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二天王梓就被关二爷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和侯爷回到AMA后，王梓从小倩手里拿到了一张工号牌兼门禁卡。有了这张门禁卡后可以从任意一家AMA专营店铺都可以进入公司。王梓惊奇的发现原来小区门口那家开了二十六年的杂货铺也是AMA的专营店。
为什么能对这间小店的营业年数记得那么清楚，一方面是这杂货铺和王梓同年，另一方面每年杂货铺都会有搞周年庆酬宾大抽奖，酬宾横幅上的数字一年一年的滚动。小时候王梓总觉得横幅上的数字涨得太慢了，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摆脱父母的管束去闯荡世界。而毕业工作后那每年上涨的数字却时刻在提醒他，你没房子，没车子，没钱，还没女朋友，可是你已经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了。每到那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开那家店，即使路过也是低头快步，但老板常常不识趣地和他打招呼，毕竟老板就住在他家楼下，而且和他父亲是小学同学。从小时候父亲隔三差五就会去他家打麻将。
杂货铺早在八年前就改造成了小超市，老板身材消瘦，毕竟小超市只请了一个帮工，进货，理货收银盘点库存自己都要做。老板一直单身，因为邻里关系处得好，一开始总有热心的邻居给他介绍对象，包括王梓的父亲，但他总是拒绝，渐渐年纪越来越大，介绍的人也越来越少，结果一转眼就五十多岁了。也有人劝他要为老来考虑，他却总是不以为意。
当王梓拿着AMA的门禁走进小超市时，老板的脸上一脸惊讶，王梓则低声叫了声：“阿叔。”虽然对老板的事情知道不少，王梓蓦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老板姓什么。好像听父亲说过，但已经记不得了。
老板没多问什么只是指了指仓库的位置，又低下头默默地算起了账。小超市的仓库门禁居然是刷卡式的，和这破旧的店面毫不相称，看到这个门禁王梓忽然回忆起来，在猪八戒的杂货铺里也有这么个门禁。
刷了卡，推开门，门还是老旧的木板门，也不是自动门，王梓跨境大门，AMA巨大的门头就出现在了眼前，门头下，前台处坐着一位“仙女姐姐”。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王梓确定她就是小倩曾和他提过的去度假了的“仙女姐姐”。小倩没有说谎，王梓心想。
“仙女姐姐，早。”话才出口，王梓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那女子听见有人叫她，先是抬起头，但发现来人她并没见过，也是一愣。
王梓连忙解释到：“我叫王梓，我是昨天新来的。小倩告诉我前台有一位神仙姐姐。”
好在那女子并不生气，毕竟不会有女子对称赞自己的人生气，笑着对王梓说：“我就知道是小倩教你的。我叫田真，叫我小田好了。正好二爷找你，让你来了马上去见他。你知道二爷是谁吧？这样你先去把包放下，我带你过去。”说完起身要跟着王梓去他的工位上。
王梓见田真如此热心，很是感激。在他印象中，美丽的姑娘都得有冷若冰霜的设定，不知道这个设定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从电视剧到生活中，这样的人设的人越来越多，反到成了不讨喜的角色。
“好的，多谢。你知道二爷找我什么事情？”王梓边走边问田真。
“不知道，可能只是随便聊聊吧。二爷人很和善不用担心。”田真慢慢加快了脚步从跟着王梓变成了略略领路的样子。对于MR部门在哪里，或者说每个部门每个人坐在哪里田真都一清二楚。
扔下包王梓马上跟着田真快步走向关羽的办公室。关羽的办公室大门正对着整个业务部大厅，一排排的工位排列得整整齐齐，如同等待将军检阅的军队。正对大门的第一个工位上，坐着一位留着长长卷发的女子。女子妆化得很浓，看不出年纪，一副精巧的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被半遮住的眼睛闪着绿光。
“苏苏，二爷在办公室里吗？”田真问到。
“你度假回来啦，二爷在里面，”苏苏看了一眼王梓，“这就是新来的呀，你等一下。”说完站起身。这一起身可吓到了王梓。王梓不算高，但也不矮，一米八差一厘米。但苏苏站起来足比王梓高了半个头。田真和苏苏比起来如同老鹰和小鸡。苏苏从王梓身前走过时，王梓不禁打了个冷战。
