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胖子找到了线索,收拾好了东西,正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出发了,此时的胖子还不知道飘羽发生了什么。
街的另一头,平荡胡同常家大院里面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们看着的侄小姐已经逃走了。
常家里的仆人都是见过他们这投靠的侄小姐,是与一个圆滚滚的胖男子一块来的。这小姑娘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她是被胖子护送来的,所以也没把看她当回事。
任谁想都是,那么娇小的一个,根本走不出这么大个院子。加上两个丫鬟时刻跟着,他们并不怕她跑了。那小姑娘,除了开始两天嚷着放她出去,后来便对他们说的话言听计从了,不在吵闹了。
他们都以为她是乖乖的认命了,很打脸的是,没想到这看上去弱小无害,笨笨的小姑娘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骗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无害娇弱的外侄女那么心狠手辣。
那小姑娘,在迷惑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算准了时间,打晕了两个侍女,换了其中衣服,趁天快黑了逃走了。还是那伙食房的人,第二天奇怪侄小姐房里的丫鬟迟迟没来领早食,派人过来询问才发现的。
那询问的丫鬟却怎么喊屋内都无人应答,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当其硬闯进后才发现,那两个伺候的侍女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这吓坏了来查看的小丫头,赶紧将飘羽逃走的事情报了上去。飘羽舅母一听那是暴跳如雷,赶紧派人去追,殊不知根本来不及了。
因为这飘羽知道他舅母肯定会不死心派人抓她,她晚上千辛万苦逃出来后便与胖子连夜出了彩裕城,不知所踪了。
“你是?”这大晚上的来敲门,胖子很是奇怪,他出来此地没有认识的熟人,应该没人来拜访他啊,难道是送热水的店小二,胖子疑惑的去开门。这门缝一开,胖子就发现来人谁了。
“飘羽......飘羽姑娘?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对于这么晚出现在他门前的飘羽,胖子想不到她来此地的目的,还有这么出来多不安全,这常家也没安排个人保护者。
常府这这一片也是小有名气的,他从常府那听闻飘羽在新府很适应,日子过的不错,胖子对她的安全很放心。胖子正打算明日见飘羽最后一面便离开,没想到飘羽天黑了还前来寻他。
“......他们把我关起来,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做妾,我不愿意于是便逃了......”她也是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只认识胖子一人,只能找他帮忙。
“什么?......他们怎么这么猖狂......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胖子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没想到飘羽姑娘在他眼皮底线差点被欺负了。
“不知道,反正我不愿回去。这里只有认识你一个人,就只好来找你了,害怕你走了,又怕他们发现了把我绑回去。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知道去哪。现在只想先离开这里再说.......”飘羽为了躲避抓捕,只能逃离这里。
“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本打算明天出发回望洋,宜早不宜迟,你和我一块现在就走,去哪这事等安全了再作打算吧!”虽然想帮她出口气,可这算是他们的家务事,根本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手,这常府也不是个小门小户,他们两个人还真惹不起,与他们讨公道,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两,这只能忍了。
“嗯,我们先去看看疏公子走没走行吗?”
“行,正好顺路。没想到这兜兜转转又要回去了,你等下我收拾下,就出发”。两人一商量,飘羽两人去了止息地,疏公子,早就不在了。觉定跟着胖子,浪迹天涯,寻找楚音。
经此已一事,飘羽直接成了一个无牵无挂无家可归的孤女了。
止息地的疏明宿很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几个月未见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唯一让他确定的是,衣服颜色变了,简单单调的全身素白色,以往的艳丽色彩没了半点踪影。
对于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这让白涵依有些惶恐不安与羞愧,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到来感到气愤。一封封家书催促她回去,她没有理会,对于他派来的人请她回去,她也推迟掉了,她要做的事情,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没人能够阻挡,就算是她的夫君也不行。
“你来这干什么!”语气生硬冰冷,如寒冬的风,无情的利剑一般打在疏明宿的心上。
抱着期待而来,可是见到的妻子这样的表情,怕是每一位千里寻妻的男子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失望心痛,脾气暴躁吧。没有喜极而泣的感动,没有缠绵悱恻的绵绵爱意,没有久别重逢的喜笑颜开,有的只是惊慌失措后的冷淡疏离,厌恶不满的嫌弃。
疏明宿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无所顾忌令人寒心的回应,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这么的有恃无恐。疏明宿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淡,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别的事情上,但从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竟然可以生疏脆弱成这样。
“你收拾一下,明天准备随我一块回家。”疏明宿温声温语道,一如往日的温和。
“我还有事等着我去做,不能跟你走。”白涵依经过多番努力,好不容易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若是回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了。为了四国和平,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使百姓不再受苦,她是不会随他回去的。
“跟我回去,那些事你管不了,也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参合的”。疏明宿隐忍着怒气,但语气却不容置喙,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提高了几度。
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她多管闲事,不赞同她为那些可怜人强出头,但白含依没想到原本在自己面前声音都会刻意压低的人,没想到竟然严肃的直接命令自己。原本一直温柔儒雅,对她话言听计从、和和气气的一个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面容严肃。这和印象中的他差别太大,以至于她有些不可置信。
疏明宿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顿了下又把声音放如以往般温柔:“跟我回疏汐地,我想办法帮你......”,她想做的事,他很难拒绝,疏明宿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但依旧坚持让妻子随他回家。
“我是不会回去的......”思绪有点飘的白含依回了神,却初衷不改。
“白含依,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沉默,沉默,又是什么都不说,疏明宿对白含依真的失望了。
每次都这样,有求于他时,说尽花言巧语,答应过他的事情却从没有记得过,做事情从来不计后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全都推给他,不高兴的事情也不吵不闹,就是无声的拒绝,从来没有的与他商量。不知道的人都认为他们相敬如宾,夫妻和睦,可只有他知道他们感情寡淡如水,想要好好处下去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在哪不都一样,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你该知道,对你说过的话,我从未食言。”
疏明宿看着白含依,希望她能回应他,可是看到的只有那低着的头,得到的是她的默不作声。
疏明宿知道了她不是不信他,而是她现今真的是不想回去了。
疏明宿声音有些颤抖,试探的问道:“..还是说....因为他......”
