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个爹爹三个娃
看着他无比虔诚的脸，朝颜稍稍有点愧疚，道，“我想单独见哥哥一面。”
宁琊脸色微僵。
“母后还让我们晚上去彰德宫吃顿便饭。”
宁琊脸色发青。
许久，他又自我安慰，反正赵叡在她心目中的好哥哥形象已经幻灭，见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成亲这麽久，还没有正式拜会过岳母，吃顿便饭也是应该的。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我先去见哥哥了！”朝颜高兴地往外走。
“怎麽说走就走？”他不是太高兴。
“我已经跟哥哥约好了！”
他很不高兴。
半个时辰后，在他千呼万唤，左等右等，差点要跑出去找人时，“大腹便便”的朝颜终于被婢女们扶着回来了。
俏脸生晕，眸含春水，更兼，衣衫不整！
他感觉胸口的火气噌噌往上升，刹那都有灭顶之灾。遏制着情绪，故作平静道，“颜儿为何脸红？”
他这一问，那养得肥嘟嘟粉嫩嫩的脸蛋更红了些。
“哥哥喂我喝了参茶，所以有点热！”朝颜毫无所觉道。
他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看到她嘴唇也很红，太阳穴上的青筋霎时蹦出来，急问道，“他用什么喂的？”
“用手啊！”朝颜不明所以。
嗯，他稍稍放心，复问，“又为何衣衫不整？”
“哥哥帮我脱衣服！”
“什么？”他几乎想找那个居心不良的皇帝算账！“他为何脱你衣服？”
“哥哥想摸摸我肚子。”朝颜微微笑着道。
“为夫不是说过，不能让他碰你吗？你把为夫的话当耳边风吗？”他抑制不住道。
朝颜察觉他脸色不太好，为难道，“我是这样义正言辞地跟哥哥说了，可是哥哥说他碰的是小外甥！哥哥是孩子的舅舅，我不能不让他碰嘛……”
这个败类皇帝！果然就会骗小孩子！有种你就不要隔着肚皮碰！
“那为何眸含春水？”
“因为我急着回来见夫君啊！”朝颜一脸坦诚，眸子也更柔更亮。
“颜儿……”
“嗯？”
“颜儿……”
“夫君有话要说吗？”
“我们做吧……”
彰德宫。饭桌前。四人。太后，皇帝，霄王夫妇。
太后神情冷漠而高贵，一如往昔。看这个旧女婿的目光也带着三分挑剔两分不满还有五分迁就。
朝颜不知道母后为何突然间“活”过来一般，一直十分诧异，连太医也道原先几近枯竭的脉象竟奇迹般恢复正常！赵叡却是有些明白的，兴许是两个小生命的次第出现，为她注入了新的活力，让日渐灰冷的心重新找到了寄托。不论如何，母后算是扛过去了，他心里为之高兴。
“既然，嫁给你是颜儿的选择，又是先皇的意思，哀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太后倨傲地瞟对面一眼，道，“但是哀家有两个要求！”
又是要求！现在宁琊一听这类词汇，就有点头大。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谦和有礼的姿态，拱手道，“母后有何要求请尽管说，只要宁琊能办得到的，一定……”
“你一定能办到！”不等他说完，太后就昂然打断，用下命令的语气道，“第一，哀家要颜儿每月回宫一趟，哀家要确定她过得好不好！”
一月一趟，虽然勤了点，也不是不能忍受。他点点头。
“第二，不能让她哭！”
这个……好像有点难办，谁不知道这天生是个爱哭鬼？每天不掉两滴泪才奇怪！纵然他不惹她伤心，也免不了她哭。
太后似乎也想到这一点，在她凸起的腹部扫一眼，加了句，“必要的除外！”
宁琊稍稍安心些，道，“母后放心，以后宁琊一定会全心全意待她！”说着，眼神暗中扫了扫一边作壁上观的人，想让他帮忙说几句话。
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朕记得你府里还有几个姬妾吧……”赵叡慢悠悠道。
宁琊暗骂一声狐狸！处处给本王不痛快，你让本王舒坦一下会死啊！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极为谦恭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赵叡挑眉不悦，“难道你想让公主跟一群身份低贱的女人混居在一起吗？还是说，你对那些女人仍有想法？”