叩叩叩，苏苏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来。”
苏苏半推开门说到：“老板，新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得到老板的同意，苏苏把门开大，对王梓说：“进去吧。”
王梓点头说了声谢谢，走了进去。身后苏苏关上了门。门外随即传来田真和苏苏聊天的声音“你去哪里度假的呀？”
关于还是一身深绿的西装套装，是不是别的款式王梓完全分不清楚，头势和昨天一样那么分明，身后巨大落地窗映出的是黄浦江滚滚的讲水和永远不缺游人的外滩。关羽坐在深黑色的办公桌后，看到王梓进来招呼他在自己对面的坐下。
这是第一次王梓这么近看着关羽的脸，标准的脸谱化的关羽的相貌，关羽神情严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王梓升起一种好奇，他在过五关斩六将时是什么样的神情？在华容道时是什么样的神情？走麦城时又是什么样的神情？
“欢迎加入AMA。本来应该昨天就找你的，但一些事情耽搁了。昨天孙先生已经带你出勤过了？”关羽的声音浑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孙先生？”王梓一时没转过弯来，“哦，是的，昨天跟着侯爷出勤的。”
“你能尽快上手业务是很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小倩多请教。对于AMA加入人类，我们其实讨论了很久，虽然我是反对的，但既然会长做了决定，那我们会全力支持会长的决定。”
王梓不明白关羽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尤其是告诉王梓其实他是反对招入人类的，只能口不对心地应到：“是是。”
关羽则继续说着：“加入人类有利有弊，那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有利的方面最大化。不利的方面最小化。在讨论人选的时候，孙先生一力推荐你来，希望你不要让孙先生失望。孙先生一贯独来独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关羽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王梓和侯爷不认识，那有名的独行侠侯爷，不说不会推荐王梓，更不会带着王梓去出勤。
王梓知道说不认识是不行的：“我六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那时是侯爷救了我。”
“孙先生在你面前现身了？”
“不是，那时候我刚刚动完手术，在病房里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侯爷在和什么妖怪打斗，后来妖怪被打跑了，我的病也好了。后来我问侯爷，侯爷说那时候我正处于生死边界，所以能看到他和妖怪。”
“你怎么知道那妖怪和你的病有关？”
“这我到没想过，侯爷应该没必要骗我吧。”
“对，他不会说谎。”说到这里关羽的神情忽然如同春回大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对王梓说到：“我明白了，确实有这样经历的人加入AMA比较容易融入，而且第一天就能出勤看来你融入的不错。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孙先生的威名虽然能保护你不受伤害，但无论如何这里是怪物协会，你还是要注意安全。”
关羽说得很真诚，王梓感激地说了声谢谢。随后，关羽便结束了和他的谈话。
回到办公室时，小倩也已经到了。
“是二爷找你了吗？”
“是的。”
“二爷找你聊什么了呀？”
“就问我怎么和侯爷认识的。”王梓猜想小倩肯定也会问就接着说了下去“小时候因为生病动过一次手术，在病房里看到了侯爷打跑了妖怪，救了我一命。”
小倩歪着脑袋想了想问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六岁的时候，怎么啦？”
“六岁，那就是二十年前吧。”小倩忽然来了兴致，“阿福，你查查看二十年前侯爷有没有从医院带回妖怪过。”
