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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越战越勇

孟阙于是命令手下众好汉缓缓开船,众好汉因为昨日之事,对他倒颇为尊敬,于是命令得到较好的执行,基本上做到了他指哪“划”哪,星怜虽是盟主,但此时已变成光杆司令,她是唯孟阙马首是瞻的,所以也跟在孟阙身后亦步亦趋。

孟阙远远绕过战场,终于到了黎桐窝阔的大船前侧方,却是在敌方的弓箭射程外,黎桐窝阔等只顾观察交战双方的混战,一是竟未发现孟阙等的到来。

黎桐窝阔的大船旁边还有几艘稍小些的船护卫,孟阙把船横过来,将船舷对准黎桐窝阔的大船,下令放“火箭”,这些手下的“弩手”都是精选的,因此“弩”法精准,也会操作,箭在发射之前,已被点燃,这藤甲易燃不灭,四枚大箭带着四溜儿火焰呼啸飞出,却有三枚同时命中了黎桐窝阔的大船,还有一枚落空了。

而星怜的弩箭也随后发射,她的弩箭在侧弦一面却只有两只,也同时发射,居然同时命中了两只敌船。

须知这时的船都是木制的,因此这三艘敌船立刻就燃烧了起来,敌船忙用水浇,那火箭上的藤甲火焰在水浇下却不稍灭,又因入“木”过深,箭体过粗,不论刀砍,棍砸都不能脱落,有这火箭做火引,敌船很快燃起熊熊大火。

而孟阙等调整角度,继续向余下的敌船发火箭,须知火箭这种先进武器,此时是没人见过的,尤其是藤甲这种水浇不灭的“燃料”更加罕见,中箭起火的东海夷船上的蛮夷和倭寇惊诧莫名,待看到远在弓箭射程之外的一艘大船上不断有“火龙”窜出,一到己方船上,立刻燃起水浇不灭的大火,无不惊骇欲绝,齐叫:“火龙来了,火龙来了,是龙神发怒了!”

这喊声如此响亮,两军皆闻,己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敌方却十百相传,俱道对方有火龙相助,恐是龙神驾到,军心大乱。

孟阙等的战果其实并不多,但那几艘着火的敌船火势稍小的早已发疯般狂划远遁,火势较大的则船上人纷纷跳船逃生,至于这边与我方缠斗的敌船此时见到孟阙的“神威”与己方那几艘起火的船,也多有放弃战斗,转身欲逃者,盖这时的人多数迷信,对自己不能解释的事情就归之于神力,尤其蛮夷更是如此,于是很快崩溃势成,兵败如山倒。

大楚水寨洞蛮乘势追亡逐北,高“喊”猛进。

黎桐窝阔虽胖大如猪,也还剩下几分力气,在周围忠心手下的保护下,拼命跳上一艘从阵前逃回来的船上,划船飞逃。

众水寨洞蛮追发了性,越追越远,斩杀敌人无数,以东瀛来助战的人为多,几乎被杀尽,这些人对战时比东海群夷更勇猛,冲得最靠前,因此自那时起就被杀者众,而逃跑时又因冲得太近,逃跑不及,落在后面,被杀得更多,但惟独不见了井知美,其实有很多人包括孟阙都在故意找她,她却在混乱中凭空消失了。

众人追赶东海诸夷,皆是奔着追到众夷的驻地,料他们也是事先集结在一处,那处当有巨量金银财物和大量酒食,当然有夷女就更佳了。

众人也不知追了多久,仍未见敌人集结处,但料也不会太远了,故仍鼓勇狂追,可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暗了下来,这些人都是积年水贼,立时有人道:“不好,快扯乎,海龙王发怒了!”

孟阙转头一看,但见远处海面上的天空中层层叠叠,无边无际,无数黑狱阴山般的乌云翻滚而来,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云下隐隐有白亮亮的雨线,雨线下是连绵如不断增高的山岭般的波浪,更有如万兽同吼般的风声越来越近的传来。

这云,这风,这雨来的好快,转眼就笼罩了所有船只,所有船只不论大小敌我立刻如同沸水中的青蛙般不断在波峰浪谷中跳荡不休,而大雨被狂风吹得如同无数只利箭,戳刺得每个人脸上身上冰冷生疼。

天地间似乎瞬间陷入了原始的混沌,满眼都是狂风暴雨,如山巨浪,不是看不到每个人的身影,只是这些身影在狂风巨浪中都显得如此渺小,渺小到模糊单薄。

已不知有多少只船被倾覆到波涛之底,多少只船被巨浪打得支离破碎,多少人葬身海底,多少人在滔天巨浪中可怜虫般拼命挣扎。

此时再也分不清敌我,所有人都尽一切力量在掌握船只,徒劳的对抗着狂风巨浪,试图延续自己在这天地之威前微不足道的生命,天地未必就是全世界,每个人却都是自己的全世界,尽管绝望,却没有人会真正放弃自己的生命,必定要奋斗到最后一刻。

不断有落水的东海群夷爬上大楚水寨洞蛮的船只,也不断有落水的水寨洞蛮爬上东海群夷的船,这些人多为最优秀的水手,再加上武功高强,落水后还能爬上船逃生,只不过转眼又随刚爬上的船一起被倾覆到水底,于是侥幸未曾立刻被海水呛闭呼吸的又开始了新的搏命狂游。

另有一些人抱着水中的断桅浮木在波涛中翻腾不休,不断有人脱手落海。

孟阙游目四顾,见星怜和项燕的船还都没倾覆,这两人一位是盟主,一位是旗舰长,在船的主桅杆上都有特色旗帜,桅杆猛摇不止,旗帜狂卷不休,蓦地星怜船的旗帜离桅杆飞出,消失在风雨里,星怜始终跟在孟阙的船身后,此时风浪虽大,但也未脱离太远,孟阙料她的船还能支持片刻,再看项燕的船,只见那桅杆正然极猛烈的摇了一下,接着折断落海,却听不到折断的声音,自是早已湮没在风涛声里了。

孟阙忽听身后咔嚓一声巨响,这一声倒是清清楚楚,回头一看,自己大船的侧船舷有一大块被大浪打得粉碎,连带一架蛟筋火箭弩也被打得粉身碎骨,巨浪立刻涌上甲板,有十几人被浪头吞没,紧接着船身一侧,这十几人随水滑落大海,居然有两人被第二道大浪又击回船板,但紧接着又随着船上第二波没来得及逃掉的数人一起滑落海中。

孟阙不会划桨操船,徒然站在风浪中目睹着一切,他内力深厚,双脚牢牢钉在船板上,倒不虞摔倒,但目睹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人类生命的渺小脆弱,想着自己这些人怕是要百分之千的葬深海底,不由得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与绝望涌上心头。

已经知道姐姐的消息了,就要见到姐姐了,却也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葬身海底了。

想到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孟阙的心再次如被神魔之手紧紧攥住,心情也似乎再次回到了再草原上误以为姐姐已永远离开自己的时刻。

他的双眼再次布满红丝,转眼已红得仿佛滴血,他手指那缺口处的大浪大骂道:“贼海龙王,你也跟老子过不去吗,你也想阻挡我见我姐姐吗,******,谁敢阻挡我见我姐姐,我管他是天神地鬼,海怪妖龙,老子神当神杀,魔挡魔杀,******,老子和你拼了,在死前定要把你这死龙头剁个稀巴烂!”