朝颜也立即望过来，他对柳如絮等人还有想法吗？
对上她眼神，宁琊暗叹一声，别人不信他没关系，怎麽连这小东西也怀疑他？于是道，“前几日本王已让管家在城郊买了座别院，回府后，会将那些人都安置过去。”就算他们不提，他也早就打算把那些女人打发出去，免得节外生枝。现在他的颜儿有孕在身，可容不得半点疏忽！
三人对这回答极为满意，尤其是朝颜，肥嘟嘟的脸儿已忍不住神采飞扬。
于是，四人还算宾主尽欢地用完了这顿便饭！
赶在今年下第一场雪之前，两人终于回到霄王府。
王府似乎还是那个王府，但又变得不一样。下人们列队欢迎主子的归来，人人喜气洋洋。看着一排排笑脸，宁琊这才惊觉，原来新生命的力量如此巨大，不但救“活”了太后，也让死气沉沉的王府变得鲜活而温馨。
父母去后，他只将此处当成暂时安身的处所，却从来没有当成家。虽然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世态的炎凉，人心的险恶，再没有谁比他体会得更加深刻。所以冷眼看着王府里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他从来懒得去管。谁死谁活，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但现在，立在王府门前，身侧是身怀六甲的娇妻，他突然找到了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感觉。
朝颜回到王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晴儿去找曾在梅阁里讨论“林清幽”的那两个丫鬟，但找来找去，却没有找到这麽两个人。于是，她恍然明白，这一定是许馥馨搞的鬼！
她曾经那麽相信她，宽容她，甚至在她对姚黄做出那种事后，仍旧原谅她，没想到她竟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她，甚至又故意离间她和宁琊。
但是，她并没有让人找下去，而且，也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因为明日，王府剩下的这几名姬妾，包括姚黄，都将搬去京郊别院。以后，她跟她们恐怕再也不会相见，所以，一切，也没有再去计较的意义。而自她回来后，许馥馨也一直没来拜会她。
“王妃，许夫人求见！”她这头儿刚刚想完，门外就有通报声。
还有什么好见的呢？是想向她忏悔，还是又要为自己辩解？她已经不想听了。或许在听到宁琊的解释后、想起差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时，曾经怪过她，但现在已经不怪了。因为从此以后她们就是路人。
“就说本王妃在休息，让她回去收拾好东西，准备明日离府就是了。”她坐在里面淡淡道。
“王妃！请王妃一定要见我！”门口响起许馥馨凄楚的声音。
她心中不忍，只得唤她进来。
几个月不见，许馥馨变化也很大，整个人看上去消瘦许多，以前保养得当的面孔也十分憔悴。
从一开始，她对这女子就没有敌意，因为她看出她对宁琊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却不知她为何竟变成这样，难道是受良心折磨？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这女子只是在她心中埋下一颗“猜忌”的种子，这颗种子的发芽成长却并非她的错，是她自己给了它沃土！
“这段时间，许夫人过得还好吗？”她声音没有起伏地问。
“好不好，王妃不是都看到了吗？”许馥馨苦笑着道。
令人尴尬的沉默。
朝颜只得又主动开口道，“据我所知，管家物色的院子应该不错，搬过去以后，你们仍旧可以像在王府一样吃穿不愁，也不用担心花费的问题，我会让人定期去送银两！”作为半奴半妾的存在，那人如此安置她们，也算是仁至义尽。
“王妃为何不问我原因呢？”听她一字一句说着，许馥馨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终于忍不住问道。
