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海中将到底和长官你说什么了？”提尔比茨用一种少有的强硬姿态向着陈澈逼问道。
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的慌乱，那副模样的陈澈，在提尔比茨的记忆里只出现了一次，那就是和李晓岩的对话中。
而这一次，这种感觉甚至更加的强烈，那种慌乱，那种悲伤，那种无助，丝毫不像是提尔比茨记忆里的陈澈。
尽管和陈澈的接触时间很短，但是提尔比茨早就明白自己的提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了。临危不乱，心思缜密才是陈澈给提尔比茨的感觉，而不是现在这样。
关于这个问题，提尔比茨其实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机会，但是现在提尔比茨觉得自己如果在不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之前，自己都会被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逼疯。
看着提尔比茨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陈澈只能面带苦笑着回答着提尔比茨的问题。
“也没什么大事，章北海中将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好吗？”
此刻的陈澈不想让提尔比茨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助感，一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深海入侵的上面的陈澈，却没有发觉，自己的伪装在少女面前被揭开的这么干脆……
甚至让陈澈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提尔比茨固执的摇了摇头，一只手下意识紧紧的攥住了陈澈的衣服，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抛弃的小猫小狗一样可怜。
“姐姐那一次也是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带着欧根亲王就离开了，在也没有回来。你们都是这样...明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提尔比茨有些垂头丧气，那只紧紧抓住陈澈的手变的无力起来，在提尔比茨看来陈澈离自己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又似乎很远，甚至有一种只要自己放手了，就再也见不到提督的慌张。
这种感觉在姐姐离开自己以后还是第一次，明明...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孩子了，自己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被提督当做小孩子来看待呢？
什么事情都不肯和自己说，只是一味的隐瞒。提督的内心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相似的感觉让提尔比茨陷入了回忆，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提尔比茨实在是不想体验第二次了，不然也不会一直努力变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就不会再重蹈覆辙。这是提尔比茨的想法。
这种无力感和失去挚爱的痛苦，有一次就足够了！
于是提尔比茨毫不畏惧的看着一言未发的陈澈，那只攥着陈澈衣角的手，抓的更紧了。
看着有些倔强的提尔比茨，陈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种模样的提尔比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说提尔比茨的改造就是提尔比茨性格的分水岭的话……
那么俾斯麦的牺牲就是导致提尔比茨性格改变的原因，那个原本可以在姐姐的羽翼下安心当一个宅女的提尔比茨已经消失在大西洋的海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孤独，悲痛，后悔的灵魂。
靠着自己的力量威慑着一片海域，甚至有了北方的孤独女王这个称号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似乎是自己的原因吧。陈澈并不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他明白自己善意的隐瞒让眼前这个一直装作坚强的少女回想到了曾经的无助和后悔。
无论怎么样，提尔比茨已经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他也不想让提尔比茨担心。
可是这种无助的感觉，实在是不知道让陈澈如何去面对。看着倔强的少女脸色变的越发的苍白，陈澈急忙握住了提尔比茨那有些冰凉的手。
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长春，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长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好吗，我和提尔比茨有些话要说。”
长春点了点头，看着提尔比茨被陈澈拉到走廊另外一边走去，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拉着提尔比茨有些冰凉的小手，陈澈思考着该怎么去和提尔比茨去沟通这个问题。
知道真相的陈澈知道真相的陈澈也感到了一种无助的迷茫感，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夕阳的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在了提尔比茨的脸上。她就这样用着少有的倔强表情看着陈澈的眼睛，一言未发。
“我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我父母的失踪和深海也有着关系。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一直被邻居家的叔叔寄养着，父母在我的记忆里是两个很忙碌的背影。我一年能见到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十年前，他们被派往南极。”
陈澈看着静静站在自己身边仔细倾听的提尔比茨，陷入了回忆。只是那只一直拉着少女的手下意识的握的更紧了。
提尔比茨也感觉到了陈澈的不对劲，虽然对于提尔比茨来说，现在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过于的的大胆，但是她还是用着另外一只手紧紧的反握住陈澈，将自己的疑问埋藏在心里，耐心的等待着陈澈的解释。
“南极冰层下有一艘冰封的深海战列舰。后来军方打算将其运送回国，事故就在运送的途中发生了，深海战列舰突然从冰层中醒来了，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在那个房间里的人员全部消失，其中就包括我的父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一个孤儿了，靠着政府的补助一个人生活着。”
陈澈的语气感觉不到太多的悲伤，反而用着一种几乎平静的语气为提尔比茨解释着，但是语言可以骗人，但是内心却不会。
那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陈澈也不想让提尔比茨太过于担心自己。
尽管心中有着巨大的疑惑，和渴望真相的迫切。但是陈澈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深海的情况，这些都是都已经是无法被改变的过去了。
比起沉浸在悲伤的过去中无法自拔，倒不如带着过去的遗憾前往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