孟阙发疯般高举大斧冲向那船舷缺口,此时满甲板都是水,地滑无比,但孟阙每一脚都踏得水花狂溅,力道如山,居然决不滑动。

孟阙刚冲到船舷缺口前,迎面一个巨浪吞天吐地而来,孟阙狂嚎一声,大斧力劈而出,强横狂猛之极的真气从斧头上激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高数米,宽径尺的钝锋刃气,这气刃是一道淡淡的影子,虽无姐姐的剑芒那么清晰,无疑却高广阔大的多,这气刃与巨浪迎头一撞,巨浪被一劈而开,分成两道更强更猛的巨大水箭狂冲向两边,其中一道水箭把数人直接冲起,撞到另一侧船舷上,有的腰身被撞成两节,上身却连鲜血和肠脏也来不及洒出,就随水一起落入海中,有的从背部断开,也有从头部断开的,无不惨不忍睹,而这些人的下半身随着水落回船面时一起滑到,鲜血和内脏才浸入水中,血溶水内,迅速扩散,另一道水箭却将桅杆直接击倒,又压死了数人。

处于狂乱状态中的孟阙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但他无疑还有几分清明,忽然灵机一动,将斧柄一转,已斧面冲前,此时另一波大浪已然击来,孟阙厉吼一声,一个朦胧的斧子状气刃以刃的侧面,象巨型门板一样击出,斧气与巨浪相击,有如巨雷炸响在船头一般,震得所有人头晕目眩,那大浪头竟被孟阙一击而回,如魔鬼的长舌一般倒卷上天,似欲****黑云。

风势愈来愈急,浪奔愈来愈快,巨浪一个接一个,永不停歇的用越来越强的力量扑向孟阙,如无数海妖冲锋呐喊,要将孟阙撕碎吞噬,又如一个巨大无比的魔鬼使出连续的组合拳,定要将孟阙这个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类砸成粉末。

而孟阙这最强横的人类竟似比天神还要强横,巨斧如轮挥动,用超强无尽的生命能量对抗着这海天之威。

海面风高浪巨,暴雨如注,宛如世界末日,却绝无雷声,远海面上不打雷,这自有其物理原因,这时的人虽不知原理,但这些水寇和东海群夷却多有知道这个常识的,因此当两种“雷声”在孟阙的大船上连续炸响时,立刻吸引了这些在风浪中苦苦求生的人的部分注意力。

这两种雷声,一是“斧气刃”与巨浪相搏的巨响,一是孟阙的声声厉吼,孟阙的厉吼竟不下于“斧气刃”与巨浪的相击之声,当真是震天动地,仿佛人类向天地伟力发出的无畏挑战一般,而他居然也与天地的伟大力量斗了个旗鼓相当。

忽然东海群夷中有几人大喊道:“是龙神在和龙神斗啊,那大船上发出过火龙,这挥斧战海的大天神定是哪一海的龙君,他先放火龙烧了我们的船,又和东海龙君在斗法!”

这几人的声音很快十百相传,到后来所有人都已这样说,当然水寨洞蛮是知道火箭真相的,但也相信孟阙定是“某一海”的龙君化身,不然如何能与狂涛巨浪相抗。

绝望中的人最需要信仰,先前这些人以为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东海龙君,虽一边苦苦求生,一边不断向东海龙君许愿祈祷,但所谓“获罪于天,无由祷也”,心中的绝望是不可抑制的,此刻见另一海的龙君正和东海龙君高呼酣斗,无不心气一壮,似乎找到了依靠,大家纷纷向孟阙的船边靠拢,不断有人爬上孟阙的大船,这无疑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孟阙大船的载重,在大浪中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稳定作用,这些人都是积年水手,到船上后也积极投入各种稳定船体的工作中,对孟阙大船的稳定却是极有好处的。

孟阙的大船当然不能容纳所有的人,但东海群夷都已认定龙神在大楚水寨洞蛮一边,而他们虽不识水寨洞蛮们船上或存或不存的标志,但水寨洞蛮们与他们的衣着打败也颇不同,故此落水而又没死的群夷大多挣扎着爬上了水寨洞蛮们的船,当然也有很多中途葬身海底的,那些在船上的群夷也都选择靠拢大楚水寨洞蛮的船,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

孟阙战天斗海,看似叱咤风雷,威震巨海,实则有苦说不出,这可比“当年”杨大侠在海潮中练剑压力大的太多了,须知海潮不是风暴中的海面巨浪,这大风暴究竟是台风还是哪种风暴孟阙不知,但无疑是自然伟力的最大体现之一,孟阙奋发鹰扬,鼓动神魔般的内力与狂风巨浪相抗,可巨浪连绵不绝直似永无穷尽,但他究竟不是神魔,人力终有时尽,他此时但觉胸口与丹田越来越空,似乎内力早已耗尽,正在不断透支中,但两脚心却有越来越强的内力不断上涌,震得他全身不住微微发颤,四肢百骸和各条经脉似都要承受不住这狂奔突涌的真力,而要随时炸开一般。

他所练的鲁勾践内功,真力虽从脚底起,但丹田乃人身气海,故自从他练鲁勾践内功得气感后丹田就常有充盈之感,而胸口又名“绛宫”,亦是人身龙虎交会之所,此时丹田和绛宫越来越空,显是即将油尽灯枯之象,偏生脚底内力越来越强,颇有不受控制之象,如此内忧外患,看来就算不油尽灯枯,也必早晚经脉震断了,孟阙心中更加悲苦,而越悲苦,脚底内力越盛,脚底内力越盛,胸口越空,蓦地,孟阙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胸中剧痛无比,也不知是内腑受了伤还是经脉受了伤,但手上的力道并不稍减,脚底仍是内力狂涌而上。

孟阙自觉时间不多了,忽又大吼道:“东海龙王,该死的带角泥鳅,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化作不灭之魂,把你掐死,将你一同拖入鬼域!”

孟阙又战斗片刻,忽然风力渐渐小了,而浪也随之减弱,这现象首当其冲的孟阙最先发现,接着其他人也渐渐发现,于是人群逐渐欢腾起来,求生的勇气和成功率越来越大了,人们对孟阙这“某海龙君”也更加信仰,不住有人高喊:“龙君万岁,万岁……”

忽有人道:“西海龙君万岁!”

原来这人是大楚水贼之一,他想当然的认为东西相对,能对抗东海龙君的自是西海龙君,于是孟阙就这样被“封”为了西海龙君,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千,大家都高喊:“西海龙君万岁!万万岁!西海龙君……”

孟阙见风浪渐小,于是着力收敛体内真力,这真力开始时不太受控制,但也慢慢听话了,孟阙手上的力道也随之渐减,但仍抵挡着风浪,直到风停了,而浪也不再涌上甲板,他才收了巨斧,随即游目海天,但见一线黑云在天的另一头,似乎还在向远处移动,暗道,自己这帮人多半遇到的是某个风暴的边缘,这时风暴过去了,于是自己人等侥幸逃生。

再看海面,只见敌我双方的船加起来尚余三分之一以上,而所有这些船上的人除了两人之外都是跪着的,这两人自然一个是项燕一个是星怜,孟阙还未细看,忽听脚下有猪哼般的声音,一看,却是那夷洲岛大酋长黎桐窝阔,只听他用华夏语道:“龙君,西海龙君,小的不识尊严,冒犯了龙君,还望龙君饶命啊,饶命啊!”

孟阙凶心未息,此时忽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手起斧落,黎桐窝阔斗大人头飞起,孟阙一把接住,拎着人头对着海面众人大吼道:“尔等东海群夷听者,黎桐窝阔卖国求荣,勾结东瀛鬼子,今已伏法,而等今日回归祖国,再不可行分裂之事,否则,我巨斧无情,定将尔等男人全部杀却,女子全部充作军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夷皆不明何谓“回归祖国”,但料想是要自己等归顺大楚水寨洞蛮之意,既是龙君有命,谁敢不从,于是磕头如捣蒜,会华夏话连称“遵旨”,不会的也用夷语说着类似的话。

孟阙扔掉人头,又道:“东瀛倭寇出列!”

自有人翻译他的话给东瀛人,于是仅剩下的几十个东瀛人或主动,或被牵,出列跪在一边,孟阙见其中并无井知美,料她不会轻易死亡,多半是化了装藏在水寨洞蛮之中,许是她的化装原材料藏在防水的包裹中,她手脚麻利,趁人不注意已化装完了,此时倒也不必着急寻她,这妞是不能杀的,当由自己亲自推到才是,至于其他倭寇嘛,孟阙回首对黑龟寿等人道:“杀无赦!”

