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杨岳上官曦,两人从江南赶往京都已有数日,既是案件已破,自然是应该立即报于皇上。
可就在近几日闲来无事的奔波中,上官曦静下来时,又把整个过程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若是两人没带杨云熙尚可快马回京,但如今既是带来了,而且孩子尚小,就不得不租赁一辆马车,尽量快的往京城赶。
马车正以均速行驶着,只见从马车内突然探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脸上满带着嬉笑。
“爹爹,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家啊。”杨云熙嘟着嘴,仰头问正在赶车的杨岳。
“快啦,不出三日我们就可以到家啦。”杨岳轻摔缰绳,回头柔声道。
杨岳说话的同时,马车帘布又被拨开的更大,只见上官曦伸手将杨云熙抱回怀里道,“你这小淘气,又把头伸出去了。”
说来也怪,不到两岁的孩子说话竟是如此清晰,这实属让杨岳上官曦夫妇感到意外。
“我都…都想家了。”杨云熙躺在上官曦怀里哼哼唧唧道。
“乖啦,快啦。”上官曦轻轻摸摸杨云熙的头,轻声安慰道。
突然,刹那间只见一到白光直直射进车厢,若不是上官曦反应快,伸手抓住利箭,恐怕这一箭便是直射中杨云熙的心脏!
“什么人!”杨岳一惊,猛然一拉马缰。
上官曦在车厢内看着手里握住的利箭,猛然皱皱眉头,她忍痛伸出双手将箭矢折断丢出厢外,再一瞧,手上竟是生生留下了一道划痕。
杨岳一个翻身跳下马车,手中大刀光速出鞘,站在马车斜侧,大喊一声,“出来!”
只见几道黑影从天而降,数量不多,约摸着十来个。只可惜所有人都身着黑衣蒙着面,看不清真实面貌。十来人中两人拿着弓箭,其他人均是持刀,现身后也不啰嗦,将围住马车的圈逐渐缩小,直步逼近马车。
突然一个黑衣人猛然刺向杨岳,杨岳只身一侧,躲过这猛然一击,随后又极快的一刀砍去,虽未伤及要害,但也是在其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划痕。
那黑衣人一个转身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胳膊,虽看不清表情,但是眼里满是痛苦之色。与此同时,十来个黑衣人一同发起进攻,上官曦也从车厢中翻出,和杨岳一同与黑衣人打作一团。
忽然一个黑衣人闪现到车厢身后,发觉车中还有一人,掀开车帘,发现车内竟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两岁的小孩。只见他高举大刀,直直的砍向杨云熙,此时的杨岳上官曦对付黑衣人都是应付不及,根本来不及回车救急。
眼看黑衣人的大刀就要落在杨云熙身上,突然一到极细的白光穿过车帘,直接将那黑衣人的大刀震断,连带黑衣人都被弹出去数十里,一根极细的银针在杨云熙脸上划过一道小小的伤痕后扎在仅剩几分米的车垫上。
杨云熙一时愣住,感受到疼痛后,竟是大哭起来,杨岳上官曦听见哭声,皆大大的舒口气,方才那幕他们不是没看见,而是根本无暇顾及,若不是那到白光,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目光出现些许殷红,伤到他们都是小事,但是他们的孩子还只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孩童,是如何狠心才忍心下手。
但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所有受过重伤的黑衣人竟是无缘无故消失了,只剩下一摊一摊的黑衣尸水,上官曦突然意识到不对,大喊一声,“留活口!”
