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忆一行人在凌天行的带领下来到练武场,这里有专门为新人实战准备的高台。
众人来到台下站定,凌光远对凌忆等人严肃道:“记住,你们将要对战的是凶恶的贼寇,这与你们平时互相切磋不同,出手之时不能留手,这些贼寇和你们修为差不多,希望你们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知道了,三爷爷。”众人应道。
“好了,你们只要好好发挥,就不会出问题,那么你们谁先来?”凌光远接着说道。
李昊昨日见了李青山战场杀贼的风采,同为李家之人,现在心中正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要先展示展示自己的李家枪,于是率先说道:“我来,我先来。”
“好,李昊,去吧,小心些。”凌光远说道。
待李昊来到台上站定,凌天行对入口军士使了一个眼色,军士随即押着一个同为练气五重的贼寇来到李昊对面。
只见这个贼寇披头散发,长得尖嘴猴腮,满脸的污垢也掩盖不了脸上的暴戾,一双嗜血的眼神直盯得李昊心里发毛,一上来就看着李昊嘿嘿直笑,笑声如夜枭般阴翳刺耳。
李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充斥着激动和惊悚。因为自己身为将门之后,从小苦练枪法,就憧憬着有一天能够上阵杀敌,如今终于有机会杀贼,心中自是激动不已。而见到贼寇这副尊容,是个人都会觉得惊悚。
待那军士打开贼寇的枷锁,贼寇怪笑一声,一跃来到李昊面前,嘿嘿笑道:“小子,你瞧着细皮嫩肉的,这么着急前来送死?正好给本大爷打打牙祭。”
李昊不为所动,冷笑道:“今天我为杀你而来,既然你想打牙祭,那我就打碎你满嘴的黄牙,之后再送你上路。”
那贼寇眼神斜睨着李昊,哈哈大笑:“杀我?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本大爷吃了补补还差不多。”说着怪叫一声,扑向李昊。
李昊也不再与之废话,身形一闪,躲过那贼寇的飞扑,然后手中长枪舞动,枪尖指向贼寇,暗自运转真气,准备将其击杀。
此时对面贼寇见自己一扑不中,再次调整身形,摆出拳架,向着李昊杀将过来。
贼寇此举正合李昊之意,手持长枪,李家枪法施展开来,身前顿时呈现一片雪白的枪芒,身形猛冲向前,待与贼寇接近,使出李家枪中的杀招,只见枪尖如羚羊挂角,直刺贼寇的丹田。
贼寇则收回拳法,往旁边一闪,在与李昊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拳击中李昊右肩。看得台下众人担心不已。好在出拳仓促,李昊也有青光铠护身,并未伤及筋骨。
李昊此时前冲身形不止,反身持枪一个横扫,将贼寇逼退。此时李昊心中悚然,自己大意了,先前将这贼寇看做待宰的猪羊,没想到差点吃了大亏,心中旋即收起了对贼寇的轻视。
随后李昊率先发起攻击,脚踏七星步,手舞李家枪,风驰电掣般攻向贼寇。
贼寇胜了一招,心中得意,阴笑道:“小子,看来你还没认清形势,今天你必将成为本大爷口中的美味。”说着也施展步法朝李昊冲来。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李昊将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根本不给贼寇近身的机会,一直与贼寇拉开一枪的距离,凭借长枪的优势,与贼寇打得旗鼓相当。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李昊的一身武技发挥得越来越纯熟,但是毕竟还是少年,体力自然不如对面成年贼寇,攻势渐渐慢了下来,只能凭借枪法和身法的精妙阻挡贼寇的近身。
突然,长枪似乎刺中了贼寇,李昊还来不及心喜,就见那贼寇阴阴一笑,竟然顺着枪杆向自己滑来,原来是贼寇趁李昊攻击减缓,一个加速将长枪夹于腋下,顺势攻向李昊,这才造成刺中贼寇的错觉。
只见那贼寇左手夹着长枪,右手使用拳法,一拳朝李昊面门而来。李昊此时心中一惊,想起自己自小苦练李家拳,便也不怕。
于是左手握拳,身形一矮顺着长枪往前一个旋转来到贼寇身侧,一拳轰在贼寇左肩之上,打得贼寇吃痛不已,只得放开长枪。
于是李昊右手抽枪便刺,在贼寇后背刺出一道血槽。贼寇受伤,连忙向后跳去,李昊也需暂缓一口真气,不便追击。台下众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贼寇手往背后一抹,拿到眼前,见满手的鲜血,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十分兴奋。
只见那贼寇张嘴缓缓舔舐手上的血迹,一脸享受的模样说道:“小子,你让本大爷兴奋起来了,接下就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
“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只能,废话少说,蟊贼受死。”李昊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说道。
随后舞动长枪再次发起进攻,而贼寇也行动起来,只见其怒吼一声,凶性大发,出招再不复之前的攻守兼备,而是放弃防守,一味进攻,变得异常凶猛。
李昊见贼寇如此,自知不可力敌,于是长枪攻势变为守势,不断化解贼寇的攻击。随着一次不可避免的硬碰,李昊与贼寇皆倒退开来。
但那贼寇居然毫不停顿,瞬间飞跃而至,一拳朝李昊打来,李昊无奈,只好双手持枪横于身前,以枪身挡住了这一拳。
贼寇这一拳使出了浑身力气,打得李昊双手颤抖不已,险些握不住长枪。
只是一拳以后,贼寇似乎因为后背流血不止,又大肆挥霍体力和真气,攻击渐渐衰弱起来。
李昊见贼寇不复之前的凶横,知晓时机已到,连忙加快速度攻向贼寇,打得贼寇左支右绌,身上瞬间便多了无数伤口。
李昊自知体力和真气即将耗尽,看准时机,用尽全力,一枪刺向贼寇,贼寇躲闪不及,被这一枪刺穿了胸口,挣扎几下,终于毙命。
此时台下凌忆等人发出一阵欢呼,凌天行、凌光远等人也暗自点头。台上李昊见那贼寇终于毙命,往台下一笑,身子也缓缓坐倒在地。
陈璧和王东来连忙上台将其扶下来休息,凌忆关切问道:“怎么样了?”
