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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土灵珠

殿中众人心中都是大为惊吒,唯有张志永眉头一亮。

相传太古时期,女娲娘娘将水、火、雷、风、土五种巨大的自然力与补天时遗下的彩石相互融合,成为五灵珠,是人间最强之力!后世,虽有人偶然得到过五灵珠中的一颗,但用竭过后,灵气回归大荒,灵珠自然消散,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再度形成!

“现在不消说土灵珠有没有形成,就算形成了,去哪里寻找也犹未可知啊!”杏花仙子说道。

“而用土灵珠压制凌姑娘体内的冰灵太过霸道,以她的修为定然承受不住!因只有清阳之气能够融合五灵,届时还需一名阳灵之体的人以清阳之术中间调和,方能让她转危为安。如若她能够醒来,日后慢慢融合天地灵材,修复废弃的灵体,恢复五灵之体,定然会使她修炼事半功倍,修为突飞猛进!”

众人都十分踌躇,看来这第二种方法太需机缘了,与那第一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这时,只见张志永阔步上前,向桃花仙子、杏花仙子和掌门三位长老郑重行礼后,说道:

“不瞒掌门、众位长老和二位仙子,家族居于荆山,乃黎山五灵仙宗土族的后裔,而土灵珠正在家兄手中!”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杏花仙子惊讶的掩口说道!

“正是!只是这阳灵之体之人……”张志永说罢,回头看了看尔雅道:

“我想尔雅兄弟年纪轻轻,便已将阳系仙法修炼至四重巅峰,尚比我强,想必阳灵体质定然不会太差了,还请掌门用试灵之石,予以测量。”说罢,向雷厉掌门又郑重一拜!

“世间之事竟如此之巧!”雷掌门也震惊的说道:

“这位道友,你且上前来,运作清阳之力,无需试灵石,我们四人在此便能测出你的清阳天赋!”

尔雅也是大喜,但又感到一丝畏惧,内心犹豫道:

“如若自己不是阳灵之体,那凌纤姐姐该怎么办?”

张志永给了尔雅一个肯定的眼神,道:

“好兄弟,你且放宽心!上前一测便知。即便你不是,这世间再找一个阳灵之体的人也比去寻找那灵山十巫容易得多!”

听罢张志永的话,尔雅肯定的点了点头,遂不在畏惧,走上前去,长舒口气,凝心聚神,指如玉笋,默念口诀,使出了他最强的阳系仙法“煦阳净邪”!

众人都大惊!想不到这尔雅小小少年,天真烂漫,竟然已经能使出五重纯阳仙术!虽然看上去还十分勉强,但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雷掌门与三位长老遂默念口诀,四道灵光直指尔雅,杏花仙子挽着桃花仙子的手,微微紧张;张志永也紧握拳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尔雅。

片刻之后,四人收诀长吁。梨落长老道:

“恭喜!正是阳灵之体!”

“太好了!”众人都放下心来,欢声笑语,张志永也上前狠狠地抱住尔雅,激动的拍着他后背道:“好兄弟,多谢你了!”

尔雅也十分兴奋的说道:

“兄长,帮助纤儿她……也是我应该做的!”

张志永放开尔雅后,又向雷掌门等人行礼道:

“多谢掌门和各位长老,事不宜迟,我这就御剑赶往荆山,向家兄借取土灵珠。现在振诚师弟、韩师妹都是伤心过度,急需人照顾,弟子有一大胆想法,烦请四位长老做主,能让我这兄弟尔雅也加入雷音派。有了他照顾师弟师妹,我也能放心离去!”

“张志永,你且放心!他既然已经是阳灵之体,身上断无再有浊阴的可能,且天资卓越,我雷音派正需要像他这样天赋好的弟子。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培养人才固然不易,但这位尔雅道友以后也更应该多加努力修炼,方不负张志永的一番推荐!”

“尔雅兄弟,快拜见雷掌门和各位长老!”

“雷掌门好!三位长老好!弟子尔雅给你们行礼了!”说着尔雅便正襟行礼作揖。

雷厉四人都心满意足,十分欣慰。一旁的桃花仙子和杏花仙子也在默默私语后给与祝福。杏花仙子上前一步道:

“恭喜雷音派又收得这名阳灵之体的弟子,想必若是能治好那凌纤儿弟子的寒疾、修复废弃灵脉后,再加一名五灵之体,雷音派便要跻身于大荒各大宗门的前列了!”

