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完五雷轰顶之后苏剑只不过进行了半个多时辰的666训练就打算回家。一来是因为经过了上午的激战,他此时并没有太多的体力剩余,二来是怕母亲和族长他们担心,毕竟饿狼并未完全都打死,还跑掉了几只。
回到寨子后,看其他人都忙忙碌碌自己却是无所事事,于是干脆就把那些到处乱窜的小家伙们召集起来,教着他们背诵三字经和笠翁对韵。
书声琅琅,很快就把老族长吸引了过来。他拄着拐杖,旧事重提道:“小剑啊,多亏了有你,咱们寨子里的娃娃才能认得几个字。不至于当个睁眼瞎,我得替他们的父母好好谢谢你。”
苏剑并不骄傲,连连摆手道:“爷爷看你说的,这是我份内之事。平日里大家也没少照顾我,我只不过教着学几个字算得了什么。”说完,不待老族长发话,又继续说:“族长爷爷,过段日子,我打算出去转转。”
老族长沉默了一会回答说:“出去转转也好,你这样的神仙弟子留在咱们这小山沟里实在是浪费,出去见见世面一展所长。也不至于埋没了你这一身的本事。去吧,爷爷不拦着你。”
苏剑看得出老族长其实是有些不舍得,正要说点什么劝慰的话,突然便看到瘦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族长爷爷,外边来了个道士想要进寨子,被我们拦住了。你快去看看吧。”
老族长一听,便对苏剑道:“道士?这可真是稀罕。咱们玛伽寨这都多少年没来过外人了。一起去看看?”苏剑回答:“爷爷先走,我还有几个字就教完了,随后就到。若那道士只是路过讨碗水喝,那我们可以简单招待下。如果他想干点别的,爷爷可千万别随便答应啊。”
老族长点点头,转身便跟着瘦猴向寨门口走去。
此时,猎人队还未回来,好多壮年男人也都出去帮忙搬猎物了,苏剑还真是有点不放心让老族长自己去见那外人。于是匆匆忙忙教完最后几个字,嘱咐了小家伙们不许乱跑后,一路小跑去找老族长汇合。
村口一间木屋中,炉火正旺。老族长和道士东西昭穆而坐。苏剑一挑帘进来时,水刚烧开,那两人只才简单寒暄几句,没聊起正题。
见苏剑来了,族长满脸笑容,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定,然后又让瘦猴进来给三人倒满热水,才开口道:“穷乡僻壤的,没有茶叶招待,只有白水一碗,倒让道长见笑了。”那道人也不怕热,端起碗就喝了一口,笑道:“如此甚好,天寒地冻,能喝上一碗热水贫道就很满足了。”
见他好说话,老族长稍稍放下心来。倒不是他胆小怕事,像他们这样的山中猎户,哪个不是胆大包天,性烈如火。只不过对着那些山贼强盗,豺狼虎豹他们可以面无惧色,但和这些道士打交道时,却基本都有些心怯。无他,只是因为这世间之人都敬畏天地鬼神,而道士在他们眼中差不多是与之最接近的一类人罢了。于是开口问道:“道长可是路过?”
那道士摇摇头道:“并非路过,是特意前来拜会。”族长一听大奇道:“咱们这玛伽寨独居深山,和外界少有联系,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道士坐直身子正色道:“贫道道号青萍,乃是冀州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门下。奉天师命令,来这东牟县传播教义,拯救苍生。前些日子听得坊间相传,说是在这玛伽山中有一处村寨,里面村民个个英雄了得,故特意前来拜会。”
此言一出,老族长和苏剑不禁对视一眼,心道:“来的还真快。”而那道士整日里聚众宣讲,劝人入教,最是善于察言观色,一眼便知这二人似乎心有微澜。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二位似乎听说过咱们太平道?”
老族长哈哈一笑,说:“确实有所耳闻,知道你们救苦救难做了不少善事。”青萍道人闻言道:“太平道可不光是积德行善。我们张天师原本也只是凡人,得蒙南华老仙赐下三卷天书,才修道有成,创下这太平道。教名便表明了天师心愿,誓要治天下太平,救百姓脱离苦海。”
老族长拱手表示钦佩,然后又问:“那不知咱们玛伽寨可有能帮忙之处?实不相瞒,这几年收成一般,寨子里并无余粮,这不,前些日子还打发人出山买粮度日呢。五铢钱自然也花的一分不剩,兽皮倒是还有一些,道长若是不嫌弃……”
他话音未落,便被青萍打断说:“贫道此番前来并非募化,族长不要误会。传播教义,教化世人乃是我等份内之事,得知有这么一处钟灵神秀之所,不来看看委实心中不安。所以还望族长能够准许贫道在此盘桓几日,宣讲下教义即可。另外,贫道也略懂岐黄之术,可以免费帮寨子中人号脉治病。”
他这么一说,老族长还真不好再拒绝,正想点头答应忽然想起苏剑说过的话,不由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只见苏剑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这才放下心来。对着青萍道人说:“道长美意却之不恭,我这就让人腾出一间屋子,道长尽管安心住下。不瞒你说,我们这些山里人整日风吹日晒的,哪个身上也有点小毛病,这几天少不了要麻烦你。”
那青萍道人是何等人物,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他看那少年也不过才十几岁年纪,实在想不通这一族之长为何会事事在意他的看法。于是暗暗留了心。接着大手一挥,道:“但来无妨,这是我太平道人当作之事。另外族长也不必麻烦,我来时看寨门口那有座山神庙,方外之人没那么多讲究,就住那儿就行。”
老族长自然不肯,但青萍道人态度坚决,几番争执下来,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命令瘦猴那帮少年去收拾破庙了。临行前,青萍道人到底是按耐不住,看向苏剑开口问道:“这位是?”苏剑连忙起身回道:“小子苏剑,也是玛伽寨人,不过粗通点文墨,所以被老族长叫过来接待贵客,让道长见笑了。”青萍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位圣人门生,怪不得相貌不凡,气宇轩昂。”苏剑也拱手还礼,道:“道长谬赞了,小子只不过会写几个字而已,算不得圣人门生。还是道长仙风道骨,一看就令人心折啊。”两人互相吹捧一番,便相视大笑起来。
送走道士去了山神庙安歇后,老族长低声问苏剑:“小剑,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要不过了今晚咱们就赶他走。”苏剑摇摇头说:“族长爷爷,我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虽说我不看好那太平道教,但说的是他们可能会被朝廷忌讳,将来难逃覆灭的结局,而不是指太平道全是坏人。这人谈吐不凡,不像是普通道士。让他住几日给大家看看病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终究是外来之人,难保不会起坏心,所以关于我是神仙弟子之事,还请稍加隐瞒。”“这个自然要保密,你放心,我这就去嘱咐他们。”老族长一口答应下来,便匆匆忙忙去挨家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