黑龟寿立刻受命,带人一拥而上,将众倭寇片刻斩杀殆尽。

孟阙于是手拄大斧,仰天大笑,声震海天,一派强者为尊,舍我其谁的气概,群夷和水寨洞蛮皆战栗着仰望,星怜和项燕虽不会跪他,也钦佩不已。

东海群夷随着“龙君”和大楚水寨洞蛮一起回到水寨驻地的海岛,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也都已疲累,于是俱都睡下了。

既然已无敌人,自也无需放哨,孟阙在室内盘膝打坐,项燕与星怜一人一手按在他的后背,一阴一阳两股内力进入孟阙体内,竟相得益彰,须知一个人同时练阴阳两种内功那是要起冲突的,但阴阳二汽本来相生,同时由外进入体内,却立时互相补充吸收,配合孟阙本身内力,治疗他的内伤。

孟阙一夜间内伤已愈,三人又各自练了一个时辰的内功,虽一宿没睡,也精力尽复。

精力一复,孟阙忽的想起了井知美,这东瀛妞水性极佳,武功又好,多半是死不了得,但以她的精明,一夜之间,多半是早就偷了船溜之乎也了,至于是逃回日本还是潜入中原倒难说的紧,但她不会呆在这里等着自己来抓她倒是肯定的,嗯,会不会她化妆为哪个喽啰兵混在岛上呢,即便是又如何能找出,总不成因她一人让所有人脱光了验身吧,再说无论东海群夷,还是水寨洞蛮中都有女子,她化妆为这些女子,那就脱光了也找不到了,想到脱光东海夷女,不禁兴起,但看了看身边的星怜,暗道,宁吃仙桃一口,不知烂杏一筐,且忍忍也好,至于日本吗,自己早晚是要征服的,但目前条件不具备,只说这海上风浪如何对抗,自己这次虽然威风的紧,实则也是侥幸逃生,若要征服日本,需造能抗风浪的大船,但这在这个时代无异天方夜谭,至于预报台风,那就更科幻了,看来此事还得徐图后计,正然想着,已有人备上酒食,三人用毕,黑龟寿才在外通报入内,对孟阙道:“龙君……”

孟阙摆摆手道:“什么龙君不龙君的,我今也不再瞒你,我姓孟……”

孟阙料经过这次并肩作战,在加上自己力抗风浪,间接救了众人性命,已取得了众人的绝对信认,于是直说了自己是谁和来此何事。

黑龟寿沉吟片刻道:“原来您竟是‘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大侠,难怪武功如此之高,我来此原有一件事要先说,就是这东海群夷,梦郎大侠虽说要他们归顺于我等水寨洞蛮,但我等未曾请示‘武尊圣母’,却是不敢擅自接纳的。需得后年上山向圣母敬供时请示过才可。”

孟阙道:“必须要后年吗?”

黑龟寿道:“不错,我等每两年上圣母宫去进一次贡,平时除了北方蛮族入侵,无事不得上圣母宫打扰圣母修行。”

孟阙道:“圣母宫究竟在哪里啊?”

黑龟寿道:“这个却不能告之,我等当年都向‘颛顼盟’发过誓的,决不得透漏圣母宫所在,按说,梦郎既是我等救命恩人,我等当竭诚相告,但此是我等与圣母宫千百年约定,亦是我等生死誓言,若梦郎定要我等说出圣母宫所在,黑某也只得自刎以谢梦郎大侠了,非但我如此,其他寨主,洞主也必然如此。”

孟阙道:“颛顼?……颛顼盟又是什么,一个组织吗,还是类似‘生死符’的暗器。”

黑龟寿不知何为生死符,但他认定孟阙既是大侠也是龙君,龙君所语,自己不明白很正常,于是也没多问,又道:“颛顼盟既是一个组织也是一个誓言,说它是组织,因为它是由颛顼帝手下的一群弟子组成的,其首领就是颛顼帝大弟子巢父,却是来监督‘颛顼盟誓言’的执行的。说它是誓言,因为那是我等先辈在颛顼帝面前和武尊圣母共立的一份誓言,就刻在摩天洞的石壁上。”

孟阙道:“这摩天洞石壁上的誓言能给我看看嘛?”

黑龟寿咬了咬牙,道:“好吧,既然梦郎大侠是我等救命恩人,就给你看看那份誓言也无妨,毕竟这誓言不许外人看只是我等内部不成文的规定,却非明确写在誓言里的。

摩天洞中,孟阙和黑龟寿以及摩天洞主科依安谢站在石壁前,项燕和星怜由于恢复了身份,却不得进洞了。

孟阙见石壁上面画着一个人形,象形而已,但手中的武器却颇有几分现代突击步枪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动,果然接下去看到人形旁边的字竟也是简体字,写的较工整,是现代人的字体,看样子竟似是用枪管等铁器以硬功刻上去的,但见上面写道:

我,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特种兵大队长荀宇雄,因莫名原因流落在这五千年前的古代,于蒙古大草原遇牧羊女白云亚努,一见钟情,遂结良缘,而我也由此创立了一个民族“荀宇”(作者按:即“荤粥”),我不知“荀宇”究竟是什么民族,这个民族究竟是在历史上本来就会有的还是由我创造的,这民族在我手中极为强大,我深恐日后她侵扰中原农耕民族,影响农耕民族的正常发展,故我在晚年来中原考察,见炎黄二帝的部落正蓬勃发展,我不愿夺取这两个华夏始祖的荣耀,故来长江流域建立了一个部落联盟,自称“颛顼帝”。在这期间我收了几个弟子,大弟子叫巢父,最小的弟子是个女孩,叫“声目”。

“声目”之美,我惊为西施前身,遂结良缘,她又资质甚佳,我将一身武功都传于她,她居然举一反三,短期内就超过了我,我疑其为武学天才也。我本来想让巢由做我创立的这个门派的掌门,谁知他竟不愿做掌门,反而鼓动我立个派规,以派中武功最高者为掌门,而不论入门先后,我想引入竞争机制也好,这有利于日后门派的发展,于是让“声目”做了掌门,我又让巢父做部落联盟首领的继任者,部落成员也已民主通过,谁知他不愿理俗务,却道只愿做隐士,我只得指派另一个弟子,并在民主程序下让他继任部落联盟首领,而“声母”要随我归隐,我想她一身武功不可埋没,而岁月变迁,我安知日后我创立的部落联盟会发展成什么样,会不会将来违背了我创立部落联盟抵抗北方蛮族的初衷,于是我命部落成员在首领的带领下向“声目”发誓,世代尊从“声目”及其继任者“声目宫主人”为抵抗北方蛮族的领袖。

巢父又道,单有誓言不行,还需有人监督执行才可,于是巢父集合其他几个弟子成立“颛顼盟”,说到要世代监督部落联盟与“声目宫”的誓言执行,我因感于“颛顼盟”这个名称很好,于是将部落联盟与“声目”所立誓言亦称为“颛顼盟”,并刻在摩天洞石壁上,其誓言曰:吾尊“声目”……

孟阙看到这里,已经明白所谓的“武尊圣母”乃是“吾尊声目”的谐音,料是这些部落民众也就是后来的水寨洞蛮并不认识简体字,但千百年间传承了几句誓言,却被以讹传讹成了“武尊圣母”,孟阙对下面的文字加速浏览,见部落联盟与声目的誓言之后又说到巢父又主动率“颛顼盟组织”向颛顼帝立誓言之事,最后则有一条是部落联盟与颛顼盟组织共同立誓不得透漏声目宫所在,但最终也没看到荀宇雄与声目女究竟隐居何地,看来也只好等后年暗随黑龟寿等向圣母宫敬贡时再找了。

至于穿越者前辈荀大队为什么自称颛顼帝,想是他对自己所穿越来到的历史时代也不太了解,于是随便在记忆中找了个古代部落联盟首领的名字做为自己的名号以区别自己在匈奴的“始祖神”身份,却不知道,颛顼帝其实是黄帝的子孙,当时应该还没出生,但想来经过两千多年的历史流变,荀宇雄的事迹多半也和历史上真正的颛顼帝合二为一了。而荀宇雄创立的部落联盟全部或其中的一部分散落成了今天的一百七十水寨和九十六洞蛮族。

想到这里孟阙心中也颇为感慨,只听黑龟寿又道:“我们每有新老寨主洞主交接或有新的水寨和洞蛮加入,都要到这摩天洞内的石壁前向‘颛顼盟誓言’立誓,而‘颛顼盟组织’也会派人来监督,圣母宫则有时是圣母亲来,有时是派手下的侍女或弟子持圣母的信物而来,那信物就是梦郎遇到的那个紫衣女子手中所持的那把紫玉剑,叫‘紫夜离别剑’,那紫衣女子叫林月瑶,是圣母的唯一正式弟子。不过这把剑现在圣母已经赐给了林月瑶,她这次下山却不是为了和我等立誓的,她是率领圣母宫‘清泠九天’中的‘幽天部’侍女下山来搭救世间受苦女子的。”

“受苦女子?”星怜不禁好奇。

黑龟寿苦笑了一下道:“是啊,受苦女子,圣母是扶危救苦的神人,但她却只救女子,不救男子,据圣母说,世间男子没一个好东西……嗯,梦郎大侠如果想通过这些人找令姐,却也并不比逼问我等容易,一来她们也一样坚决不会吐露圣母宫所在,二来这些人颇会隐藏行迹,那林月瑶虽说一身紫衣,一把紫剑,特征明显,可她却很少在白天出现,而喜欢夜行,梦郎要找这些人是极不易的。”

孟阙叹了口气,又道:“那颛顼盟组织当代的领导者是谁,你可知道?”