雷厉长老听了杏花仙子这一席话话,笑逐颜开道:

“仙子过奖了,门派能否发扬光大,对我雷音派自是十分重要,而这几名弟子若能在以后一帆风顺,成长起来,才真正是我雷音派之福,大荒之幸啊!”

“雷掌门、二位长老、梨落姐姐!”杏花仙子继续道:

“刚刚我与桃花妹妹商议,暂时由桃花妹妹回到桐柏百花山,告知众姐妹魔头葬地出现于雍州之事,再以贵派和百花山两大宗派名义向大荒众修仙门派传信,一同诛杀魔头葬地。届时相信大荒各大宗派必定都会拿出丰厚奖励,鼓励精英弟子结队讨伐葬地!而我暂时留在贵派,一来这尔雅公子一人照料他们三人殊为不易,而我的医术也可帮忙;二来那魔头藏地若是再找上他们几人,我也可略献绵薄之力!”

“好!那就有劳杏花仙子了!”

议罢,张志永、桃花仙子同众人告别,一南一北,御剑离开了雷音派。

……

五日之后,疲惫的张志永从荆山返回雷音派。尔雅见状,微微诧异,荆山与雷音派虽相隔千里,但也和吕梁差不多远,不应如此之久。遂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张志永却摇头不提,只说了句:“救纤儿要紧!”

尔雅见张志永不愿多说,唤醒凌纤儿也的确迫在眉睫,便没再多问。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帮助下,终于救醒了凌纤儿。但由于凌纤儿的五灵之体自幼便被废弃,受这土灵珠的影响,水灵、土灵天赋恢复到了灵体状态,其他三灵属性刚刚成形,还需要日积月累才能成为完全的五灵之体。即便是这样,李振诚和韩晶都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夜间,剑灵坪。李振诚、尔雅、张志永、凌纤儿、韩晶五人坐于剑灵坪的屋顶上。众人都兀自痴呆的望着明月,却无人说话。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要是人生都能像月亮这么圆,这么完美,就好了!”韩晶率先开口道。

“可是月亦有阴晴圆缺,人才会有悲欢离合。”李振诚说道。

“好不容易心情稍微好点,你就不能不和我抬杠,说点好听的?算了,不想理你!”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李振诚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这时凌纤儿说道:

“这次我能醒来,真的要多谢志永公子和尔雅弟弟了。”说完,看向张志永和尔雅。

“都是应该做的!”张志永含笑道。

“是啊,能帮上纤儿我也很高兴!”

这时,李振诚环顾了一眼众人,心有不忍道:

“想来……这次魔头葬地的归来是冲着纤儿妹妹、我或者韩晶来的!”他微微停顿,看了凌纤儿和韩晶一眼,继续说道:

“这几日我已然形成梦魇,每每自梦中惊醒!一直在思虑魔头葬地为何要对居竹谷中的人动手。我们都不曾认识他,有过什么过节,张师兄、尔雅兄弟都是第一次去居竹谷,张师兄家族远在荆山,尔雅兄弟自幼便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中长大,与世隔绝。魔头没有要对付你们二人的原因,想来他的目标就只有纤儿妹妹、我和韩晶了!”

凌纤儿和韩晶都是默然不语,张志永急道:“李师弟,你这是何意?”

李振诚继续说道:

“张师兄,你不要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三人自幼在居竹谷长大,只是前年开始修仙才离开了谷中,可这一路走来,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连接取任务去吕梁山也是头一次离开雷音派!”

凌纤儿和韩晶都点点头,凌纤儿说道:

“不错!”

李振成看了凌纤儿和韩晶一眼又继续说道:“我不是为了说谁有错,也不是说谁招来魔头给谷中众人带来了灭顶之灾。我只是这样分析,倘若魔头再有下一步动作,我们三个更应该加强防范,才能不给魔头可乘之机!”

“李师弟说的没错!”张志永道。

“好!那我就一一说了!”李振诚继续分析道:

“我,李振诚,自小便是爹娘的儿子,生于居竹谷,爹爹是普通木匠,而娘亲也只是帮爹爹的忙,兼顾务农为生。我的嫌疑应该最小!”

“为何是你的嫌疑最小,纤儿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们是一家人啊!”韩晶不满的说道。

凌纤儿也兀自抬首,看着李振诚,心里突然间想到什么,却又害怕的不敢继续想下去。

“想必纤儿妹妹也已经有了察觉,我并无任何责怪纤儿妹妹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一直以妹妹相称。但纤儿妹妹……”

“李师弟!”张志永打断道。

“看来就连张师兄也知道什么了,想必是尔雅兄弟告诉你的。那就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李振诚长叹一口气看着凌纤儿说道:

“纤儿妹妹并非我爹娘的亲生女儿,而是两岁之时爹娘在居竹溪和西河交汇之处捡到的!”