MR部门里有四张桌子，除了一张单独的桌子显然是经理的，另外四张桌子两两相对。阿福便坐在小倩的对面，三个巨大的显示器屏幕完全遮住了他的身型，以至于王梓都没发现这个位置上有人。显示器后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好像有这么回事，让我系统里查查看。”
王梓心中一惊，果然有用管理系统，他绕过桌子走到三个屏幕想后，想和阿福打个招呼，却听见阿福说到:“不许过来，这里是机密空间。我查好了告诉你，那边等着。”
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大概多数人都会觉得不快，但王梓却没有，因为这话他也和别人说过无数次。另一边小倩连忙帮着缓颊说：“阿福负责AMA所有人的信息，他的小空间没人能进去。”
“你又说我小。”阿福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却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样貌，黝黑的脸庞，到是现在流行的肤色，只是稍显瘦弱，一副大眼镜架在鼻梁上，如果说苏苏的眼镜像是装饰品的话，那阿福的眼镜则是货真价实的必备品，从侧面都可以看出眼镜片上一圈一圈的近视眼镜特有的纹路。脑门正中那个月牙形的疤痕就像一张贴在脑门上的名片。“都怪现在拍电视剧都流行，少年这个，少年那个，少年包青天，少年狄仁杰，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倩难掩脸上的笑意，“好了好了，这是新来的同事，王梓。王梓这是福尔摩斯。”
“叫我阿福就行了。”阿福向王梓伸出手握了握。
王梓看向小倩，小倩则一脸等着王梓发问的表情：“阿福，你的样子和福尔摩斯的差别似乎有点大，我看更像另一个人。”
“阿福，看了福尔摩斯的英剧后就迷上了福尔摩斯，还买了全部的小说和电影看。后来还干脆改了自己的名字。久而久之我们叫阿福也及就叫习惯，不再叫他包大人了。不过也正是那段时间阿福开始少年化起来。”
“说到侦探，当然想到的是福尔摩斯吧。”阿福得意洋洋的说。
“我也喜欢侦探小说，大侦探波罗，金田一。”王梓觉得这位自称阿福的包大人十分有趣心中多了几分好感。
“阿福你到底查到没有？”小倩怕阿福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正事便提醒到。
“查到了哦。”
王梓内心一颤，他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妖怪，只是模糊地记得一团黑影，他赶紧问道：“是什么？”
“别过来！”阿福连忙阻止，原来王梓一着急又向阿福那走去。
见王梓停下脚步阿福才慢慢说道：“记录里写的是口袋妖怪。为恶质妖。被当场消灭了。”阿福坐了下去一边看着电脑一边说：“当时医院中有一种传言，说如果患者不给医生红包，医生就不会认真做手术。久而久之居然真的生出了一种新的妖怪，寄宿在医生口袋里，如果没有收到红包，那妖怪便会去害人，一时间明明手术很成功，但事后死亡的案例大增。最后是侯爷发现后就地消灭了他。”
“这起名的风格还真是侯爷的风格。”王梓呵呵笑道。
小倩双手托着腮帮子，忽然问说：“那你们说，医生收红包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阿福往后依靠，抱着脑袋说：“不能以真假来轮。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医生，那对遇到这个医生的病人来说，这个传言就是百分百是真的。没有人能保证这么多医生队伍里会没有害群之马。”
“我到不相信会有医生故意让手术不成功。”王梓微笑着说。
“你有什么根据？”小倩斜眼看向王梓，似在等待他的高论。
王梓只是淡淡的说：“我只是这样相信而已。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嘛。”
三人相视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阿福继续埋头在电脑屏幕间，小倩走去了其他部门，而王梓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昨天侯爷的现场指导后，王梓另外花时间仔细阅读了小倩给他的资料。了解了一下AMA的组织架构。会长兼任董事会主席，董事会下由总经理主管日常事务，业务部和市场部是人员最多的两个部门，行政，财务，和怪力资源部各司其职。每个部门除了正副两位经理外没有其他的管理层，大概就是所谓的扁平化管理的结构。针对特定项目可以从各个部门临时抽调人员组成小组。王梓不禁感叹起来，还真像是一家公司呢。
