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琏淳姐姐我可以！”
霍九儿还没开口，身边的鹿周洲便迫不及待地喊道，见琏淳莞尔一笑，又露出了小梨涡，直接提起裙摆就冲了上去。
面对步若若冒火的眼神，霍九儿耸了耸肩膀，一副欠揍的表情：“诶，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那我就先上楼去了哈。”
步若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被这两个人气地不停拿手扇风，就在步若若刚要冷静下来的时候，从楼上的栏杆处探出一个脑袋。
“对了若若，刚才说的梨羹给我也捎两份啊。”
步若若：“……霍九儿！”
听到楼下传来的怒吼声，琏淳一把关上了房门，她回过头，见那两个姑娘正围着窗旁的盆栽研究，不禁抿唇一乐。
琏淳：“看来二位姑娘真的对我房间里的摆设很感兴趣呢，不如就让琏淳帮你们好好介绍一下吧。”
“咳咳，介绍什么的就不用了。”霍九儿清了清嗓子，顺便把鹿周洲也一齐拉了过来，她可没忘记自己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真是太遗憾了，这盆花是一位旧友送给我的，寓意很好的。”琏淳嘟哝一句，然后转头便拉起了鹿周洲的手，她还记得这姑娘方才在楼下说过的话，“这位姑娘你都会唱些什么歌呀？我这里有许多谱子的，不然你挑挑？”
琏淳那张男女通吃的脸对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鹿周洲被人家拽住了小手，盯着那两个小梨涡看了一会儿就晕乎了，人家说什么她都跟着点头。
眼看着再这么聊下去，小师妹就真要被人家给拐跑了，霍九儿左右看看，最终还是选择拿盆栽当话题吸引琏淳的注意力。
霍九儿：“哎呀！仔细一看这盆栽真是与众不同呢！琏淳姑娘，你能跟我说说这里面到底栽了什么宝贝吗？”
琏淳原本拉着鹿周洲聊得正欢，听了霍九儿的话，语音一顿，转过头来。
“这个呀，叫缅栀子，在咱们云泷，大家都叫它鸡蛋花。”
“鸡蛋花？”霍九儿一愣，那不是吃的吗？
琏淳走近，指了指盆中的花朵，“你看，洁白的花瓣配上淡黄的花心，看上去不就像是蛋白裹着蛋黄吗？”
“真的诶！”鹿周洲闻声凑了过来，她闭上眼细嗅两下，嘀咕道：“我好像还闻到了栀子香。”
琏淳：“是啊，因为带着栀子的清香，又产自缅州……哦，那是前朝的叫法，现在那里已经是熊狄的境内了。”
“原来是这样啊。”鹿周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回过头去看霍九儿：“我跟霍姐姐刚才就是被这个香味吸引才走过来的。我还在想呢，明明楼下庭院种满了梨树，怎么一进屋全是栀子香呢？这也太假了吧！”
琏淳：“哈哈，小鹿妹妹真可爱。这样吧，你若是喜欢的话，等下次再见到我那个朋友，我让他再拆一株给你。”
鹿周洲：“真的吗？琏淳姐姐，你可真是人美心善！”
“好了——”见那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拉起了小手，霍九儿怕等一下鹿周洲这丫头真就跳了槽，赶紧叫停。
“霍姑娘，怎么了吗？”
见琏淳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霍九儿心里松了口气，担心她等会儿再错过机会，赶紧对着琏淳一拱手，干脆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和师妹今日过来是想问琏淳姑娘一些事，你随心情开口，若是有什么不想说的不说便是，我和师妹绝不会让你为难。”
鹿周洲……
对哦，我是跟霍姐姐来办正事的，不是来聊天的。
“扣扣！”
步若若推开门，看了几人一眼，把手中的托盘放下。
“你们要的梨羹。”
霍九儿：“谢谢若若，你可真是人美心善。”
当然，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二位先吃点梨羹吧。”琏淳照顾着她们坐在桌边，撩起袖子拿起一碗梨羹，吃了一口说道：“这梨羹是用院子里新开的梨花和万华门买的梨子熬的，只加了一点冰糖，吃起来酸甜爽口，绝不会腻人。”
鹿周洲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惊喜说道：“真的，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
“除了美人、歌舞，精致可口的吃食也是重花楼在这么多花楼里脱颖而出的原因。”霍九儿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她在想，哪怕不是来看漂亮姑娘唱曲，偶尔来这边弄点小菜点心，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见两位都这么捧场，琏淳撑着下巴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眉眼都温柔了下来，弯弯的眼睛里闪着光。霍九儿看着琏淳，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生在这时代，或许只有在重华楼这种地方，才能让她的美貌变得如此名正言顺吧。
一直花楼花楼的叫，或许没来过云泷的人可能会误会，以为这里是做些不正经生意的烟花之地，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那种地方在云泷有个更直接的名字，叫妓馆。
所谓花楼竹楼，皆是云泷百姓闲暇时候为了解闷会去的娱乐场所，跟艺馆茶馆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花楼竹楼里讲戏唱曲儿的角儿大多俊俏，里面餐**致，收的银两也多，这才跟那些艺馆茶馆分开区分开来。
来花楼或竹楼里面看戏听曲儿的，大多是些有钱有势或有才有名声的人家，所以这花楼一条街的装扮才不显庸俗，甚至比外头还要精致几分。
霍九儿看着琏淳，不自觉便想到了婉蓉姑娘，记得几年前她也跟琏淳一样，是重花楼最红的歌姬，若是没发生那档子糟心事，现在恐怕也不会离开重花楼。
“霍姑娘，霍姑娘？”
琏淳叫了两声，见霍九儿回过神来，两手支在桌上对着她微微一笑，“既然梨羹已经吃过了，那我们就开始进入正题吧。”
霍九儿：“嗯？哦，是这样的，琏淳姑娘……”
琏淳右手微扬，阻止了霍九儿继续说下去，她冲着对面二人招招手，等她们凑近之后，才用极小的音量像是与她们分享秘密一般，偷偷摸摸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想打听有关傅停舟的事儿，对不对？”
她怎么知道的？
霍九儿一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琏淳冲自己眨眼睛，笑容狡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