凌纤儿与韩晶都是大惊!

“什么,兄长,你是说……你是说……”哽咽抽泣,却未曾在继续讲下去。

“纤儿,不像李师弟说的那样!李振诚,你且莫要再讲下去!”张志永安慰着凌纤儿,复又愤怒的向李振诚说道。

“张师兄!你既已经知道!为何又不让我说!”李振诚也怒目吼道。

两个少年,目中都是热泪滚烫,相互怒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都未曾流下。

凌纤儿悄悄抽泣,一旁的尔雅低头不语,韩晶吓得花容失色,在一旁安慰凌纤儿,气道: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吵什么!瞧你们把纤儿弄得……”

“我事先已说,我并未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分析魔头为何要对竹谷下手!”

“可这事与纤儿无关!”张志永继续说道。

“够了!”说话的确是凌纤儿,只见她擦拭好眼角的泪水,稍稍平复情绪看向张志永说道:

“志永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兄长亦是,我能明白兄长的心意。他没有针对于我,只是在冷静分析,若魔头之事真的与我有关,那就是在告诉我以后要多加注意,防范魔头,兄长他……并无恶意!”说罢转头看了看李振诚,继续道:

“兄长,你说我的身世吧!我想知道!”

李振诚经过和张志永这么一吵,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一旁的尔雅道:

“还是我来说吧!”众人都向尔雅望去,尔雅抬首,把他那夜同张志永说的话,都讲了说来!

凌纤儿、韩晶自是不必再说,李振诚也是十分诧异:

“看来父亲猜的没错,你确实是知道纤儿妹妹的身世,只是……却非是我们想的那样你是他的家人或者亲人,连你都不知道纤儿她来自何处!”

凌纤儿泪眼婆娑,刚刚伤醒不久的她,却接受这样的打击,而暗处又有一个魔头葬地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一般人又怎会承受的了!

“那纤儿妹妹的父母该是谁,家应该在哪里?”韩晶问道。

“尔雅兄弟曾说,捡到纤儿的地方是在冰晴河与西河的交汇之处,纤儿又是五灵之体。而这两道河流以上,大荒出名的修仙门派就只有昆仑山的剑修昆仑派、石积山的兽宗御兽门、合黎山的五灵仙宗了!而能让魔族最为痛恨的怕是……怕是只有五灵仙宗了!”张志永分析道。

“啊!”众人都大惊。

五灵仙宗,是大荒之内五灵仙术最为厉害的地方。

大荒一开始尚无五灵仙宗,而是由大荒内土族、水族、炎族、雷族、风族共同组成的最强五灵代表,与神界联合封印魔族于渠搜之外后,才坐镇在合黎山,五族共同组成五灵仙宗。而土族最开始的驻地就是张志永的家乡荆山,张志永虽然不在土族长大,但也确确实实是土族在大荒之内的家族后裔!

“想来有很大几率这样了!”李振诚说道。

“纤儿本是五灵之体,却不知是何缘由被废,得了寒疾,导致灵体不显。在外看来只是水灵之脉,土灵之根。而现水灵、土灵恢复后,想来是五族中人的可能性极大了!”

“确有道理!只是修仙宗门中,往往有成千上万之人,而纤儿妹妹被……被遗弃之后,却未曾见得五灵仙宗中有人寻找,想来他们……”振诚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看来我真的是被亲生爹、娘抛弃了呢!”凌纤儿红着眼说道:

“也没关系,这世间只有兄长的爹娘才是我的爹娘!”

张志永看着凌纤儿,突然觉得她虽然十分柔弱,但内心又非常坚强,心想:

“谁说不是呢,出生在名门正宗,所遇到的压力又岂是其他人能想象得到的!而我自己,虽然已经天生土灵之体,但在这专精于土系仙术的土族来说,空有灵体在身,修为若是不能精进,又有何用?更何况家族尚属土族远亲,要不是因为家中兄长手中有土灵珠,又怎能……哎……土灵珠……”想起了土灵珠,张志永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那日,他回到荆山,与兄长张志文借五灵珠一用。可是兄长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土灵珠如何如何重要,更是五灵仙宗中土族看中之物,若要拿出,也必须征得土族的同意。

自家的宝贝,使用还得让别人同意,是何道理?