打开桌上的电脑，登录内部流程管理系统OA后，系统上已经有了未读信息。王梓一一点开，一份是小倩以会长名义发来的欢迎函。一份是是任务协同邀请，发件人正是侯爷。王梓没有点开这份信息而是打开了最后一份，第三份信息，则是招募需求，署名是行政部经理鲁班，同时附有总经理关羽签字。内容之粗狂让王梓脑中闪过一个穿着裤衩、肌肉发达、有着阳光般笑容的木工头子的形象。“事情太忙，要加三个帮手。”
招聘工作王梓非常熟悉，在之前的零售连锁企业中，人员流动性极大，有人来就有人走，整个人力资部如同一个流水线，招募，培训，配置，考核，解雇，同时在公司管理系统及社会保险系统中更新信息，而一切工作的源头起自招募，王梓曾向朋友自嘲自己是人贩子。课时眼前的问题就很复杂了，这怪物协会的招募该怎么开展……总不能有一个面向怪物们的招聘网站，校园招聘只怕也不现实，办宣讲会的会大概会被直接抓进宛平路南路600号精神卫生中心。王梓想了想决定等小倩回来后咨询一下她的意见。于是他打开了侯爷发来的信息，落款处工工整整地写着孙悟空的名字，正经地让人无法和本人联想起来。在王梓的印象中，侯爷的签名也应该如同其人一般天马行空。没想到却是正儿八经的楷书。不过看到内容后王梓非常确定，这就是侯爷写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下午2点小超市见。”
没一会，小倩回到了办公室，王梓向她说起了鲁班发来的招聘需求。小倩一脸果不其然的神情说到：“别管他。他这是习惯性抱怨人手不足。”
“还有这样的事情，但不做总不行吧。”
“那到也是，你可以用我们的内部招聘系统给协会内的妖怪们发一个招聘启示看看。账号密码我一会写给你。协会内不仅工作人员，一般会员也都能看见。”
“一般会员？”
“简单说就是非工作人员，比如你昨天找到的小豆，他就是一般会员。”
“内部推荐吗？原来如此。”
“一般渠道怕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王梓和小倩讨论的档口，阿福突然说：“也不是只有内部推荐一种方式哦。”
小倩立刻打断了他：“阿福。”
阿福叹了口气：“他早晚要知道的。”
“早晚要知道也不是说一定要现在知道。”小倩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让王梓有些不知所措。赶忙打圆场说：“我先按照小倩姐的方法做吧。我想去见一下鲁经理，他的需求写得实在是太过模糊了。”
小倩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我的意思是说大部分情况下，内部推荐的方式足够满足我们的需求。你要找鲁班最好先和他约个时间。他很忙。”
王梓心想你刚才还说他是习惯性抱怨人手不够怎么又说他很忙。
小倩接着说到：“不过他忙是咎由自取。所有活都不放心别人去做，那只能他自己来了。结果人越多，他越忙。”
王梓点了点头：“这样的人还真不少”。优秀的店员被提拔成店长，看手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做不满意，只好样样都亲力亲为，最后不论怎么忙店里的业绩就是起不来，一旦被总部追责又格外委屈，一句没功劳也有苦劳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阿福也接着小倩的话头说：“丞相一世英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本是我等臣子的楷模，可在培养下属方面着实不如文正公。”年轻的声音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让小倩噗嗤笑出了声。
听了小倩的建议，王梓在OA上给鲁班发了信息，希望能和他当面沟通一下招聘需求的细节。没一会便收到了回复。
“好。上午十点。”
对于侯爷为什么上班时间约自己去小超市碰头，王梓心中毫无头绪。大多数公司总会有些老员工喜欢把游走在公司规则的边缘上当做是自己特权，依照侯爷那随意的性格，难保不会一开始就把王梓带入歧途。王梓心里很清楚，那些一开始就跟着老员工“混”的新人基本上混着混着就从公司消失了。不过王梓的担忧很快就被打消了，一份信息通过OA传到了王梓面前，发信人正是阿福，王梓一边点开信息，一边问阿福：“阿福，这是什么。”