她羞愧与恼怒的神情证明了他的猜想,疏明宿感觉天旋地转身子有些站不稳,但还是不愿相信,猩红的眼盯着白含依,不死心的问道:“你确定你要真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白含依民抿了抿嘴,最后回答他依旧只有她的沉默。
“你确定要背弃我们夫妻之间五年的情分,白含依,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们......我们......”疏明宿看着眼前的女子,想到原先的她嘴甜好动,到现在僵硬的沉默,沉默,再沉默。即使再失望,诀别的狠话他也实在说不出口。可及时是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知道,白含依一直都是如此,独自决定所有的事情从不与他商量,一旦下定决定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从未为任何人改变过心意。
白含依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他父亲游手好闲,全家都靠哥哥和她母亲养着,家里过的还行,只是后来父亲迷上了赌博,脾气越来越暴躁,喝醉酒对家里人非打即骂,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
那时飘羽就恨她自己无能,想要早点长大,也像兄长一样护着母亲护着弟弟。飘羽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被父亲给卖给了有钱人家当奴婢,偿还赌债。
进府后,飘羽听闻少主子为一个女人劳神心伤,那女子是一位侠士少主子情窦初开,对那女子很是痴情。听年长的的姐姐们说,少主子为了她还学了两年的剑,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他母亲也不愿意,而那女子也心有所属,最后同她的情人远走高飞了。
她那时并不知道那些情情爱爱的,她只知道要想过好日子不被欺负,就要讨好少主子,懂事机灵,嘴甜活泼,做事麻利,得到主子喜欢。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看上了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天赐良机牢牢抓住。成婚以来,他对她很好,事事都依着她都让着她,可是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两人都是面和心离,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刚开始只为了有钱过上好日子,后来想要帮助那些穷人,可是他们全都反对,只能揽权利,这样才能做想做的,她也成功的上位了,有能力做她想做的事情了。她想救助需要帮助的人,可没人支持她,就连他,他的相公也反对,他一直都太软弱自私,与她的志向想法相差甚远,于是她偷跑出来了。
来到望洋时,碰上很多家园被毁,穿的破衣烂衫的逃难人。老人腿脚不便,拄着棍,挎着破包裹慢慢走,小的孩子哭哭啼啼不愿离家的场景比比皆是。她难过,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于是她尽她所能的帮助他们。
她虽然不懂得军事韬略,没有法术神通帮助望洋百姓,但可以提供制作精良武器,可以提供医药粮食内救助流浪贫民百姓。
只是渐渐发现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停止战争,墨哉士兵退出望洋。可这哪是她能决定的事情,如大家想的一样,墨哉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她只能寄希望于他国人的帮助。
只是她人微言轻,在各国遇挫,直到遇到不一样的他——金胜天,她才重拾信心。他勇猛顽强,阳刚豪爽,刚正不阿,还他与她的想法一样,两人志同道合,无话不谈。而且还无条件支持她,敢于担负起拯救苍生的重任。
想到心中崇拜爱慕之人,想到他刚毅的脸上,白含依感受到自己从未有过快速又不规律的心跳,她舍不得金胜天。
“好,都依你。依你说的,和离吧”白含依坚信她的选择没有错。
不远千里偷偷来寻她,换来的竟是淡淡的一句“好,都依你”。没有担心的慰问,没有不舍的挽留,只有无所谓解脱般的放松。明宿觉得一切都变得很可笑,说是依他,可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嘛,从来都是她在做的决定,一直都是她在逼他,一直都是“依”着她的心意。
白含依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想到这一别两人的缘分就此终结了,明明应该很高兴的,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点点酸涩,也许是对他多年来无微不至照顾的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