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你做的不错。”上海沦陷区最高执行长官滕元雄眼眸中满是赞扬之色,“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沈清水呢?”
她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神色,波澜不惊:“长官,玲子出行任务只带一颗子弹。”
滕元雄眸中闪过一抹很色,说:“下次记得,把他解决了。”
她呼吸乱了一瞬,仰头,行了一个军礼,答到道:“はい(好)。”
沈清水。沈清水。
她在心里一直默念着他的名字,一字字的念,把他的名字刻在心里,刻得鲜血淋漓。
在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任何一场红尘知遇都不过是喧嚣轰鸣中的点缀,再炫目如烟火也会消匿于天际,国恨家仇前她和他被生生的隔在了两端,他们之间不应有半点缘分。
她踏上这条路,便放弃了前尘往事,不该有退路和妄想。往事早该在心中被付之一炬,不能有半点留恋。
没有退路,才会更加强大。
沈清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东北。梦到了他出村学艺那天,他的小青梅玲子拽着他的袖子,手中握着他送她的茉莉花坠,泪眼盈盈的说:“清水哥哥,早点回来。”;随后又梦到1931年日军轰炸东北,玲子的身影没淹没在炮火中,消失不见。
可怕的是,梦里的玲子,全是留田玲子的脸。
醒来,他惊出一身汗,不自觉的将两个玲子等同。
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他的父母双亡,玲子失踪。玲子的母亲为此哭瞎了眼。
他拿出玲子从前给他写过的一首小诗,捧在月光下读着:
月光下,思君千万里
挑灯望,愁绪成千骑
君几归?今夕是何夕?
玲子,玲子。
他叹气,他真的很想回到家乡去,去看看记忆里那些有温度的地方还在不在。
但是,到现在,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呢?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夜色深深,月光浩渺,时而伴着阵阵风声。
沈清水靠在床头,听了一夜风声,一夜无眠。
在晨光微熙时,同伴进来叫他,提醒他不要忘了晚上的任务。
他拎着装炸弹的盒子,心里面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教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