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丁巧兮在固定的时间醒了,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家庭从小打下的烙印。她抬手从床头柜上拿了遥控器,对着窗口按了一下,窗帘自动打开了,阳光从窗口泄进来,铺得满床满眼都是。
闹钟终于响了,她随手按下去,卧室门应声打开,不是她遥控的。阿黄摇着尾巴施施然走进来,到了床边扒着床头哈哈地舔她的手,她笑了笑,反手搓了搓阿黄的头,这是她与它每天早晨的必修课,一人一狗打招呼的方式,相当于互相问了声早上好。
闹钟不是丁巧兮为自己设的,是为了阿黄。丁巧兮的卧室是个套房,有睡房、起居室、衣帽间和洗手间。起居室不大,只有十个平方左右,当初买房时售楼小姐说这是书房,她嫌小,放了一个二人沙发,一个梳妆台,加了一个可移动的小书桌和落地灯,她觉得再加别的就有点挤了,于是把楼下的客厅改成了书房,楼上主卧的这间变成了起居室。后来阿黄来了,这间起居室里又加了阿黄的窝。
阿黄是只纯种金毛,很暖男又聪明,丁巧兮觉得阿黄是她的亲人,有阿黄在她就不害怕。阿黄晚上睡在起居室,不进睡房,这是打小训练的,早上听到闹钟响才可以开门进睡房,阿黄很听话,恪尽职守的坚持着,不越雷池一步,如果那个人也能这样自律就好了,但人终究与狗不同,人的脑子活泛,遇到与利益和欲望相关的甚至连底线都忘了,欲壑难填就是专指人的劣根性。
丁巧兮起床后在洗手间里细致的洗了脸刷了牙,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下楼,阿黄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脚边,她在洗手间时阿黄就在洗手间外面趴着等她,她在家阿黄是寸步不离左右的。
到了楼下厨房,丁巧兮烧了热水,从冰箱里拿了两片面包放进多士炉,又敲一只生鸡蛋到小围碟里放进小蒸锅里蒸了,然后查看阿黄的自动投喂器里需要加些什么,水和狗粮都还够。
丁巧兮在做这些的时候阿黄已经去过花园尿完尿回来,阿黄有专属的进出通道,就在洗衣房通往花园的门上。丁巧兮为了阿黄白天出入方便特意请人搞了这个只能穿过一条狗的小门。
丁巧兮开了一盒牛肉罐头给阿黄,虽然是一盒但其实很小,只有200克,对阿黄来说只能算餐前小点,但每天早上能吃上一盒对阿黄来说也是异常开心兴奋的,和狗粮比起来牛肉罐头算得上是狗间美味了。
一人一狗吃过早餐接下来按惯例是出门散步,阿黄早早坐在那候着了。丁巧兮给阿黄戴上狗链,一切准备就续,她对它说走吧。
阿黄来到丁巧兮身边时只有两个多月,看着比猫略大一些,肉球般可爱。现在一年多过去,阿黄站起来前爪都可以搭到她肩上了。阿黄毛色金黄,宽肩窄腰,论品相绝对称得上狗中帅哥。
每次出门阿黄都习惯走在丁巧兮前面,昂扬着头一边扭胯一边寻找着自己之前留下的气味,丁巧兮也就由着它信马由缰的乱走。
丁巧兮住的社区非常广阔,因为建在城郊,土地不是价格高昂的地段,仅小区内的人工湖占地就有上百亩之巨,社区内景色不是一般的好。阿黄似乎也知道,每天闲庭信步似的溜达,仿佛不是丁巧兮在遛它倒像是它在遛丁巧兮。不过令人叫绝的是阿黄每次都能按时带着巧兮回家,不得不说它是聪明的,引得巧兮越发喜欢它。
丁巧兮每天上午九点从家里出门上班,阿黄就每天站在车库前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然后听她温柔的说,你要乖啊,看好家,不能乱咬东西呀。它会汪汪地回她,你放心吧。
从家到公司如果不塞车车程大约一个小时,在这座特大型城市中这样的距离说远也并不算远。丁巧兮的茶庄在榕荫路上,上午客人不会很多,所以整条路看起来很是清静。
进了茶庄,丁巧兮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有员工看见她和她打招呼,她笑着说早。
办公室装修得很简单,一张两米多的条案,纯木的很厚重,没有柒成红木色,就是原有的木质颜色,但柒了油,很质朴的感觉,是她喜欢的。条案上放了一台电脑和一个小巧的雕花镂空香炉便再无其他,所有杂物都放在了办公椅后面的书柜里。靠窗口是一张三人沙发,前面是原木色的茶几,一目了然,简单得不像一间老板办公室。
丁巧兮打开电脑,在电脑启动期间取了少许沉香放进香炉,焚香的程序其实颇为复杂,当第一缕香雾袅袅升起时,她听到敲门声,她扬声说了句请进,话音刚落,朱瑾言便推门走了进来。
“昨天的营业报表看了吗?”朱瑾言问她。
“还没有。”她说,然后接着说,“一会儿就看。”
“昨天做了二十七万多,还不错。”朱瑾言直接说了。
丁巧兮扬起脸朝朱瑾言笑了笑,“多亏你了。”
说什么呢,朱瑾言打断她,“别总焚香,对身体不好。”
她说知道了,“偶尔兴致来了才焚一炉,你都看到的。”
“巧兮,你别总这样安静,要出去玩一玩儿,还不到三十岁,暮气沉沉的倒像是七老八十了。”
“七老八十的人有我这样的花容月貌吗?”她厚着脸皮问。
“你还知道呀,别浪费了大好青春。”朱瑾言说
“你安排吧,哪儿天跟着你撒野去。”她笑着说,一脸无赖的样子。
朱瑾言很想再说两句,想想还是算了,闺蜜不是老妈子,天天念叨总有一天巧兮会烦的。
“今天妙洵请假,下午如果客人多,你要出来顶一顶。”
“你安排吧,朱经理,我听你指挥。”她一脸诚挚的看着朱瑾言说。
“行了,你先忙吧,我出去了。”她点了点头,目送着朱瑾言走出了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