黑龟寿道:“以前听说是鬼谷子前辈,但鬼谷子前辈已失踪百年,当代是谁,我却不知道了,其实是不是鬼谷子前辈也只是猜测,因为他们行事时都是蒙面的,即便监督我等立誓言也一样蒙面。”

“蒙面?”孟阙一惊,想起了在魏国时侯翡翠一家被杀时也是一群黑巾蒙面人,于是道:“这颛顼盟除了监督你等誓言执行外,还兼职做杀手吗?”

黑龟寿一愣道:“兼职做杀手,没听说过啊,其实颛顼盟是个极神秘的组织,武林中除了我等一百七十水寨寨主,九十六洞洞主外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孟阙道:“也未必就没人知道。”

黑龟寿对“龙君”的话绝不敢反驳,忙道:“是是,想必知道的人很多。”

孟阙见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得出洞,洞外的星怜忙问可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项燕向她一打眼色,意思是现在人多,有空再问。孟阙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于是三人商议接下来的行止,孟阙想既然只有到后年才能去寻姐姐,那不如就去春申君府中,见见黄薇也好,毕竟如果没有人家好心告诉,自己也不会知道圣母宫和水寨洞蛮的联系,而这对寻找姐姐至关重要,于是对星怜和项燕说了这个意思。

星怜是无可无不可,项燕却兴奋的道:“我与春申君关系甚好,待我和此间朋友稍作交代,就和你们一起去见春申君。

春申君六十岁不到的样子,精神矍铄,他在府邸招待了孟阙等三人,黄薇也在陪,楚乃“音乐之邦”,席间乐舞轻扬不必细说,春申君不但感谢了孟阙相救他女儿黄薇的恩情,更对孟阙大加赞赏,说到孟阙击败东海群夷,实乃海战奇才,尤其“火箭”之法,真神术也,又兼以前曾“发明”马鞍马镫,真乃千古未有之贤才,更兼武功卓绝,堪比神龙化身,他春申君佩服之至,如能留在楚国效力,当禀报楚王,立拜为上将军。

孟阙想,姐姐下落已知,料无生命危险,自己既欲和平统一各国,不论能不能办到,暂时在各国做兼职都有好处。闻说苏秦曾背六国相印,自己的结义大哥公子增说他上位后要拜自己为相国,应该是真的,那自己不妨先在楚国做个上将军,等公子增当了魏王,自己再做魏国相国,如此领两份薪水,嗯,再和星怜结婚,混个韩国驸马,多半有把三国联盟在一起的可能,最好今后把六国都联盟在一起,通过联盟来和平统一,再打败秦国,则华夏统一有望。虽然这希望渺茫的几近于零,但不努力就直接等于零了,还是试一试的好,于是稍加推辞,就应允了。

春申君自是大喜,于是说他明日就向楚王上表,多半在三日后的大朝上就能拜孟阙为上将军了。

黄薇则没找到什么机会和孟阙单独说几句话。

楚都为巨阳,令尹(即相国)春申君本来要留三人住在巨阳的春申君府,但项燕在巨阳也有一座大宅,定要孟阙和星怜当晚住在他府中,孟阙知道若推辞那是不给项燕面子了,于是三人当晚住在项宅中。

第二日一早,黄薇来访,却是带着芍药来的,孟阙感激她告知姐姐消息之情,对她十分亲近,她又介绍说,芍药已经被她认作义妹了,并改名叫“黄药”,孟阙闻言又是一口茶水喷出,暗道,好名字,只是应该再加一个字,叫“黄药师”才对。

他这一口茶水喝呛了,连连咳嗽,“黄药”忙又过来给她捶背抚胸,显得极关心也极亲热,旁边作陪的星怜气的直咬银牙,可她是矜持公主,当着别人面前却做不出这等亲热加“服侍”的动作。

旁边项燕见到星怜的样子既替她生气又有点高兴,几乎以为自己要有机可乘了。

楚王果然在大朝会上封了孟阙为上将军,晚间还为孟阙特意召开了宫廷宴会。

楚王的王后和宠妃也参加了宴会,宴会上乐舞盛大,彩袖缤纷,细腰婀娜,让孟阙叹为观止,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件蹊跷事,就是王后李姬频频向春申君敬酒,似乎有些越礼,但众臣皆不以为意,似乎楚王也视若无睹。孟阙暗想,这两人不是有一腿吧,楚王是不知道,还是真的很“大度”啊?

孟阙做了上将军后自然有了上将军府,丫鬟下人皆是春申君所赠,孟阙却之不恭,也只得接受,但他此后晚上回家的时候却少了些,说是军务繁忙。

其实孟阙没这么敬业的,他是有些害怕家里的几只母老虎了,黄薇和黄药天天来他家,如同长在他家里一般,有时夜不归宿,春申君也不管,按说这是好事,可这三人分成两伙,自然是黄薇和黄药一伙,星怜自己一伙,明里暗里争宠,让孟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毕竟黄薇对自己有恩,不好冷落,而星怜和自己感情深厚,自己是从心灵深处喜欢她的,更需安抚,偏生安慰这个那个生气,安慰那个这个生气,让孟阙左右不讨好,焦头烂额,于是只好隔三差五到军营躲一天。

项燕也升了官,居然就是孟阙的副手——前将军,他是个极洒脱的汉子,既然知道自己终究不能得到星怜的芳心,也就绝了念想,反倒与孟阙处得更加亲如兄弟了,对星怜也做亲妹子看,常叮嘱孟阙对星怜好点。

这天,孟阙和项燕忙完军务,正在营中休息,忽报黄薇郡主殿下来看上将军了。

孟阙急忙迎出,却见不仅是黄薇一人,还有黄药和星怜,黄薇和黄药都是一脸讨好他的表情,星怜也满脸热切,孟阙心中一暖,暗想,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自己要享尽天下美女,自然也要做好在天下美女相互所泼的醋缸里泡熟的准备,就让美女们的醋来的更猛烈些吧,吾将上下而“饮”之。

却说回到家里,晚上茶酒已毕,孟阙见三女的关系和睦了许多,似乎有意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争竞之意,不禁心中感动,忽然灵机一动,道:“星怜,薇儿,药儿(每次这样叫,孟阙都有点想笑),我们四人正好凑成一局儿,我‘发明’了一个麻将之法,具体是这样的……”

于是孟阙详细讲解了麻将的玩法,女人对麻将的悟性果然古今皆同,三人很快学会了,于是四人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为了刺激情绪,孟阙故意将赌博引入麻将,黄薇和黄药随身没带什么钱,自然记账,而星怜的家远在韩国,孟阙自然是将所有帐都算在了自己头上,黄薇和黄药对此不能说不嫉妒,但麻将本身的魅力无疑转移了这种嫉妒的注意力,到后来嫉妒也被忘了,变成全情投入麻将大战。

第二天可以看出这三女的关系真正融洽了许多,孟阙暗叹麻将当真威力无穷,当然三女有意和好也是原因之一,毕竟这是多妻制的古代,三女是有“不妒”的觉悟的。

自此孟阙又天天回家了,而黄药也很快被他拿下,对此黄薇和星怜都没表现出多大的嫉妒,尤其黄薇几乎是乐观其成的,其实在这时代,丫鬟在某些时候代替主人对男主人尽些“夫妻”义务是“天经地义”的事,黄药虽然已被黄薇认为义妹,但在内心深处十几年形成的主仆心理早就根深蒂固了,至于星怜自然也早就了解了两人的关系,因此和黄薇持同一观点。

