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古色古香，桌上摆着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昂贵菜肴。
那透明水晶杯中的甜酒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桑落酒，有诗云: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但殷月夜觉得，即便这名满天下的桑落酒，也没用此刻嘴中的烟斗甜美。
“真是好久……都没有抽过烟了……恍惚间……有一辈子了吧！”
殷月夜感叹，女子则掩嘴轻笑。
“你才多大，就一辈子，小弟弟。”
嗯?
皱眉，殷月夜摆出严肃的表情，摆摆手。
“不小了，十八，不过我觉得也不算大，二十刚好！”
“跟姐姐比，你就是小！”
殷月夜闻言大惊，下意识的看向女子身下。
你……竟然是个大……
“好了！”女子声音骤变，打断了殷月夜的思绪，转身走到窗口。
背对着他，露出诱人的曲线，她沉声道：“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你有三个选择！”
“别！说另外两个选择吧，我之所以捡垃圾就是因为我懒，无药可救了。”
想将我收入胯……呸，麾下，怎么可能?虽然我很穷，但我莫名的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会挣大钱！
女子闻言一愣，第一次有一种……放屁放了一半，突然被堵住的感觉。
难受！??
“额……那好吧，我先说另外两种选择。
第一，相遇有缘，姐姐给你一百杜巴，拿去生活。
这第二嘛……做我未婚夫可好?”
“我选第一，感谢姐姐大恩，祝姐姐吉时吉日喜如风，丰年丰月如风增，增福增财增贵子，子孝孙贤代代荣，荣华富贵年年有，有钱有势有前程……”
殷月夜斩钉截铁！
当机立断！
毫不犹豫！
不假思索！
绝不反悔的选择了第一个条件，并利用多年从业经验，摆出专业术语，给女子一顿祝福……
祝福的她发蒙！
一愣一愣的！
“这……我不美吗？”
位居高位，女子擅长自己动……呸，擅长掌握主动，可面对眼前这少年，她竟有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难道是幻觉吗？
“哎，所谓红颜祸水，我只是怕麻烦罢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身边的麻烦也越多！
弟弟我走在街上，别人让我跪下我就跪下，打我一耳光，我都不带还嘴的，还会鞠躬感谢对方打的好。
姐姐，天也黑了，你也该休息了，是不是……咳咳……你看这个钱他……”
咣当～
是烟枪掉在地上的声音，女子连忙捡了起了，悄悄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抿了抿嘴唇，微微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说。
有些麻木的掏出一枚面值一百的杜巴，放在了窗台上。
这……
这还是万灵尚武的年代吗？
不是……
你咋不勇猛呢？
看着有些失神的女子，殷月夜一言不发的将那一百杜巴装进口袋，再次感谢一番后，转身就走。
开玩笑，当你未婚夫，那得惹多少麻烦，万一暴露了自己……
哼哼，我殷月夜，就是馋死，练出麒麟臂，也绝对！
绝对！
绝对！
不会当你未婚夫！
好吗？
这时，女子叹了口气，幽幽道：“本来还想以一天三百杜巴的价格，雇你当我半年未婚夫，做场戏……”
“媳妇，夜深了，别着凉！”
殷月夜大步上前，将女子放在桌上的貂绒披肩披在了她身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嗯?”
女子转过头来，殷月夜柔情似水的抓住她那葱白般的手，关怀道：“睡吧，熬夜会长黑眼圈的。”
女子连忙缩回手，像受惊吓的兔子般，道：“你……你不是怕麻烦吗？”
“麻烦?”殷月夜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那再次下起的鹅毛大雪，目光深邃道：
“我怕寒冬的刺骨北风，难道冬天就不来了吗？有麻烦，不要怕，咱们解决麻烦就好，北风呼啸，咱们可以多穿件衣服，实在不行穿两件，麻烦不就解决了吗？”
“哈?”女子眨着大眼睛。
“媳妇，你且记住，生而为人，有些事，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你必须去做的！
就像你，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我都会在保住我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替你解决麻烦……大概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殷月夜，女子伸出食指，偷偷扣了扣额头。
“对的，有这样的几率的。”殷月夜投给女子一个放心的表情。
“哈…哈…”
女子眼睛瞟向旁边，嘴角一抽，发出不连贯的两个字，中间间隔真就有点长。
‘她肯定很感动吧！’
殷月夜这样想，其实能让他这种十八年，几乎全部待在家里，一年不出去一回，一回不超过一个时辰的人，
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不容易了！
主要他背负着的东西，绝对不能暴露，为了减少暴露几率，索性便不出门了。
这次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接下了这笔生意，主要是……一天三百杜巴的条件！
太诱人了！
一天三百，半年少说五万杜巴！
要知道，两百杜巴，就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了。
按照地球的比例，一百杜巴等于一万块钱，半年就能赚五百万啊！
殷月夜以前每个月也只能从家中领到三十杜巴，抛去修炼所用，吃饭都勉强。
……
雪落下的声音，是行人疾步行走时的哒哒声，是树枝不堪重负时的那一声咔嚓。
殷月夜顶着风雪，走在大街上，摸着口袋里的一百杜巴，感慨万千！
‘名者皆虚，利者诱人，人所难拒也！’
街尾的路边，有一排小摊，卖着各种特色小吃，凹进去大小两个坑的铝锅，架在炉火上一直烧着。
锅里煮着一些海鲜跟兽肉，火红的辣椒油在不断翻滚，汩汩的，冒着热气。
桌子有些矮，但抹的黝黑发亮，殷月夜从铝锅里拿出一把竹签穿着的煮肉，
坐在凳子上，对着那已经开始笑的地精族老夫妇道：“大碗京豆拉面，叉烧要火猴子的大腿肉，来双份。”
“好嘞，勇敢的威儿诺，地精族用美食，得到您的赞叹！”
这小老头，还充满了仪式感！殷月夜没有多言，地精族跟人族，可是有很深的矛盾。
虽然自己不是人，但上辈子是人啊，对人族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情怀。
街上行人匆匆，风是小了，但雪是更大了，殷月夜不觉得冷，看着这万家灯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有人，才有日子，有人陪着，才叫过日子。一个人的话，如果不是在修行，那就是完全浪费生命！’
还好，还好，这十八年，一直在修行……
唔……吸一口面，吃一口麻辣肉串，再喝一口汤，就着这漫天大雪……
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