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吉布森的《神经漫游者》?”李思凡瞥见陈恪言pad里的文字,顺口问道。
“你对以前的科幻小说居然这么熟悉?”陈恪言诧异地问道。
“是啊!不过分不清是我后来的记忆,还是曾经李思凡的记忆,除了对科幻小说天然亲切外,还有些别的。”李思凡若有所思地回忆起什么。
“是吗?那你还对别的东西有这种特殊的感觉吗?”陈恪言继续问道。
“还有,每次当我内心烦躁不安地时候,我的内心总会有一个声音跳出来,呐喊、嘶吼,并且伴随着古老的重金属摇滚乐的配器声浪,我就感觉到有个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呐喊,仿佛就快要从我这副躯体里蹦出。”说道这里,李思凡的神情突然格外激动,并情不自禁地唱起来。
接着,他继续说道:“每当我听到重金属摇滚乐配上演唱者嘶吼的声音,我无法抑制的愤怒就仿佛被点燃,必须一吐为快,否则就会聚在身体里要像充满气的气球一般随时有可能爆掉,然而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但是摇滚乐就好像一个火种,将他体内沉睡的另一个灵魂点燃。”
“达尔文说过人类在拥有语言能力之前,早就有了创造和欣赏音乐的能力,也许在你出生之前基因里就写进了对于这一类音乐的感情。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解释你所遇到的情况。”
“哈哈!很可能真就如你所说。陈老师,天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咱们明天还要赶回京城的。”李思凡提醒陈恪言要早点休息,并帮他撑开了从鲨鱼车上取下的便携睡袋。
“思凡,也谢谢你!”
“这没什么的,陈老师,我想这个压缩便携睡袋可能你还不会打开。”
“不是,我是说谢谢你能告诉我那些线索,不然我仍不知道该怎样搜寻下去。”
这时,李思凡转过身对陈恪言说:“陈老师,感谢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你信任我的话,眼下我和不迟愿意跟你一起返回学校。”
“嗯!那好!”陈恪言点了点头后继续道:“思凡,当初你是因为发现生物发电的真相才被追杀的吗?”
“因为病毒的关系,我究竟是因何而遭到追杀已没有记忆,但是当时选择离开的时候,我应该确切地了解到这是我仅剩的选择。”
“那就是为了追寻心中的正义了!”
“陈老师啊!你们这些做学问的还真是什么都要刨根问底。咱们没抛开所处身份去谈论正义是毫无意义的。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的。”
“那好,但是我想先联系一下我的助教May,我担心刚才的冲突会让对方有下一步动作去寻找母本并毁掉,所以得先把它保护好。”陈恪言话音未落,李思凡快一步按住他的胳膊笃定地左右摇头。
溪边的深夜寒冷彻骨,陈恪言整夜难眠,他起身看到负责守夜的宫不迟已经睡熟后,就绕过李思凡的睡袋来到鲨鱼车旁假装方便,即点开通讯系统发了一封邮件给May,后又迅速回到了自己的睡袋。
躺下后,陈恪言拿起没有通讯功能,也没有网络的pad一直盯着看,望穿秋水般希望能接收到May那边确认收到的消息,盯了一会却感觉眼睛已经开始干涩,就把pad扔到一旁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返回京城,鲨鱼车启动后缓缓升空,清晨的阳光蓦地刺破黑暗洒在地平线上,三人眼中的林城,这座被黑水河一分为二城市布局呈现五角星状的城市,被映出几分战后的凄凉,昨晚这里看样子,过得并不太平。
视线之所及尽是硝烟四起、烟雾弥漫,多处森林仍在冒着火光。可以看到很多跟昨晚袭击陈恪言一行人穿一样衣服的尸体横躺在黑水河的上游,昨夜,深墨绿色的河水不知又洗刷掉多少生命流失的痕迹。
“这里有UCSA设置的警示区!”陈恪言惊呼道。
“是啊!那一道道透明屏障全都是用来隔离的,屏障以里是城市的安定区,森林里有大量的变异物种看来已经开始进攻城市边缘了。”李思凡说。