张志永遂于荆山族门长跪不起,并自废阳系灵脉,威胁兄长张志文,只求土灵珠一用,用完便予归还。可他兄长不过傀儡家族的首领,又怎能做得了主?但又担心这唯一天赋出众的弟弟,已然自废阳系灵脉,若是再继续冲动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是以连夜传讯于五灵仙宗土族。

仙宗土族自是不肯,更欲索要五灵珠替张志永的家族保管。待得其兄长说是为了救一五灵之体的女子,若能救醒,也算结得这一天之娇女的善缘后,土族族长与众人商议之后,才允许借出。

奇怪的是,土族族长却未曾再继续索要土灵珠,而是告知张志永兄长张志文,说张志永土灵之体、阳灵之脉更该好好修行,让张志永保管土灵珠,善加利用,他日若能将土灵仙术休得七重以后,便可去合黎山土族,荆山张家也可加入五灵仙宗土族。

张志文兴奋不已,想来这小小家族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是以这才将土灵珠交给张志永,让他保管携带。这就是张志永为何去了五日之久才回到雷音派,且面容憔悴的原因。他已然自废阳系灵脉,更加之长跪不起,若不是担心凌纤儿到极致,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可是这些,他一坚强少年,又与何人说起?

“哎!”张志永恍然回到现实之中,感同身受的望着凌纤儿叹息。心中又是同情,又是怜爱的说道:

“如今……如今既然知道纤儿是被遗弃……那我等更要替纤儿保守秘密了,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大荒罕见的五灵之体。到时,即便不是魔头葬地,就怕五灵仙宗……也……”

“可是那日大殿之上,雷掌门、众位长老、桃花、杏花仙子都已经知晓了!”尔雅说道。

“无妨,掌门与众位长老之事,我去说便可!至于杏花仙子……”

“我去与她说罢!雷音派与百花山相隔数万里,若用飞剑传音之术,应该还来得及!”李振诚说道。

“好,那就有劳李师弟了!”

“谢谢,谢谢大家,没想到我……我惹了这么多事,你们都还帮我隐瞒。”

“这与你没有关系,纤儿!”张志永温润细语道:

“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与你一起扛!就算那魔头葬地再来,现在我们人多势众,还有了土灵珠,也不怕他!”

“就是,纤儿你放心!”尔雅也说道。

众人都是安慰,只有李振诚含泪默默看向凌纤儿说道:“纤儿妹妹,爹娘都不在了,这世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兄长!”凌纤儿扑在李振诚怀里悲声痛哭。李振诚摩挲着凌纤儿的长发,目光坚毅!

当夜,李振诚来到客卿居所,轻扣杏花仙子的房门。杏花仙子披着白色披风,打开门惊异道:

“李公子!是你?”

李振诚抱拳道:“打扰了,仙子!那日……李某,实在粗鲁,吓坏了仙子,请仙子莫怪!”

杏花仙子嫣然一笑道:“公子当时痛失双亲,一时情难自已,这也没有什么,不知公子这么晚前来,有何要事?”

是以,李振诚将众人分析之事说与杏花仙子听,希望杏花仙子能传讯于桃花仙子。杏花仙子道:

“你放心,我家姐妹都不是那多嘴置喙之人,而且五灵之体,本就极为罕见,这也是雷音派宗门秘辛,断然没有再说出去的道理。为防意外,也让李公子放心,我这就传讯于桃花妹妹。”随即当着李振诚的面,默念口诀,“杏芳剑”于室内出鞘,慕的一粉白色灵鹅的残影飞向远方。

这杏花仙子端庄美丽、落落大方、知书达理,李振诚之前并未过多留意,而今看来,怦然心动,痴呆了竟尤不自知。

“咳咳,李公子,这样可是放心了!”

“哦……”李振诚突然惊醒,觉得这样盯着姑娘家看大为不礼貌,遂赶紧说道:

“抱歉……仙子……我……”

“没关系的,我们百花山传讯之法本就与众不同,但仍然需要剑灵支持。”杏花仙子双颊微红的说道。

“哦……那今日就叨扰仙子了,仙子于我和纤儿妹妹的大恩,日后有缘,定当竭力相报!”

杏花仙子咯咯一笑道:“只希望公子能早日走出阴影,重拾自我。莫要再如当日竹谷中那般令人害怕呢!”

“是的……我……”李振诚耳红面赤的挠着头。

二人却不知道,一边树后的韩晶正望着她他们,黯然神伤。

皓月当空,微风习习,宁静的雷音派灵光闪耀,旖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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