黄薇对孟阙是不推辞的,但星怜总是在两人一要突破最后防线时就突然出现,孟阙自然知道她是一直偷窥在旁,孟阙很喜欢星怜的,不愿她心里难受,也就作罢了,而星怜也暗示过她,自己和黄薇早晚都是他的,孟阙自然明白星怜的意思是以后两人都会嫁给自己,那时她就不会反对自己和黄薇偷心了。

于是孟阙把欲望都发泄在了黄药身上,小黄药有时受不了就会找孟阙府中一个叫“淡雨”的俏丫鬟和自己一起“伺候”孟阙,孟阙自是欣然接受,而黄薇和星怜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日孟阙方自从军营回到家中,忽报有一女子自称是他的妻子来看他了,孟阙一惊,连忙召见,一看果然是伊里沁,还有两个护卫相从,却留在外屋了,伊里沁面有风霜之色,但仍极美艳,看到他时伊里沁喜极而泣,孟阙自也十分激动,两人相拥在一起,看得星怜和黄薇黄药面面相觑,都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晚饭时孟阙已发现了四女之间的尴尬,伊里沁倒不是太在乎孟阙又找了三个女人,反正在他心中孟阙是最伟大的单于,再找三百个女人也不奇怪,但其他三人听她自称是孟阙的妻子无不都觉尴尬,毕竟这三女和孟阙在名义上的关系都未确定。

黄药立刻开始刻意讨好伊里沁,黄薇也对她礼敬有加,星怜却不卑不亢。

伊里沁对孟阙当年因为阿美拉而打自己的那记耳光至今记忆犹新,倒不敢托大,四人的关系表面上还算融洽。

饭后伊里沁忽道:“梦郎,我见到你只顾高兴了,把最重要的事都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赵王承认了你和姐姐的王族身份了,还升了你的官,这是密信,你先看看,我再详细讲给你听。”

孟阙接过信一看,落款竟是赵王偃,不禁一惊,再看信写的很长,字里行间流露出君王所少有的温情,大意是他幼年间和自己的小妹妹赵芳音感情最好,无奈芳音自逃婚私离王宫后一去十几年无音讯,他常常思念,后来得到伊里沁所献妹子的随身信物玉珏,方知妹子流落民间,并生下一儿一女,他因感念与妹子的亲情,又怜妹子在民间受了这许多年苦,所以将孟月,孟阙姐弟俩认归王族,并等同自己亲生儿女的身份,两人已可分别称为“公子月”和“公子阙”了,孟月实为大赵公主,而孟阙则因战功和所献“鞍镫”神技封为上将军。

见孟阙看完了信,伊里沁又细说详情,原来伊里沁在得知孟阙因为违抗军令而几乎被李牧所杀,后又被姐姐救走,最后又北逐匈奴后,就离开家到草原去寻找孟阙,后来见到了他哥哥头曼。

在得知孟阙已做了“天单于”后,伊里沁欣喜万分,急忙到单于王庭去找孟阙,却听说天单于和天阏氏一起失踪了,王庭的匈奴护卫们自是对天单于和天阏氏是神仙一事深信不疑,道两人必是回天庭有要事要办,什么时候再回来可难说的紧,李远和吕猛则坚持说“孟将军”(他们仍这样称呼孟阙)和他的姐姐只是出去办一些私事,必然会很快回来。

伊里沁在匈奴王庭等了一段时间见孟阙不归,忽然想到孟阙对赵国的感情比对草原深的多,多半他又偷跑回了赵国,隐姓埋名也未可知,可他既隐姓埋名,自己想找他就不易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拿出孟阙母亲的信物,让赵王恢复孟阙的王族身份,这样多半就能免了孟阙的“临战脱逃”之罪,那他就可以回家和自己团聚了。

于是伊里沁离开匈奴王庭回到赵国,找出孟阙母亲留下的那片玉珏,通过公子嘉找到了赵王,赵王一见之下就认可了孟阙姐弟的王族身份,并拿出另一片玉珏失声痛哭,说这两片玉珏是一对,原来孟阙的母亲赵芳音在逃出宫廷前的一晚曾将自己两片玉珏中的一片送给从小要好的哥哥,即现任赵王,说,自己就要出嫁了,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哥哥一面,留下一片玉珏做纪念,那一片玉珏上刻的却是“秋云未雨”,两片合起来乃是“秋云未雨,彩梦芳音”,正是孟阙母亲,大赵公主赵芳音的随身信物。

赵王其实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于是立刻认可了孟阙姐弟的王族身份,并给予和自己亲身儿女同等的待遇,以前他因为听信宠臣郭开的谗言,没有重用孟阙,这次竟将孟阙破格提拔,多级超越封为上将军。印信都已准备好,只待孟阙一出现,立刻就授官。

赵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孟阙还没当上楚国的上将军,当时的消息是他离开魏国,下落不明,于是赵王一方面在国内为孟阙平反,只说所谓的“违抗军令”不过是一场误会,另一方面派人到各国明察暗访孟阙的下落,伊里沁自告奋勇,当了一路“察访使”,却正好是去楚国的,到这里却听说孟阙已做了楚国上将军,自也为他高兴,于是直接来了上将军府。

孟阙见自己这么快就又得了一个上将军的官号,也十分欣喜。

伊里沁一路风尘仆仆,自是累了,于是早早休息,孟阙和伊里沁其实没举行过正式婚礼的,但也早就默认了她是自己妻子的身份,当然她也得到了姐姐的承认,于是两人当夜同房,伊里沁搂着他又哭又笑,竭力逢迎,两人自是抵死缠绵,快乐无边……

第二天孟阙刚到军营,即被春申君派人请到府中,春申君道:“我闻孟将军已被赵国封为上将军,不知将军将何去何从?”

孟阙一笑道:“当年苏秦不是挂了六国相印吗?我这才挂了两国上将军印,很奇怪吗?我自然还是在楚国效力,何时赵国有事,我再回去好了?”

春申君闻言一怔,道:“那若有一日赵楚开战,将军将何以自处?”

孟阙道:“有您春申君在一日,赵楚一日不会开战,谁不知强秦是六国共敌,六国自相残杀,徒使强秦暗笑尔,如燕赵之相残,齐国之鸵鸟,不过是自取灭亡之道罢了,聪明智慧如殿下者,岂会容这等事在赵楚间发生?”

春申君闻言亦大笑道:“诚哉斯言!有我春申君在一日,赵楚不会开战,至于春申君身后之事,嘿嘿,孔子云,‘未知生,焉知死’,不但幽冥之事难知,就算身后事业,有无人继承,又如何管的?”

两人相视大笑,都觉感慨,于是春申君下令传酒,两人竟不再谈国事,纵论古今,嬉笑怒骂,畅快已极。

孟阙大醉间忽然想起一事,道:“殿下,您的才能和对楚国的贡献我是极佩服的,只是你行事有时过于残忍了,我今已大醉,有一事却不想憋在心里,必一吐快!”

春申君见他说的郑重,不由也收敛心神,打了个酒嗝道:“孟将军但讲无妨,黄某闻过则喜。”

孟阙道:“你雇佣‘颛顼盟’把魏国恶少侯翡仁一家杀了个精光,就为了侯恶少曾要强娶你女儿黄薇吗?他不是没娶成吗?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这是十足的滥杀无辜,总算你还有点人性,因为侯翡翠也算间接救过你女儿,就没杀她。”

孟阙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直指春申君没人性,已经是毫不给他留面子了。

谁知春申君听完却楞了半晌,道:“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啊,更不知道什么叫‘颛顼盟’。”

孟阙闻言也一愣,他知道春申君这样的人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即便是他暗中做了什么阴损丧德的事,只要事情一败露,他也立刻会承认,而绝不会再遮掩,因此他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同一个疑问涌上心头,谁玩儿的?

莫非此事与黄薇无关,而是侯家另有仇人,那为什么又独独留下了侯翡翠,他一介商人之家,又有何等仇人,会做这等灭门之事?