“那伙变异生物在夜间的攻击性会明显上升,看来昨夜这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我说哥几个,咱们就过去瞅瞅,说不定能找着半死不活等待救援的UCSA的人,咱们可以一探究竟。”鲨鱼车上的宫不迟提议道。
话语间,三人已下降至地面,环视四周李思凡发现浅摊上有一处山洞,凭借他多天作战经验,他判断山洞里很有可能就是会是昨晚UCSA的作战人员的一处阵地,于是他朝山洞方向指了指示意陈恪言和宫不迟跟上。
这是一处潮湿的岩洞,清晨时分的潮水倒灌使得这里的地面有不少河水的积蓄显得坑洼不平,一行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有不少洞穴顶部凝结的露珠掉下,落到他们的肩膀和头顶。
一滴露珠刚好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陈恪言的头顶,他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环伺周围,发现洞内一处坑道里,卧着一名身穿浅灰色制服的UCSA士兵。
此人看起来伤地并不致命,左肩和右腿上有类似咬伤的伤口衣服被撕烂伤口外露,看上去像是在挣扎着向他们呼救。李思凡和宫不迟也发现了这名士兵,李思凡掏出裤子口袋里的索克手套上前检查该士兵的伤势。
“咬伤中毒,脏器衰竭没救了!”李思凡用手套检查了士兵身上的几处重要脏器后说,而后他将士兵拖出坑道。突然,洞口漏出了一颗硕大晃动着的鼠头,一双冷酷的环状眼,对称地嵌在鼠头的灰色前额上。
走在最后面的陈恪言定睛一看,认出这是一支普通的田鼠的鼠头,但是这变异尺寸却膨胀的十分摄人,巨型田鼠探头进入洞穴开始缓慢移动一点点地转头四下试探,没过多久它巨大的头部就停住摇晃而定睛注视着抬着伤员的李思凡一行人。
它应该是具有良好的夜视视野,在洞穴里的它这时正像找到了鲜美的食物一样得意洋洋地朝着他们来回打量。
后排的陈恪言这时有点瑟瑟发抖,看着巨型田鼠一步步逼近而向后一寸寸地退缩,他身旁的宫不迟僵硬地咽了一下口水,低声骂了一个脏字。
巨型田鼠张开尖嘴,吐出一条深红色的长舌头以及一些已经被嚼地不成形的人体残渣。
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大片的洞顶露珠晃动着一阵阵散落。它猛地向前一窜洞穴里的岩石摇晃着发出咯吱声,纷坠的碎屑哗啦掉入洞穴的积水中混地飘荡不停。
此时,唯一没有惊慌的是李思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巨鼠像一尊雕像一样伫立在巨鼠面前。
巨鼠怔了一下猛地S形冲过来,“嗒”一声洞穴里突然冒出色彩斑斓的奇异光彩,紧接着一声闷雷巨鼠的头部被电流击中,歪着大脑袋痛苦地翻滚扭曲。巨鼠倒地后,李思凡没有说话,挥手示意陈恪言和宫不迟跟上继续往洞口走。
一行人走出洞穴后走到鲨鱼车旁启动、出发,伴随着清晨的潮起潮落鲨鱼车绕着黑水河的城市外流环视一圈后,深绿色河水在一些浅滩慢慢褪去漏出河床,这时宫不迟指着一处浅滩大喊:“那有人!”陈恪言顺着宫不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身穿UCSA制服的人爬在河床低处。
“过去看看!”李思凡说道。
靠近后,李思凡在驾驶,宫不迟便扶着陈恪言一起先跳了下去,而陈恪言发现士兵身旁有一台移动通讯装置,他不确定是不是手机便拿起来看了看,这时装置突然发出声响,短而急促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同时注意,陈恪言对着屏幕随意点了一下,弹出了一条消息。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陈老师,小心白鹦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信息已经被自动删除。
只留陈恪言对着装置愣在那里。
“是May吗?白鹦鹉是什么意思?”陈恪言自言自语,四下张望。
“滴滴滴……”装置那头传来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