知她说的是梅阁一事，朝颜微微一顿，便问道，“为什么？”其实她也有点想知道原因。她一直对这女子不错，却被她冷不丁“阴”了一下。
许馥馨抬起头用痛楚的眼神望着她，道，“或许，一碗雪莲燕窝对王妃这样出身高贵的人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可是对馥馨来说，却是救命的良药！”
朝颜怔然许久，这才恍恍惚惚想起，刚来王府的第二天，自己似乎抢过她一碗雪莲燕窝，又想起她曾被魏紫设计下毒，恍然大悟！一碗燕窝对她来说确实什么都算不上，而且她那天也不是太想吃那甜腻的东西，可她还是故意吃掉了。
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她的药！
“对不起，我……”她心中愧疚不已。
许馥馨幽幽道，“馥馨说出来，并不是想让王妃愧疚，而是想告诉王妃，我并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恨老天不公，为何有人生来低贱？又为何有人生来富贵？”
许馥馨何时走的，她不知道，只是怔怔然坐在窗下，懊悔不跌。从小受尽的宠爱，使她不懂得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所以才造成这样的错误，以后，她一定要学着多去关心别人……
“公主，还要去赴柳夫人的约吗？”岚儿在旁边小声道，“若是公主身子不适，奴婢可以……”
她转头看了看铜漏，估摸着时间应该到了，灿然笑道，“去！当然要去！”这个柳如絮真的很有意思，是位给个绣花针就能当棒槌使的人物！宁琊不过装模作样亲近她几次，她竟能骄傲到现在！
两人相约的地点设在柳园前一座假山上的小亭子里。立于此处可俯瞰王府全景，每年做重九登高念远之用。由于王府主人没有什么可思念的远方亲人，所以平时很少用。
柳如絮还真会挑地方，明知她身体不便，竟还选在王府最高处！她由婢女扶着，吃力地爬上来时，已是气喘吁吁。
放眼望去，亭内瓜果糕点、花束酒盏齐全。玉瓶里的插花是红艳欲滴的秋海棠，美人鬓边还斜插一朵，盈盈端坐。好一副人花两相映的美景！
她抿唇暗笑，对她的目的更加好奇了。
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晴儿岚儿左右扶着她，绿萼朱阁上前将石凳垫上厚厚的皮毛垫子，并将石桌边角包裹住，免得她被磕碰到。然后，才退至两侧，请她入座。
她施施然坐下，挥开宽袖，双手自然而然地护在突出的腰部。
柳如絮也顺着望过来，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嫉恨。
她微微一笑，却是有些享受她的目光，她嫉妒，只是因为她比她幸福不是吗？
“恭喜王妃能为王爷孕育子嗣，如絮竟王妃一杯！”柳如絮端起提前倒好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她还未动，朱阁就伸手挡回，淡淡道，“王爷吩咐过，王妃有孕在身，不让王妃随便吃喝来历不明的东西！尤其是几位夫人即将离府的这几天！”
“你你！”柳如絮气恨地剜着朱阁道，“你这死丫头什么意思？怀疑本夫人酒里有毒吗？”
朱阁瞟她一眼，道，“不如柳夫人自己喝下？”
“你……”柳如絮霎时被噎住，甚至有点避如蛇蝎地丢下手里的酒杯，心虚道，“这是……敬王妃的酒……本夫人为什么要喝？”
朝颜眼神掠过那酒杯，根本不想追究里面到底有没有毒，淡声道，“柳夫人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本王妃精力有限，过会儿还要回去休息，不然被夫君知道本王妃偷偷出来，定要不高兴的。”
听她提那人，柳如絮眼里又射出嫉恨，不甘道，“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独独喜欢你，就因为你是公主吗？”
“如果你这麽想，就是对夫君的侮辱。他如果真心喜欢我，就算我是跟你们一样出身低微，他也一样会喜欢！”她淡然而自信道。
“我不相信！”柳如絮高声道。
“你不相信是因为你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我原先看你对夫君如此执着，心里还有点愧疚，但现在却突然不愧疚了，因为你不是爱他，只是想抢夺他，从而满足你的虚荣心罢了！”她缓缓道。