到底是春申君老奸巨猾,他想了一下道:“莫非还是黄某的仇家,要杀薇儿,并为了掩藏行迹而杀了侯翡仁全家,又或者他们要绑架我女儿……”

“不错,我想起来了,那侯翡翠果然和黄薇有几分相像。”孟阙道,“当时我并没太在意此事,你这一说,我忽然想到,他们是不是要绑架薇儿,因为天黑认错了人,反而绑架了侯翡翠呢,后来又发现不是,嗯,他们的首领一定是想把这被认错了人的侯翡翠也杀了的,但多半杀手中也有好心人,却偷着把侯翡翠放了。”

春申君听孟阙说的入情入理,也不禁点头,道:“孟将军虽然一切都是推测,但多半离事实不远,老夫执政多年,固然门生故吏遍大楚,但也政敌多多,多半有人知道我最喜欢黄薇这个女儿,想绑架她来要挟我什么吧。这人倒真了解黄某,的确,黄某虽是政客,但也重情重义,舔犊情深,若真有人拿我女儿来要挟我做什么事,黄某多半无论什么事都会答应他的。这政敌是谁呢?杀手一般都是死士,能训练这么多死士,此人能量不小,你说的那个‘颛顼盟’又是什么?”

孟阙见他不知,倒也不远过多谈“颛顼盟”,于是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个杀手集团。”

随伊里沁来的两个赵国护卫拿着孟阙写给赵王的信回去了,孟阙在信上除了感激赵王外,还说了自己不愿辞去楚国上将军之位,并力图身兼赵楚两国上将军职位,说这样可以进一步加强本已是盟国的赵楚两国联盟的牢靠度,以便更好的对抗秦国。

赵王并不如何相信孟阙兼了两国上将军之职就能加强赵楚两国联盟的力度,毕竟所谓国与国之间的联盟从来就没牢靠过。但一来君无戏言,已经说了封孟阙为上将军却不好收回,再者此时孟阙做了匈奴单于,并号称“大赵天单于”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赵国,盖华夏民族向来看不起北方蛮族,赵王从不认为匈奴的单于和自己平级,既然孟阙为“大赵天单于”,而他又已被自己认归王族,则他就一样情愿的认为匈奴已经归属赵国了,李牧也借机进言道,若不封孟阙为上将军则恐失匈奴之望,于是赵王仍封孟阙为上将军,还一并大方的把上将军印信也给他送去了,反正虎符在他赵王手里,孟阙空有个上将军的头衔也调不了兵,那又何必吝惜这个空头人情呢?

孟阙官场得意,情场也再获胜利。

这一天回到家中,却见伊里沁和黄薇并排坐在床头,伊里沁对孟阙促狭的一笑,有点得意又有点失落的出去了,孟阙于是明白两人定是已经达成了“相互谅解备忘录”,于是将黄薇轻轻搂抱在怀里,慢解轻衫,软语温存,终于鱼水得谐,雨意云情,共赴巫山……

第二天早晨,孟阙见星怜眼有黑圈,一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又有点要哭的感觉,忙将星怜拉到一处小屋里,然后紧紧抱住,就欲非礼,谁知星怜拼命挣扎,她越挣扎,孟阙越兴起,将星怜按倒,手一伸已进入了星怜衣服内,刚将一团香软握在手中,忽然肩头剧痛,忙停手起身,用手一摸,竟有鲜血,原来已被咬破了。

再看星怜,也是一副既关心又心疼的样子,她忙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一角,就要给孟阙包扎,却手忙脚乱不知怎样包扎才好,遂哭着道:“梦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去看大夫好了,等回来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要我的身子也给你!”

孟阙摆了摆手,道:“不用看医生,你咬得伤口不重。”

于是脱下上衣,星怜见孟阙肩头有一排深深的齿印,还在渗血,又哭了起来。

孟阙趁势将她抱在怀里,星怜浑身娇软,已是予取予求,正然此时,忽报项燕来访,孟阙暗骂一声,心道,这项燕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星怜性子执拗,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拿下,怕真要等到新婚之夜了,但也只得放开星怜,起身去见项燕。

孟阙在书房见项燕时已收拾了心情,项燕却是来向他汇报说在家乡又招到了一千子弟兵的,他自己太过高兴,日夜兼程的赶来巨阳,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向孟阙“报喜”来了。

原来,孟阙在大楚做上将军,掌握了十万马步军,都说大楚带甲百万,但那是全国总动员的兵力,常备军30万而已,另有地方守备部队二十万。

三十万常备军其中马步军二十五万,原来都是掌握在令尹春申君黄歇手里的,孟阙做了上将军,黄歇分出十万兵马与他指挥,实在已是用人不疑了。项燕作为前将军手下有三万七千五百步兵,由三个“军”组成,每军一万二千五百人,这与赵军的编制稍有不同。

而五万水军是由国舅李园掌握的。

孟阙从侧面了解到,水军在李园的手上早已腐败不堪一用,于是打起了以后用一百七十水寨做班底重建一只水军的主意,这些人虽是乌合之众,但战斗力极强,只要训练得法,就会成为一只优秀的水,不,海军,是日后自己征服地中海甚至更广阔的大洋的利器,只是他们却属于武尊圣母管辖,这个自己要接管似乎难度不小,只好暂时不去想了。

大楚骑兵不多,一个军,一万二千五百人而已,都已装备鞍镫,却无骑马步兵的编制,也全在自己军中,孟阙知道大楚以步兵为主,马匹不多,所谓骑马步兵不太适合楚军,于是从中精选出七千精锐骑兵,都拨给了自己的副手,前将军项燕,起名叫“江东子弟营”,而剩下的自己也按纯骑兵的方式训练。

孟阙又说“江东子弟营”最好有八千人,不然不完美,项燕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八千才完美,也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叫“江东子弟营”,这些人又不是都住在长江东岸,但他最喜欢骑兵,而孟阙将所有骑兵精锐都交给了自己,如此信任中用,自己焉能不报答,孟阙既说要八千才完美,自己就去家乡再招一千人来吧,项家世代为楚将,手下的兵将虽是国家的地方守备军队,但期中的精锐皆是亲族子弟,这些人的战斗力还在常备军之上,人数也不少,从中招一千人并不难,于是立刻回家招兵去了。

今日将八千子弟兵凑齐,项燕极为高兴,言道一定要把这八千子弟兵训练成最精锐的骑兵,并用他们来抵抗暴秦。

项燕对统一天下并无兴趣,只想着将秦国打回秦穆公改革前的原型,然后由楚国做霸主,继续春秋五霸的传统。孟阙虽不赞成,但也未曾和他就这个问题多加探讨。

孟阙在军营中是不禁止喝酒的,因为他自己就常和项燕在军中喝得大醉,而他又不愿搞特殊化,所以也不禁止军中喝酒,这****又和项燕喝得大醉,孟阙一视同仁,让自己的勤务兵也跟着喝,项燕的勤务兵也在身边,却无论谁劝也不喝,项燕正要发怒,孟阙摆摆手,叫他不要如此,这勤务兵如此敬业,倒是个好士兵,只见他十三四年纪,自己以前没见过,多半是项燕这次带来的家乡子弟之一,而又是第一天当勤务兵。古人成熟早,十三四岁当兵虽不多,但也不奇怪。

孟阙不觉又多看了这“童子军”几眼,此子虽其貌不扬,但满脸精明,眼角眉梢又带几分无赖气,居然还这么有原则,倒也有趣。

偏偏他还少见的带了个头盔,带头盔在楚军中已少见,在室内还带就更少见了,但这也不算什么,好玩的是这头盔比这少年的脑袋足足大了两号,他带着晃来晃去的十分滑稽可笑,孟阙正想说笑几句,却忽然有了尿意,于是转身到了军帐里间的方便处,却不见了便桶,他忙喊自己的勤务兵取便桶,那勤务兵晕头转向的跑进来,直嚷:“便桶呢,便桶呢,那去了?”