“只是体力和真气消耗殆尽,被打得有些疼,其他并无大碍。”李昊答道。众人听了也就放下担心。
凌光远此时看着李昊点头笑道:“不错,李昊给你们开了个好头,除了一开始有些大意,整场实战都发挥得很好,你们接下来要多多注意,不要轻视对手。”
“而李昊你就在一旁好好休息,同时注意观察台上的战斗,多多观战也能增加你们对战斗的领悟。”凌光远接着对李昊说道。
“那么,接下你们谁准备上场?”凌光远转身问道。
“我来吧。”朱萱说着来到台上。
与朱萱对战的贼寇相对上一个来说身形略矮,长得瘦骨嶙峋,不过同样一脸残暴。上来一见朱萱,两眼就冒出淫邪的光芒,似乎根本不在乎朱萱只是一个小女孩。
朱萱自是被贼寇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所以出手极其狠辣。但这贼寇也有些本事,与朱萱缠斗了许久,最后被朱萱出其不意的一剑斩于剑下。
接着便是陶初然、叶惜云、陈璧和王东来轮番上阵。陶初然与贼寇打到最后筋疲力尽,却也将其斩杀。
叶惜云最初对持剑伤人有些犹豫,最后在贼寇步步紧逼之下,叶惜云退无可退,暴起一剑将其击毙。
陈璧和王东来只有练气四重,对敌的也是练气四重的贼寇,本身并无大碍。只是陈璧凭借玄阶下品的玄气甲与雷光闪倒没怎么受伤,而王东来没有这种依仗,身上受了几处伤害。
最后剩下周玲玲、赵虎和凌忆。周玲玲与赵虎对视一眼,见一旁凌忆似乎在沉思什么,没有上台的意思,两人便没有打搅他,先后上台与贼寇进行实战去了。
周玲玲虽然资质略差却十分聪慧,虽然性子柔弱,但却将春风剑与七星步发挥的淋漓尽致。
由于面对贼寇之时内心十分害怕,于是一上来就全力施展春风剑和七星步,楞是将同为练气三重贼寇压着打,可怜那贼寇,一把年纪好不容易达到练气三重,还没怎么发挥便被小姑娘斩于乱剑之下。
看得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内心震惊不已,同时暗暗感慨:果然越没有脾气的人越不能惹。
轮到赵虎上台,只见赵虎将手中的大铁锤咚的一声杵在台上,高台都随之一震,对面的贼寇也被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贼寇异常凶横,一愣之后率先发起进攻,似乎看准赵虎是个大个子,又使一柄大铁锤,肯定十分笨重,不能灵活发挥。
于是这个贼寇围着赵虎不断地闪转腾挪,拳头例无虚发,拳拳到肉,都打在赵虎身上。
而赵虎则不为所动,凭借强健的体魄和青光铠的防护,硬生生的接下了贼寇的拳头。而且时不时砸出一锤,打得地面震动不已,尘土飞扬。
那贼寇每次见赵虎挥动铁锤,都灵活的闪避开去,待避开之后,再次欺身而上,施展武技,对着赵虎飞快的拳打脚踢。
只是最后没能将赵虎打伤,反倒把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一个闪避不及,被赵虎一锤砸碎了胸膛,血肉横飞,当场毙命。
众人见赵虎在台上吃了不少拳头,纷纷在其下台之时问道:“还好吧?”“没事吧?”“伤怎么样?”
赵虎挠挠头,嘿嘿一笑:“没受伤,就是打得还挺疼。”众人听了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此时只有凌忆一人尚未上台实战,众人便看向凌忆,只见凌忆牙关紧咬,眼神凝重,表情复杂,站在那里怔怔出神,看得众人心中充满疑惑。
“忆儿、忆儿,怎么了?”凌天行关心儿子,率先问道。
凌忆听见父亲的呼唤回过神来,“父亲,我们都要亲手杀人吗?”
凌天行这才回想起来,凌忆之前说过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十分和平,没有战争,打架都少见,更是从来没见过杀人,更何况亲手杀人,此时要上台杀敌,恐怕内心有所顾虑。
不过凌天行倒也没说破,只是宽慰道:“忆儿,这世界便是如此,有亲人朋友,也有仇家敌人。面对仇家与敌人,你不杀他,他便会来杀你。能够化解的一般仇恨还好,像这些贼寇这样的穷凶极恶之人,只能以杀止杀。”
凌忆这才想起来前世的一句话“对于大国来说,核武器可以不用,但是必须要有。”某次事件之后,大家都见识过核武器的威力,自然拥有核武器就能形成威慑,这不就是以杀止杀的道理嘛。
于是也就释怀道:“父亲,我明白了,对该死之人不该心怀仁慈。”只是内心对于杀人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抗拒。
众人见凌忆如此表现,心中大感奇怪。这便是成长环境不同,凌忆前世生活在和平时代,所以不想杀人。
而这些孩子,都生活在修真习武的世界,虽未上过战场,但是城中刺杀等事却是见过的。而对于这些贼寇,自然觉得杀了大快人心,恨不得将其屠戮殆尽。
凌忆强压下心底的抗拒,转身对着众人道:“各位都辛苦了,且在台下休息,容我上台战上一战。”说罢走上高台,持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