柳如絮的面孔有些扭曲，死不承认道，“不是的！”
她恍若未闻，继续道，“顺便再告诉你，上次夫君之所以突然光顾你那里，是因为跟本王妃置气，后来他生辰之后，我们又和好了。”
柳如絮的面孔已变得狰狞，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晴儿等人都堤防地紧紧盯着她。
朝颜对她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依旧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道，“看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夫君，听到这话应该伤心欲绝，而非这麽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你是真的喜欢吗？不是！你只是觉得自尊心受伤……”
柳如絮脸色万紫千红，似愤怒，似恼恨，似羞愧，最后，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脸跑走了。
将人打发走后，朝颜强装出来的镇定自若也骤然消散了，整个人如散了架般靠在岚儿身上，有点担心道，“夫君要是知道我出来，会不会生气啊？”
晴儿拍着胸脯道，“公主放心啦！我们会替公主保密的，保证将驸马瞒得滴水不漏！”
“是吗？”
身后一道阴阴沉沉的嗓音传来，让在场的五人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这日，霄王妃又如往常一样被唤进宫陪伴老当益壮的太后，只留下霄王爷照看三个五岁大的孩子。
王府习武场上。
两个小男孩在扎马步，身板均挺得笔直。一个一身锦衣，那面孔俊美中略显坚毅，俨然是个缩小版宁琊。另一个一身浅黄缎子，头上的金冠摇摇晃晃，衬着美丽俊秀的脸蛋，颇有一番惊艳之感，但谁也不会把其错以为女孩，因为他有一双犀利慑人的眉眼。
突然，一个扎着总角的红衣小女孩，趁人不备从树荫下的凉亭里冲出来，站到两人中间，也学着两人摆姿势。
“灵儿妹妹，快回去，小心晒着。”两个男孩异口同声道，表情同时变得柔和。
“不要！”被唤作“灵儿”的小女孩娇声拒绝。
“灵儿！回来！”
亭子那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灵儿迈着小短腿又气呼呼奔回去，撅着小嘴儿不高兴道，“哥哥和太子哥哥都可以习武，灵儿为什么不可以？”
宁琊看着她娇滴滴的小模样，心里软得不成样子，拂袍在石凳上坐下，拉住她小手把她拥进怀里，道，“他们是男子汉，理应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但灵儿是小女孩，应该被保护，根本不需要习武。”
灵儿亲昵地用头顶蹭着父王略带胡渣的下巴，道，“可是母妃说灵儿也需要强身健体，不能再像她一样柔弱了，每天晚上都要被父王累得半死！”
宁琊的脸霎时黑了，表面无异道，“你母妃是错的，以后她说的话，灵儿一句也不要听！”
“可是父王说无论母妃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上次母妃指着窗台上的紫罗兰说那是茱萸，父王还跟着说好美的茱萸！”灵儿反驳，并举例佐证。
宁琊的脸黑里透红。上次他的王妃又跟他闹脾气，为了哄她才那麽说。一般情况下，在即将发生那种事时，他都会及时将人清出去，尤其是这一对双胞胎儿女，怕自己无下限、无节操的行为被看见或听见，对下一代产生不好的影响。
不动声色问道，“父王不是让灵儿去花园玩麽？灵儿是怎麽听到的？”
灵儿支吾道，“灵儿不能告诉父王，不然哥哥下次就不带灵儿偷听了……”
宁琊的脸彻底全黑了。果然是那个欠揍的小兔崽子！
不远处的锦衣男孩激灵灵打个哆嗦。
“去！把他们带过来！”宁琊按捺下情绪，沉声对一边的合欢道。
“父王！”锦衣男孩规规矩矩向父王行礼。浅黄衣袍的男孩则小大人一般略拱了拱手。
宁琊扫见他，立时又更不痛快，暂时放弃“教训”儿子，一致排外道，“太子殿下应该跟其他皇子们一起学习，为何总是驾临敝府呢？”