孟阙叹息一声,正欲出帐随便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忽然又一人跑进来,却是项燕的那个小勤务兵,只见他摘下头上的头盔,伸到孟阙那里道:“请上将军就从这里方便吧,然后由小的出去倒掉。”

孟阙一惊,暗道,好精明的心思,好厚的脸皮,于是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勤务兵道:“小的叫刘三。”

“啊,汉高祖!”孟阙一跤跌倒。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忽从魏国传来消息,魏安厘王驾崩,魏景湣王增即位,孟阙见大哥终于当了魏王,也不禁高兴。

不久魏王增派密使来见孟阙,拿出魏增的亲笔信,邀他去魏国,说将立封为相国兼上将军。

孟阙却暂时不愿离开楚国,回信说自己早晚必去看大哥,封为相国一事,不过当初两人戏言,不必当真。

孟阙必须承认,自己有时很会耍心眼的,果然魏增一接到信,立刻遥封孟阙为相国兼上将军,并再派密使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纵使贤弟终身不回魏国,亦必永为魏国相国兼上将军,绝不相欺。

随密使同时来的还有相印和上将军印。

孟阙暗道君子可欺之以方,自己这激将法其实有点卑鄙,不过为了尽可能的做到“和平统一”,有时也只得耍点小阴谋了。

所谓“密使”者,不过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纷争的幌子而已,魏增封孟阙为相国兼上将军之事立刻震动天下,这一下不曾想引起了连锁反应,赵王竟也封孟阙为相国,位在上卿李牧之上,可算恩宠得无以复加了,不过据小道消息说这是赵王宠妃玉妃提的议,这让孟阙不禁又有点哭笑不得了。

春申君本是楚国令尹,即相国,楚国本是没有相国一职的,但不知春申君如何向楚王进的言,楚王居然破例也封了孟阙一个相国之职,不过是只有其职无有其权罢了。

孟阙身挂三国相印,身兼三国上将军,一时“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之名,再震天下。

孟阙知道宋玉老前辈就在楚国,现在还在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算借了他老人家的名声,因此很想去拜访他,毕竟人家才是真材实料,比自己这剽窃唐诗宋词,欺世盗名的家伙是强一万倍了,自己对宋老先生那是发自内心的景仰,可惜军务缠身,总倒不出时间来。

直到仲夏的一日,孟阙才向春申君告了个假(春申君完全把持了楚国朝政),说想去散散心,打的主意就是去拜访一下宋玉老先生。

孟阙准备和星怜二人一起去,不带随从,以晚辈之礼去拜见宋玉老先生,谁知正收拾行装时春申君忽然遣人来促请,孟阙知必有要事,叹了口气暗道,看来这次又走不成了。

到春申君府后,黄歇先在书房接见了他,道:“魏国被秦侵入,连下二十城,今向各国求援,使者已到楚国,要求各国‘合纵’抗秦,并请求我做‘合纵长’,而由你孟将军为联军统帅,你意下如何?”

孟阙道:“此事紧急,我完全同意,不知殿下何意?”

春申君道:“我自与孟将军深谈数次,早已深信各国必联合方能抵抗强秦,今当全力促成合纵之事,想孟将军既完全同意合纵一事,则当仁不让,也必不会推辞联军统帅之职。”

孟阙慨然道:“小子虽不才,敢不当此有关华夏千秋兴衰之事。”

春申君见他将合纵之事升高到这种事关千秋民族气运的地步,虽一时不能完全理解,也深为感佩,于是道:“走,我与你去见魏国使臣。”

当下两人携手来至客室,却见一人起身站起,孟阙但觉眼前一亮,一个成语忽然蹦入脑内——风华绝代。

这人是个男人,毫无疑义的男人,却不输于任何女子的美貌,五官精致已极,脸上神情七分柔媚中带着三分英气,并无矫揉造作之态,当真是美的让人心旌摇动。

孟阙知此人必龙阳君无疑,不想竟一美若斯,当真不愧为千古断背第一人了,孟阙并无断背之好,虽然欣赏,但心神未乱,忙一拱手道:“尊使可是大魏龙阳君乎,小可孟阙久闻大名,今幸得见。”

龙阳君见到孟阙时也是一愣,盖孟阙英武之极,丰神俊朗,龙阳君断背之好,虽知此行责任重大,不敢遐思,但心中安得不动,现在见孟阙先行一礼,忙抢进一步,一躬到地道:“原来竟是‘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公子阙,某景仰已久,今日方见,幸何如之?”

语音低沉悦耳,绝无雌音,但又给人一种娇柔若水的感觉,而随着这声音而渗入孟阙心脾的,是高雅至极的脉脉衣香,孟阙暗叹一声,多亏自己并无断背之好,不然只怕早就色授魂与了,难怪魏安厘王为他冷落了后宫三千粉黛,而他竟在魏安厘王死后,又得到现任魏王景湣王增的重用,据自己所知,大哥魏增是绝无断背之好的,看来这龙阳君真的象外面所传说的那样,有几分真本事,据说他不但辩才无碍,还剑术精绝,以后有机会倒不妨切磋一下,嗯,也不要过多接触,以免他断背情发,自己却是消受不起。

春申君在各国都有极高威望,而孟阙身兼三国将相之职,由他推波助澜,于是很快在春申君的牵头下,魏,赵,楚,韩,卫五国达成了“合纵”,而一贯鸵鸟的齐国和以“国力空虚”为借口的燕国则没有参加。

各国使者先后到达楚国,带来各国的盟书,而随韩使的盟书来的还有“韩王然”给孟阙的一封“亲笔信”,虽只寥寥数语,但也极尽嘉许,道是也已遥封孟阙为相国兼上将军,印信也在信使身上,望他笑纳。孟阙自然却之不恭,欣然而受,虽然这些都是虚衔,虎符在国君手中,即便是上将军无虎符也调动不了几个兵马,但毕竟是极高荣耀,孟阙自然也是万分高兴。

孟阙回到家里说了此事后见星怜一脸笑意,联想到她有一天在屋里神神秘秘的写什么,却不许自己看,立刻猜到必是她给自己父王写了“推荐信”,于是孟阙当着其他三女给星怜来了个“大功告成亲个嘴”,星怜满脸绯红,一笑逃开,孟阙哈哈大笑,志得意满。

于是各国开始兵力总动员,楚国尽起常备马步军二十五万,从地方守备部队中又优选十五万,复从民间动员十万,共准备了五十万大军,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开拔。

赵国动员了十五万兵马,竟全是马军,其中纯骑兵五万,骑马步兵十万,但所谓的骑马步兵,在其他各国是没有这种编制的,全被看做骑兵,此十五万骑兵,当真是震动天下,隐有重成第二强国之势。

原来匈奴自得知自己的“天单于”已经在赵国为上将军后,主动向赵国低价出售马匹,赵王和李牧见此也极为高兴,于是大规模装备马军,赵国现在已有七万纯骑兵,十三万骑马步兵,马军之威,震于天下。

韩国也出动十万兵马,小国卫出兵两万,魏国已被秦国打的首尾不能相顾,暂时却出不了兵,但就这样也凑齐了七十七万雄兵,诈称百万。

在这期间,卫国国君卫元君也遥封孟阙为相国兼上将军,卫国甚小,这卫元君也是魏安厘王的女婿,可称魏国的属国,但卫国历史悠久,所以也有相国和上将军之位,孟阙到此已经身挂五国相印,五国上将军印,风光一时无两,魏王增更亲自赠号曰:天下讨秦都招讨,五国联军大元帅,简称大元帅或孟大帅。

却说楚军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孟大帅深感责任重大,而苦无破秦良策,于是在室内狂转多圈,冥思半晌,最后一怒之下,将黄薇,黄药,伊里沁,淡雨四女拉到同一张床上,跃马扬抢,南征北战,东挡西除,最后终于在黄薇的肚皮上想出一条妙计,于是一边呵气成云,一边曰:“哇靠,此计大妙!”

孟阙虽征战了大半夜,但想到自己明天是第一次独领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虽自认已有妙策,终究心中忐忑难安,再者这妙计还需准备些道具,虽说国家有倒山之力,准备这些东西不难,但需秘密进行,也得费几天时日,既如此,当早告诉春申君一声,让他从速准备,好在这些东西可以藏在后续跟进的粮草车上,倒不耽误大军出发,于是略略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了,暗道,需当去把春申君那老色鬼也从他姬妾的床上拉起来。

四女昨夜俱都被他折腾得不轻,尤自酣睡未醒,于是孟阙蹑手蹑脚的起来,外间丫鬟惯于伺候人,还是被惊醒了,孟阙向她一打手势,丫鬟也放轻脚步,于是两人出屋,孟阙在丫鬟服侍下梳洗已毕,略略吃了点东西,忽然想到应该和星怜告个别,于是来到星怜的房间,一推门进去,却见星怜竟不在,连在外间伺候的丫鬟也没了踪影,正然奇怪,忽然后面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接着一个柔韧温软的娇躯贴在自己后背上,尤其那两团绵软更让人觉之魂消,而搂在自己胸前的两条藕臂竟没有衣衫遮挡。

孟阙自然知道是星怜,心中一荡,伸手向后一摸,星怜还穿着贴身小衣,不觉有点遗憾又有点安慰。

只听星怜道:“梦郎,你先别走,趁着这点时间,我就把身子给你,你知道,军中不许女子相随,春申君刚下的令,连乐舞也不许,自不能为我一人破例,兵凶战危,秦国之强,你是知道的,我怕你……所以……”说到这里,已经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孟阙听得此言,心中的yu火却降下去了很多,轻抚着她的玉臂道:“傻星怜,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今天就要了你的身子,我可不想你当寡妇……”

星怜闻言,一闪身已到了他面前,满眼泪花的道:“啊,不是的,梦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说不好,梦郎,我现在就把身子给你好了!”

