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啦!”陈鹰故作轻松自在的小模样,还哼着小曲儿。
“你还晓得回来?”李氏横了她一眼,“快坐着,准备吃饭吧。”
“爹哪去了?”
“他卖猪去了,说是顾客多,不回家吃饭。”
陈鹰这才注意到桌上的几碟家常菜,简单至极,却又温馨亲切。
一尾水煮鱼,一碗杂烩,几个小菜。
陈鹰狼吞虎咽地吃着。
李氏边给她夹菜边劝:“你吃慢点儿,小心噎着。”
原来游戏里家的感受是那么自然而又真实。
不一会儿,木碗就见了底,几个菜都被横扫而空。
陈鹰抹嘴,张口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她脸庞一片冰凉,摸了一把,原来是泪水。
好在李氏正在低头收拾碗筷,并未发现陈鹰的异常。
“娘,跟您说个事儿呗!”陈鹰收拾好情绪笑道。
“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在外头看见有个可怜的小乞丐,他无父无母,然后身边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娘刚死了。我想咱们家能不能收留他?”
李氏起初死活不答应,但是经过陈鹰口若悬河,舌战群儒的嘴,成功把小乙塑造成了一个在外流落,坚强奋进的豪门弃子形象。
“娘,既然您同意了,那您就帮我说服一下爹吧。”
李氏受不了陈鹰的软磨硬泡,最终妥协。
陈鹰也随李氏上街买嫁衣,领小乙回家。
起初陈鹰还担心李氏不喜欢小乙那阴沉的性子,但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
备受冷落的陈鹰表示很欣慰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赵元吉不嫁,非得作死前去参军。到时候任务出来,你的世界币得被我扣惨!】
对了,你知道参加军队在哪报名吗?
【前方一百米右拐。不过本系统建议你换身男装比较好,不过你本来打扮的就不男不女的······】
你能闭嘴吗?带路。
陈鹰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俩人,就火急火燎地跑向招军处。
嗯······这个招军处,还挺简约的嘛。
陈鹰暗自打量。
两个破烂的大旗帜横叉在了墙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一个满嘴络腮胡子的汉子坐在木椅上打瞌睡,鼻孔朝天。面前的八仙桌上摆着一本竹简,放了几只毛笔。
陈鹰决定采用彪悍的人设来充当自己的军人形象。
她拍响桌子,那人突然惊起。
“什,什么事?”
“我要从军!”
“名字。”
“陈鹰。陈年往事的陈,老鹰的鹰。”
······
终于,在晚饭前陈鹰赶回了家。
一路上饭的清香时刻刺激着她的胃。
踏入家门的那一刻,陈鹰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她有多久没再放学后,尝着热乎的白米饭,和妈妈聊天,哪一次不是她看着餐桌前早已冷却的饭菜,和留在冰箱前的便签:我今晚上就不回来了,你自己把菜热着吃吧。
“好香啊,娘,您做什么菜呢?”
“你试试不就知道啦?”李氏端来一盘豆腐干和片粉拌鸡。
这时,郑屠户和小乙各抱着一坛子酒过来。
陈鹰充满感激地看着李氏:“您真给力,这么快就说服了爹!”
李氏有些得意,但又不想陈鹰看出,硬生生地把嘴角往下扯。
“小乙挺可爱一孩子,嘴巴可甜了,又讨人喜欢,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陈鹰听了心里不是个味道。
感觉这小乙是个心机boy啊,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好像有阴谋的样子。
找时间得跟他聊一聊。
【我看你分明是在嫉妒!】
陈鹰无视系统,继续跟爹娘有说有笑,额,还有这个外来人。
“三娘啊,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遇见小乙的!”
李氏兴致勃勃地问道。
”也没啥,就是小乙被包子店老板追着打,然后我还以为他是小偷,便捉住他,但是那个老板对他的态度非常恶劣,我看小乙是个孩子,就替他求了情。“
陈鹰没有说小乙真的偷了东西,当然,对于对小乙威逼利诱这件事只字不提。
小乙静静地打量这个大婶,似乎在不解她为什么没有说出实话。
一顿饭当然十分愉快地过去了。
在几人的讨论下,小乙得有真正的名字,最后得出结论,把他取名为郑清,寓意就是希望小乙清清白白地活着,像溪流般澄澈,像天空般湛蓝。
深夜。
陈鹰敲开小乙的房门。
他该不会是睡了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小乙的一颗小脑袋。
还挺谨慎嘛。
“我想找你说说话。”
“请进。”
少年平缓的音色分不出是冷漠还是疲倦。
陈鹰只见昏黄的烛光一闪一闪的,照在小乙清俊的脸庞。
陈鹰坐下,喝口茶。
“我是想问问,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
“如你所愿。我静下心好好想了一下,决定采用目前为止最利于我的办法,就是住在你家。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好的成长环境,然后考取功名,最后为我父母和奶娘报仇。这些是我的全部目的,不过请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孝顺你的父母。”
陈鹰叹了口气。
唉,这小孩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逼迫自己成熟,逼迫自己长大。
陈鹰原本以为小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乞丐,顶多有些小聪明罢了。但是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她才发现,原来小乙打扮起来会这么帅气!
第二天清晨。
陈鹰偷偷摸摸地赶到招军处,参与了部队的演习。
他们一路跋山涉水,最终来到一望无际的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是陈鹰刚来到这时的感受,不过军队还要赶路,她无暇继续欣赏风景。
“你好啊,郑三娘。我是那个给你算过命的人。”
那位学艺不精的算命先生突然蹦了出来。
陈鹰瞪了他一眼。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的吗?”
陈鹰这段时间都跟着弟兄们吃喝玩乐,唯一害怕泄露身份,她的行军之旅就泡汤了。所以她一直很谨慎。
“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在下于一适,请多指教。”
“陈鹰。”
于路无话。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一路上风餐露宿,风雨兼程,一旦落后,还得被人打。
陈鹰表示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话分两头。
就在陈鹰出走那天,郑屠户和李氏发现她不见了。
他们都心急如焚,唯有小乙,神色镇定,找到了放在桌上的字条。
纸上的字像蚯蚓在爬:
亲爱的爹,娘,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在行军的路上了,对不起,妄自做这个决定十分不孝,可是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抗议。婚姻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虽身为女子,但不能没有志气,更不能屈服于世界。如果我汉军胜利,女儿牺牲,请你们不要伤心,因为我葬身于光荣,死于信仰;如果我汉军胜利,女儿活着,请你们忘记这一切。
爱你们的不孝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