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聒噪的声音一直在陈启的脑海里萦绕，就像夏天里的西瓜皮，上面叮满了苍蝇，你挥挥手就可以赶走他们，但是过一会儿便有新的过来。
停下来，停下来，一切都是假的，很快你就会醒来。
“汪汪汪！”
陈启：你烦不烦，有本事咱们现实里碰碰，看我……
伴随着脑海里刺耳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往前跑着，身后的铠甲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印迹。
一二一，一二一……
一步又一步的跑着，渐渐地他竟然还跑出了节奏感，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军训时候，跟随一群人早上出操跑步，教官在旁边喊着号子，他们也跟着节奏跑着。
可是那都是另一个时代的故事了！
虽然意志很顽强，但是他的身体却逐渐撑不住了，此时刚刚跑过一半的路程，森林的一半都没有跑出。
前进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舌头也吐的越来越长，黄色的皮毛上甚至渗出了血珠。
他撑不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送过去，但是他心中知道就是要这样做，至于原因，他现在只是狗啊，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
前面的路上出现了几个倒下的灌木，陈启试着像之前那样跳过去，前爪着地，但是后面却跳不起来了。
“汪。”
声音很凄厉，他被绊倒了，然后前爪试着挣扎几下，还是没有成功。
……
还只是一条狗啊。白塔上，两人看着画面叹息。
他们也不能责怪什么了，毕竟只是一个简单的入学测试，而且测试对象还变成了一条狗，再奢求他能够完整的跑到交战中心去那也是强人所难了，或者说叫做强狗所难？
“如果说老五因为他没有通过测试而拒绝他的话，那我就要出手了。”
女人看着陈启挣扎又跌倒，之后再次尝试爬起，决定如果他因为没有完成学院任务，负责核定人员的老五铁面无私不愿收下他的话，那自己就充当陈启的指导老师。
一旁的老六其实也想说，不行我来教导他，不过看见小九饶有兴致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样的话，人皇的铠甲和人皇剑是谁送到他身边的呢？”
已经决定收下陈启，但是女人还是有些疑惑，既然不是他送到了这些东西，那第一次人皇战月神，从记载中，人皇分明是穿了的，难道还有人帮助了那只狗不成？
……
喂，你别喊了，现在我真的走不动了。
陈启试着和那道声音进行交流，可惜那家伙除了充当一个合格的复读机，什么也不行。
真的好累啊，眼睛也好重，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啊。
陈启极不雅观的趴在草地，发出只有自己才能懂的呢喃。
天色已经漆黑，繁星和月亮指引着前进的道路，他已经持续跑了一整天了，虽然说他体质好，但是现在后面拖着这个东西，再也没有力气了。
不要停啊，黄耳。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黄耳，在说我吗？我的耳朵好像确实挺黄的，不过现在真的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一个劝说他停下，一个让他起来，两个声音相互缠绕，吵的他倒也无法安然入睡了。
好像肚皮那里热热的。
陈启在半睡半醒之际，感觉他的肚皮那里出现开始发热，他翻过身，低头看着自己发热的肚皮。
那里，龙纹玉佩的纹路再次显现，慢慢的出现一道白光，原先剩下的七条纹路，又有一条逐渐消失。
先从尾巴开始，然后逐渐到身体，后面的爪子，就在快要到达龙头时，一切戛然而止。
所以这是它认为我又要死了，所以牺牲自己力量来帮我？
感觉自己亏大了啊，就为了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耗费了自己一条命的机会，不对，还有一个龙头，这也亏大了啊！
不过，玉佩确实是个好东西，就在它消失大半条纹路以后，陈启突然感觉自己又恢复了起来，不仅能跑，甚至还想摇尾巴。
浪费了自己这么多东西，陈启可不想这些都白费了，虽然有些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的嫌疑，但是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就接着跑吧。
“嗷呜！”
冲着天上那轮明月，陈启兴奋的嚎叫起来。
长途跋涉又开始了，那道投降的声音还在吵着，他就当是跑步时的背景音乐了，跑的更加卖力了。
就这样，从黑夜跑到白天，又从白天跑到日上三竿，他终于感觉到远处有两道恐怖的气息。
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有两道气旋搅和在一起，溢散出的力量直接将交战处的森林变成白地。
除此之外，远处还能看见一些人惶惶的看着，他们虽然是人间强者，但是在真正的神灵面前，还是只能远远看着，无法参与进入，哪怕来的只是一个神的人间分身。
陈启拖着铠甲宝剑向着交战中心跑去，他知道等待武器的人就在那里。
越接近战场中心，就会发现越多的尸体，他们都是月神走过，顺手杀死。
因为这是一年一度的修士聚集庆典，所有人都没有带太多武器，连紧绷的神经也难得放松下来，他们都没有想到神灵真的会降下分身，潜入他们的聚会，最后屠戮毫无准备的他们。
倒下的，有陈启记忆里熟悉的身影，甚至有的人还在之前摸着四处乱窜的的脑袋，偷偷的喂他吃肉。
而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尸体，也许之前的黄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倒下再也不起来了，但是陈启明白，他不忍心再看，继续向前跑。
前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碰撞声，烈焰和白霜交织在一起，展现出漂亮的色彩。
现在已经可以隐约看清空中的两道人影了，月神依旧保持着俊郎的外表，一身衣服也没有皱，好似在猫捉老鼠一样戏耍着。
另一边的人已经浑身衣服破碎，脸上也出现了伤痕，，但是表情仍然坚毅，勉力支撑着。
“所以你为什么要继续下去呢？你已经接近神灵，如果可能，你甚至会莫一天突然到达我们的领域。所以，你战斗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
男人看了看旁边警示的人，“是为了他们？”又看向更远方，“还是说你想要独占整个世界？”
男人不敢分心，也不回话，继续抵抗着。
“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呢？怀抱这个世界，获得永生不好吗？”月神有些不解。
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了，所有的人都似乎向着他祈求各种东西，最多的就是永生了，所以人不应该是贪生怕死吗？
既然现在这个人类接近神了，为什么不愿意更近一步，直接加入他们成为永恒的存在呢！
听到让他加入，男人停住了，月神也跟着停住了，等待他的答案。
“永生当然好啊，”他抹了抹脸上新出的伤疤，接着说，“但是我拒绝。”
“因为我是牧同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