说着就开始自己解衣服,孟阙忙一把抓住她的两只素手,道:“且慢,你再脱我就忍不住了,星怜,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得胜归来,等我回来了,就向你父王求婚,我俩风风光光的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再在新婚之夜把你最美好的东西送给我,你看那有多好。”

星怜闻言美目现出异彩,满脸都是憧憬,道:“那当然最好,可是……”

孟阙轻轻将她揽在怀里,道:“别可是了,其实我的意思是现在时间太仓促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怕咱俩不能尽兴啊!”

星怜闻言玉脸飞红,“狠狠”的用粉拳在他的阔背上捶了两下道:“坏梦郎,你可真坏,第一次就想尽兴……”

说到这里,又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不过我会武功,不怕疼的,等你回来,一定让你……哼哼,等你回来,我一定咬死你。”

春申君虽为五国合纵长,但年纪已老,故不随军出征,由孟阙全权领军,国舅李园为右将军,和前将军项燕为孟阙的两个副手,李园位在项燕之上。

各国军队相约齐聚函谷关,楚军大军开拔之后,一路晓行夜宿,行到魏秦两国交战地带,此时两国战事已告一段落,秦将蒙鹜奉秦王政和相国吕不韦之命将此二十城设为秦东郡,并在面对楚国边境的地带做出进攻之势,威胁楚国的边境城池。

孟阙于是分出十万兵力由李园率领,面对蒙鹜,深沟高垒,防其进攻楚国,同时也牵制蒙鹜以防备他从楚军后面发起进攻。

路上非止一日,楚国军队到了函谷关前,却见韩赵二国已先期到达,就驻扎在函谷关外。

函谷关当真险要,关前一条狭长通道夹在两座山峰之间,而关城面对联军这一面城墙有近两千米长,城墙的两端嵌入山莽,而城墙高在六米以上。

孟阙眼望函谷关前险道,一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脱口而出。

左右将官皆知孟大帅有“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之称,这一句“梦词”雄豪若此,不知下句又当如何气势磅礴,谁知孟阙“吟”了一句就没了下文,接着道:“众将官听令!”

众将轰然应命道:“末将在!”

孟阙道:“回营休息!”

众将皆一愣,随即不少人笑出声来,暗道:“这梦郎大元帅,原来也有作诗卡壳的时候,却用令众将回营休息来遮掩。

孟阙回营方自坐定,即报有韩国将军来拜见,孟阙急忙在军帐中召见,却是韩国步兵主将右将军韩虎师和马军主将“军将”韩山勇(只管五千骑兵),孟阙一听“韩虎师”这三个字时几乎又笑出声来,暗道,“老虎的师父”那不就是猫嘛,你直接叫“韩猫”岂不更玩儿脆。

却见韩虎师和韩山勇与他见礼已毕后,韩虎师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却是虎符,韩虎师道:“王上有命,将虎符交与上将军掌管,待破敌后再归还。”

孟阙一惊,忙站起身抢步上前,郑而重之的将虎符接过放在帅案上,又对之深施一礼,然后请二人坐下。三人又客套了几句,两韩将趋步退出了。

韩将方走,赵将又来拜见,孟阙宣入后却发现是司马尚和东郭朗,司马尚已升为右将军,主管十万骑马步兵,而东郭朗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已升为骑兵主将前将军,掌管五万骑兵。

三人见礼毕,却见司马尚向孟阙使了个眼色,孟阙忙秉退左右,司马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上将军,这是李牧将军给您的信,请拆阅。”

孟阙听到“李牧”两字,心中微颤,略显激动的接过信来,拆开一看,见头一句是“梦郎贤弟钧鉴”,孟阙心中一暖,暗道,这还是我大哥啊。

其实孟阙从来没真正恨过李牧,毕竟李牧是按军令行事的,一别经年,孟阙还是会时时想起这位“战神加民族英雄”的大哥,却见李牧下面的话不太多,也没什么客套,他并未解释两人当初的“误会”,却直入正题,说自己本来的意思是希望赵王把虎符交给孟阙,让他全权指挥,谁知郭开进了谗言,说怕孟阙打完仗把军队带走不回赵国,赵王虽不太信,但还是交代司马尚和东郭朗不可将虎符交与孟阙,虎符就由司马尚保管,但战场上也要听孟阙指挥。

李牧信中又道,司马尚是他多年兄弟,他临行时自己已经交代过,一切行动都需听从孟阙的,故孟阙指挥时不要有什么顾忌,至于东郭朗,虽然他是走贿赂郭开的路子上来的,但本质上也忠勇可嘉,能够信赖。

孟阙看过信后,哈哈大笑道:“都是兄弟,既如此,我等不忙征战,先等等卫军,来呀,传酒,我等一醉方休!”

司马尚尚未答话,东郭朗接口道:“上将军忘了吗,我等李将军部下在军中是不许饮酒的。”

孟阙本来兴致不错,被这东郭朗当啷一句搞的几乎噎住,于是有些不快的道:“那算了,我找项燕喝去。”

东郭朗居然又道:“将军还是少喝的好,恐秦军随时开关延敌!”

孟阙这回却笑了,忽觉这东郭朗虽然说话讨厌,倒也当得起李牧“忠勇可嘉”的评语,于是道:“东郭将军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秦军就是‘开关延敌’也得等我们进入这险道到了关前才会,秦军凭此地势打败了多少次各国进攻,他们这次还会准备利用地势的。”

两天后,卫国军队也到了,同样把虎符交给了孟阙,这两天之内秦军并无动静,于是第三天孟阙下令,所有骑兵和骑马步兵留在函谷关险道外,步兵进谷叩关。

狭长的关前险道两旁是两座山峰,山上林深树密,如果山上有敌军埋伏,单单往下射箭,联军就非乱套不可,当真是条绝“径”。好在孟阙事先派人上去侦察过,倒是没见埋伏。

联军统帅孟阙铜盔铁甲,标志性的大斧子挂在马上,行进在山谷中的队伍中间,而他前面有大量军队已经出谷集结在关城前了。

却说孟阙好容易出了谷口,却见在关前到谷口有一箭之地,联军集结在关前的军队恰恰全部暴露在秦军弓箭射程之内!

再看关城上数座城楼高有二三十米,楼上强弓硬弩密布,城墙上也是每个垛口都有弓箭手持弓欲射,至于持矛荷戟之士不计其数。

到此地步,即便千难万险,不攻而何,他一咬牙,令联军十万众在一千米的宽大正面上,架起数百架云梯,蚁附攻城!

十万步兵之后是两万弓箭手,万箭齐发,掩护步兵攻城,而城上秦军已在同一时间发箭。

地面上彻底连天的十万士兵一手举着小型护身盾牌,一手持刀矛,冒死冲锋,持刀者为数较少只有几排,冲在前面,持矛者为数众多,跟在后面,而天上无数只秦军的利箭带着死亡的呼啸如黑云落下,瞬间就化云为雨,而这雨落在冲锋的士兵身上就变成了由无数人体组成的海浪中颠簸浮动的狰狞丛林。

秦军的手工业是极发达的,这些箭绝大部分都是铜箭簇,铁箭秆,而不象其他各国以木杆为主,虽说每一只箭的用铁量都不多,但毕竟比木杆箭重的多,因此威力也远胜,这些箭有很多直接穿透攻城众军的小型盾牌,将盾牌下的人直接射死,有的多枝铁箭反复射在一只盾牌上把盾牌射得四分五裂,然后盾牌下的人就被接连而来的铁箭直接射死,有些穿过盾牌的缝隙射中人体……

联军被大量杀伤,而联军的弓箭反击则无论声势还是力度都远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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