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破开云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树叶上的露珠顺着叶脉凝聚在叶尖,才没入土壤中。
“轰——”,右丞相府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几个小厮,一个手中提着两个带“囍”的大红灯笼,剩下的几人扶出两个木梯。几人将木梯架好,将灯笼小心地挂上。
夜晚,月光照在了长安城的每处角落,回清院很大,府里到处都挂了红绸,闭上的院门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声,此时莫名的静,丫鬟守在门外,莫长安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眉,染唇。
烛台照出的光有些黄暗,打在屋内,照得满室通黄,印在莫长安的侧脸上,将她的容貌衬得明艳若桃李。
“吱呀”,身后的门被打开了,莫长安转头,看见来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对她招招手,笑着唤道:“阿忧,过来。”
莫忧站在门口,从记忆中她知道自己这个阿姐很美,毕竟有溯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压在身上,但她现在身着凤冠霞帔,衬的五官都明艳了几分,脸颊又涂了一层浅浅的胭脂,显出几分娇艳,坐在那安静地浅浅地笑着,整个人散发出柔和的气质。
莫长安的桃花眼,你一眼望去,里面好似潋滟着水光,再望去,便是看不透的神秘了。
莫忧踏进门内的脚步顿了下,然后再笑着,迈着小步朝莫长安跑去,亲昵地挽住她的手,甜甜地唤了句:“阿姐。”
莫长安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已与父亲说好,明日一早便派马车送你去楠城,楠城四季如春,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你去那好好养养身子,住几年,住到及笄再回来,也当暂时远离这肮脏地了。”
“好……阿姐,”莫忧仰起头,看着莫长安,“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过几日便能知晓结果,我不动那人,待你回来了,再交与你处置,可好?”
“好。”
“阿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比如想做些什么?还是打算及笄那年我将你接回来,再与你找个好人家,你便在家为人妇?”
“我……想从商。”
见莫长安不说话了,莫忧问:“士农工商,阿姐不会也觉得做商人不可行吧?”
“自然不会,你想做便去做吧,”她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若是缺银子了,就去这儿取。”
莫忧接过一看,天财钱庄,这是大溯第一钱庄,她连忙将令牌塞在怀里。
转头一看,莫长安手中已经捧了一本医本在看,她转了转眼珠:“今日是阿姐的大喜之日,阿姐怎还有心思看如此枯燥的医书啊?”
莫忧又轻轻勾起了唇,黄暗的烛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似乎是一直浅笑着的:“这场以利益牵桥的姻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就算内心是愿意的。可终究也少了那么几分的欢喜。”
“郡主,时辰到了。”门外响起丫鬟叫唤的声音。
莫长安放下书,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红盖头,披上,对着莫忧说:“阿姐走了。”
然后径直走到门外,由丫鬟扶着向府外走。
府外迎亲的队伍抬着八抬花轿,吹吹打打地过来了,后面跟着望不到头的聘礼箱子。
新郎官生得俊,勾着嘴角,骑着高大的白马,惹得不少街边出来看热闹的女子悄悄红了脸。
喜娘走在最前头,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裳,笑眯了眼,丰腴的身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双手来回摆动着,她右手拿着一方红帕子。
花轿到了丞相府外,一抬一抬的聘礼立马往里抬去。
莫长安早在等候在那,见轿子停了下来,丫鬟扶着她上了花轿,喜娘立即吩咐人往街边散了不少铜板,捡到铜板的百姓们笑呵呵地说着祝福语。
迎亲队伍调了头,往来时的方向吹吹打打地走,身后继续跟着数不清的嫁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