太子脸颊微红，偷偷向她怀里瞄了眼，吞吞吐吐道，“霄王看不出来吗？其实……其实本殿在追求灵儿……父皇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特意批准本殿来跟表妹培养感情……”
宁琊越听越怒，暗骂赵叡不是东西，不但你对我老婆虎视眈眈，还让你儿子勾引我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还需再忍！因为他的王妃走时说，回来要是看到三个孩子身上有一丁点伤，今晚就不让他碰……
还有一个人比他更愤怒。锦衣男孩揪住太子胸前衣服，怒不可遏道，“我说你怎么会好心陪我练武？原来是看上灵儿了！告诉你！在母妃肚子里的时候，我都是抱着光光的灵儿的，灵儿已经是我的了！你，想也别想！”
宁琊开始纠结了，难道恋妹情结可以遗传吗？是谁告诉他在他母妃肚子里那“香艳”的光景？又是谁告诉他光光的灵儿被他一抱就是他的？不用想，这样的无稽之谈只可能出自一人之口！看来，某个为人母者真该被洗洗脑，严正三观！
“本太子将来是皇上！皇上要的人谁敢抢？”太子也揪住他衣服。
“你敢强迫灵儿妹妹，本世子第一个推翻你！”
逆臣！
“你敢觊觎灵儿妹妹，本太子第一个砍了你！”
暴君坯子！
“都给本王闭嘴！”宁琊忍无可忍，终于大声叱道。
两人立即“闭嘴”，但仍扭着彼此不肯放。
“稹儿，你以后晚上不能再偷偷跑去灵儿房里，不然，父王见一次打一次！直到你长记性为止！”宁琊沉着脸严肃道。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个儿子跟儿时的自己一样，任意妄为，狂妄自大，必要的时候应该采用武力“镇压”！
“父王，我生来就是抱着灵儿睡的，不抱着她我睡不着！”锦衣男孩神情傲然道。
“你！”宁琊本来想行使自己身为“严父”的权利，但想起他王妃走时的话，只得暂时放弃，恶狠狠道，“等你母妃回来，看本王怎麽教训你！”
锦衣男孩却一点都不怕，自己如果掉一滴泪，母妃立即会心疼得掉两滴泪，才不舍得眼睁睁看着他被“教训”。
看来看去，宁琊还是觉得这个女儿最合他心意。向那两只“讨厌鬼”摆摆手道，“都滚去晒太阳去吧！”
“再晒就要脱层皮了！不去！反正今天母妃（皇姑姑）不在，可以休息一天……”两个男孩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左一右坐下，四只眼睛直勾勾盯住他怀里的小人儿，一副盯“即将出炉的美食”的神情！
宁琊火大不已，占有性把女儿往怀里紧了紧。
“你们为什么都不听听灵儿的想法呢？”甜甜糯糯的声音在怀里响起。
宁琊一低头，这才注意到她小脸儿尽是欲言又止。于是，整个人散发出温柔的父性光辉：五岁都有想法了，他宁琊的女儿果然天资卓绝，聪颖过人！那两个混蛋小子简直没法比！
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语气道，“灵儿有什么想法？”
灵儿望望哥哥。宁稹拍拍胸膛道，“灵儿已经被哥哥看光光了，哥哥会对灵儿负责的！灵儿妹妹应该嫁给哥哥！”
灵儿望望太子，太子赵晟昂首道，“他日若本殿即位，灵儿妹妹一定是本殿唯一的皇后！本殿可以为了灵儿妹妹一人，抛去六宫粉黛三千！灵儿妹妹应该嫁给表哥！”
灵儿回望父王。宁琊强忍着暴打那两个觊觎他女儿的混账的冲动，道，“灵儿就当刚才失聪了。”
灵儿眨巴眨巴眼睛，信誓旦旦道，“灵儿喜欢韩子玉，等灵儿长大了要嫁给韩子玉！”那表情无比认真，灵润如水的眸子里似有群星闪耀。
三人，都沉默了。
宁琊无语向苍天，许久，才沉痛道，“看来本王对你母妃的教育很失败，让她把你们都带坏了，以后，本王会亲自教导你们！”
直到很多年后，一个亭亭玉立的红衣少女，真的如一团红霞飘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在塞外悠闲地放星星的韩子玉又开始纠结了……
但那已是另外一桩美丽的事！
所以有时并非爱神不公，而是有些人出现得太早，或太迟。只有等到对的那一方，才恰好，不晚不早，来得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