不消上官曦说杨岳也知道要留一个活口,不然如何知道这次刺杀因何而起,又出自谁手。
眼看着就只剩下方才拿刀砍杨云熙的黑衣人,杨岳上官曦同时收手,准备活禽,却不想刚将他抓到手,那黑衣人极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极快的喝下去,本是蒙着面的脸竟开始隐隐发黑,仅剩的眼睛也变得狰狞。
两人见状连忙放开他,只见他脸上表情快速扭曲,瞬间瘫软下去,化为一堆黑衣尸水。
“可恶!”上官曦狠狠地唾了一下,忽然听到杨云熙的哭声,连忙转头向马车跑去。
杨岳紧随其后,直接将杨云熙从车中抱出,柔声哄着。
上官曦眼尖,发现了车垫上插着的那根极细的银针,费力拔出来,走向杨岳。
走近她才发现,杨云熙眉间竟是留下了一道极细的划痕,想必定是这银针所为,但话又说回来,也是这银针救了杨云熙性命。
“感谢阁下救命之恩,此番恩情,上官曦记下了。”上官曦猜想那人定是还没走远,若是大声些,以那人的内功定然听得到。
“杨岳也记下了。”杨岳附和道。
这话传的很远,但却没有回声,四野沉寂,唯有杨云熙的哭声响彻云霄。
扬州知府。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可是扬州知府,你们这是私抓朝廷命官,是死罪!”严世坤虽然被丐叔抓着,但依旧不消停。
“严大人,我想问一下近日关卡的事。”陆绎把今夏扶到凳子上坐好,转头淡淡道。
“什么关卡?我不知道。”严世坤情绪一直都没平复,听到陆绎这样问更是慌了。
“诶,严大人先别急着否认,财库的钱多或是不多,一查便知。”丐叔虽是抓着他,但丝毫不耽误脑袋灵光。
“你们去查嘛,尽管去查。”严世坤一听要查财库,表情竟是变得冷静许多。
“先别急,我还有话要问。”陆绎见丐叔压着严世坤又要走,拦住道。
“好,你问。”本来丐叔已经把严世坤抓出半道,听到这话又把他拽了回来。
“当真不是你设置的关卡?”陆绎厉声道。
“什么关卡?我真不知道。”严世坤的表情都快哭了,看似真不像是在说谎。
“好。”陆绎转身坐在今夏身边道,“严大人,我进扬州府被骗取了二百两银子,这笔钱怎么办?”
今夏听此面目表情一颤,二百两,陆绎真是狮子大开口,明明只被坑了不到一百两银子,竟是硬生生说成二百两。
“这…”严世坤本身就是个无赖,但俗话说最怕本行碰本行,可奈何陆绎无赖的本事比严世坤更胜一筹。“你被骗了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可那人说,是知府大人您让收的啊,莫不是那些人是借着您的名号来收钱,大人还有所不知?”陆绎的表情瞬间回归八岁,一脸被骗委屈的无奈。
“这…不可能,本知府并不知道有此事,来…来人,快去严查这些人,闹事者,就…就斩首示众!不必留活口!也当给所有人一个教训。”说着,还笑呵呵的看向陆绎,“你看这样可行啊?”
陆绎微微一笑,若是严世坤不立即下令将那些人斩首示众,他还真差点信了他严世坤的话,如此一来,就是杀人灭口也有了实据。
“如此甚好,只是我这二百两…”陆绎又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欲言又止道。
“二百两…实属是多了点,我…可以补偿你五十两银子…如何。”严世坤厚着脸皮,皮笑肉不笑的讪讪道。
“五十两?”陆绎皱着眉。
“咳咳…”今夏在一旁不经意的咳嗽一声。
“那…那一百两…”严世坤听见今夏咳嗽,知道她是六扇门捕快,只得肉疼的往上填。
“一百两?”丐叔瞪大眼睛盯着他,手上拿捏他的力劲也加紧一些。
“那…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多了,真的不能再多了。”严世坤已经是满脸抽搐,声音中也带着颤抖。
“好,就一百五十两,严大人真是千年难遇的好官,在下感激不尽。”说罢,还陪上笑脸,一脸满意。“如此,走吧,去财库。”
“还去?”严世坤想着这事就这么了了,怎么还要去财库,不过也不容他多想,丐叔再一次把他硬生生拽出了知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