OA系统的普及，以及各类通讯软件的飞速发展，办公室里常常只听见拼命敲打键盘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偶尔发出一两声惊叹或不屑的声音以证明并非只有打字机在工作。明明就在身边的两个人却只通过软件交流，似乎是刻意要对抗这种现象，如果发信人就在身边王梓总是故意要问一下对方发来的是什么。有人因此和他说话，也有人没好气的说“自己先看。”无论是哪种情况王梓在这一点上却是莫名的固执，坚持自己的做法。
好在阿福对王梓的反应是第一种：“我给你发的是上一期绩效考评的资料。对于连续三次考评在末尾的需要你和他谈一谈。”
“我们这还会开除人吗？”王梓好奇的问到
“开除……”阿福谈了口气，“也算是开除，不过没有机会跳槽去其他地方。不止是从AMA要被开除，而是被开除妖籍。”
“简单的说就是消失”小倩忧伤的补充到。
王梓大吃一惊，愤愤道：“只是绩效考评不好就要他们消失也太残酷了吧。”
阿福连忙解释：“你误会了，并不是AMA要去消灭他们。相反我们是要帮他们，并非AMA主观上开除他们，而是客观上他们快消失了。”
王梓听得云里雾里。
小倩知道他昨天错过了入职培训，所以没听懂，向王梓解释到：“侯爷带你去实地学习让你一点点体会，这样的做法也没错。吾等妖怪的产生都源自于人类的祈愿，当人们不再向我们祈愿的时候，我们也就无从存在。”
阿福补充到：“所以我们通过监测网络所有会员的网络热度，对于排名过低的会员提出警告和改进建议。”
王梓想了想说：“那买些水军炒炒热度不就行了。”
“水军就像潮汐，话题虽然会热一时，终究还是要落潮”阿福摇摇头说，“最主要的是水军带来的热度中只会有风向，情绪，但没有衷心的祈愿。效果和给癌症晚期的病人注射葡萄糖一样。”
小倩幽幽的说：“虽然没有生老病死，但终有一天我们会被人遗忘。”
王梓脱口而出：“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阿福和小倩哈哈大笑，“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可没那么容易消失。”王梓的脸忽然涨得通红。
大笑过后小倩正色到：“这面谈最难的地方就是，并不是没有方法，大多数情况下……”
没等小倩说完，王梓便接到：“是本人没有意愿。”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这也是为什么要你来的道理，对于几乎永生的吾辈来说，是完全能够理解这些想要被遗忘者的想法。而对于生而有涯的尔等来说，存在、生存、是更火热而真实的东西。重去点燃那些薪火的残渣就是你的使命。”
那人尚未进门声音已经感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老大。”小倩和阿福不约而同的向这个人打了招呼。
来人三十多岁，白色的蕾丝边衬衣，袒胸半露乳，白色的铅笔裤，白色的小鳄鱼皮鞋，茶色的披肩长发，活脱脱的陪酒男的形象，深目高鼻似是胡汉混血。明明有一张轮廓鲜明又洋气的脸庞，生生被这难以启齿的审美给糟践了。
王梓百般纠结，小倩和阿福对他的称呼已经证明，这人便是资料上的MR部门的经理，但他无论如何不愿意把这个人和“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样的诗句连起来。
经过一秒钟的心理斗争，王梓还是跟着小倩和阿福向那人招呼到：“李经理你好，我是昨天来报到的，我叫王梓。”
“小伙子，不要那么拘束，叫我太白吧。”说着走到王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侯爷一力推荐你，你好好加油。”
太白随是阿福和小倩的上级，但完全没有官架子，自他出现起，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一会和阿福感叹一下世界政治格局，一会又问问小倩最近公司的八卦，但其实他知道的八卦才是最多的。偶尔也问问王梓的情况，办公室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最后一个还没出现在办公室的人就只剩下副经理。而这个人会和太白的组合在王梓心里真是绝配。此人正是姒少康，又名杜康。
经过太白这一闹，王梓差点忘记自己还没看过要面谈的人的资料，当他打开资料后，不由的大吃一惊，要面谈的人正是小超市的老板。而此刻他也知道了老板的全名“谢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