。
今夏想的不错,后面是一片乱坟岗,杂草丛生,甚至有些草已经和到她的腰并齐,看来此处肥料甚肥,她算是找对地方了。
待今夏绕到后门她才发现,对于这个停尸间四周竟是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别说是怀孕的今夏,就算她当今没有怀孕,以她的轻功也是难以跃进这围墙内。
今夏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她暗自分析,停尸间一般存贮的尸体都是最新或是有线索还未破的案件,若是长久未破或是无从考据的尸体则会被直接丢在后面的乱坟岗,不然停尸间哪里有那么多的空位留给下一个人。今夏想到那两个守门人说话神态,一瞧便知道没有任何武功,更别提跃这高墙。所以,定是有一条由内到外的秘密通道,那么反过来说,也一定会有一条密道直通停尸间内部。
今夏顺着墙一路摸索,高处低处都不放过,忽然在低处触碰到一块有所松动的砖块,她猛的一推,那砖块竟是整块被推进墙内。
今夏一惊,来不及捂住耳朵,没成想,不但没有听到声响,甚至安静的出奇,看来里面不是坚硬的地质。她定眼再一瞧,发现被推进去附近的砖块不似旁边墙上砖块那般老化,反而是有些翻新,似乎经常被人触摸。
她瞬间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停尸间迎送尸体的出口。今夏轻轻一推,那些新砖接二连三的倒下去,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不过,待今夏把所谓的新砖都推倒,形成的也不过是一个小洞,还不及她半腰,本想着再使劲推推看,却不能再推动一个砖头。
今夏站直身子拍掉身上粘的少许泥土,低头看着眼前的小洞,突然想起,上次她钻这样的一个小洞之后便看见了陆绎,今夏嘴角不禁泛上苦笑,这次铁定是不可能了。
找到入口已是不易,管他是小洞还是大门,能进去就行。今夏托着肚子慢慢趴下去,顺着小洞爬进去,爬的同时一只手摸着头顶,生怕自己一头撞在岩石上。
终于,今夏的手摸不到头上的石砖,而爬行的地质也变得松软,尸臭味直奔鼻腔。今夏抬起手,让两只手都放在头顶,随后慢慢站起,直到她站直整个身体,头也未碰到顶部,看来这个空间足够大,只是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身为捕快,遇见这种情况很自然的就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噗”一声打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有所显现。她拿着火折子向前走了几步,不远处竟是有月光打进来,原来这停尸间并非没有窗户,而是她进来的地方刚好在阴暗处。
今夏收起火折子。月光透过铁栏杆的窗子照射在某几个尸体上,让本就惨白的脸看上去更加可怖。今夏深吸一口气,单只手捂住鼻子,同时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尸体应该是按顺序排放的,就是说最后送进来的一定是最新发生的死案。今夏走到距门最近的一位尸体面前,再度打开火折子,放置一旁,一手从怀中拿出水晶圆片一边单手托住尸首的脑袋,准备进一步检查。忽然,她手摸到尸首耳朵后面有一个极细极小的伤口,若是不细心极难发现。
今夏费力的把尸首翻了个身,拿近火折子和水晶圆片,果真有一个极为微小的伤口,这不禁使她眉头一皱,伤口的样子竟是这般熟悉。
今夏心里对凶手已是明了,但她更好奇的是翟兰叶为什么要这么做。猛然间她又想起先前翟兰叶对她说的话,“严党未灭”。也就是说她杀的这些都是严党的人。
今夏摇摇头,现在的严家不说败落也绝不可能再起什么大的风波,翟兰叶为什么要如此大下杀手呢。
无意间,今夏看到当晚的月亮已是有了隐约之势,想必天快亮了,她必须要走了。
今夏将尸体恢复原样,转身离开,她小心翼翼爬出停尸间,又将砖块一块一块放置回去,从外面看来还是一堵完整的高墙。
以翟兰叶的心性定然不会无故杀人,纵然今夏知道了凶手,但她总觉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这么简单,所以还不能如此草草结案,如今杨岳上官曦正在调查此案,何不将计就计,挖出个真相。
今夏拿定主意,不经意抬眼瞧见天色已是有些泛鱼肚白,趁着还有少些夜色,匆匆离开了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