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吃的满嘴都是油的男孩，玖姑不禁摇了摇头想道：这分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嘛！他的师父是怎么放心让他下山的。
“你师父叫什么？”玖姑问道。
“莫不语”提到自己的师父，莫语的狼吞虎咽停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十分敬重自己的师父。
“莫不语？”玖姑不禁哑然失笑“你们师徒二人，一个莫语，一个莫不语，究竟是莫语呢？还是莫不语呢？”
“世间之事，亦非莫语，亦非莫不语。”莫语双眼看着炉火似乎有些出神，“世间之事，即为莫语，亦为莫不语。”
“你这话倒是颇有些禅宗的味道，你师父是和尚吗？”
听完这话，莫语无奈的白了玖姑一眼：“我师父是得道的世外高人，不是什么和尚。”
待莫语吃完了肉转过头去瞧玖姑，玖姑趴在小窝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看着玖姑睡着的可爱样子，莫语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玖姑的小耳朵，却忽然想起了刚刚玖姑刚刚变为人形时候的样子。
刚刚他只顾着看玖姑脸上是否有毛发，是否和人有异，却忘记了看一看玖姑变成人形的样子。
想到这里，莫语突然觉得似乎玖姑变成人形的时候也挺漂亮的。
此时莫语不觉得双脸微红，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似乎他觉得摸玖姑有些不妥，有些轻浮。
等莫语把手缩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沾着刚刚吃肉留下来的油污，他赶紧四处张望想要找个地方洗洗手。
“你要干嘛？”玖姑看着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额，我，我想洗洗手，手上都是油。”说着，他还向玖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看着他油乎乎的双手，这小狐狸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莫语见她如此，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根本就没睡”说着玖姑白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化作人形的玖姑出来了，她将一张手帕递给了莫语。
莫语接过手帕，直愣愣的看着玖姑。
玖姑也感受到了他的炽热目光，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便媚笑道“我美吗？”
被这媚笑惊醒的莫语涨红了脸，赶紧转过身去假装寻找洗手盆。
“一直走，洗手盆就在那里。”说完，玖姑就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莫语飞快的逃到洗手盆附近，用手帕洗了洗手，并洗了洗自己因为涨得通红而发热的脸。
洗完后，他的情绪这才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他穿过长长的山洞，来到洞口。
外面还是飘着鹅毛一般的大雪，时不时刮进来的寒风让他刚刚恢复一点热度的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雪，不禁摇头叹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他转身回到屋内，问玖姑道：“我可以下山吗？”
玖姑看着他皱了皱眉道：“现在大雪封山，你一个人出去很容易迷路。若是在倒在山路上，可不会像这次一样有人来救你了。”
莫语默然不语，玖姑见他不说话，便问他“你这么着急下山想要干什么啊？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要下山闯荡，建功立业，名扬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莫语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听完莫语的回答，玖姑心道：原来是一个要下山闯荡的小毛孩子啊。
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你不急，可以先在这里住下，你身上也没有钱，就算下山也没有活给你干。不如来年开春了，我送了你下山。”
说着玖姑仿佛想到什么，她问道：“对了，你下山，你师父就没有给你点钱吗？难不成以后的天下第一剑客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人做苦力？”
“我师父常年居住在山中，身边并没有钱财。不过我下山的时候我师父赠给了我一个玉佩，让我去找他的一个旧识，这个旧识会给我一笔钱的。关于居住之事，就打扰姑娘了。”说着莫语向玖姑微微施了一礼。
见莫语变脸如此之快，玖姑便媚笑道：“呦！刚刚还说人家是老太婆，现在就开口叫人家姑娘了，这男人的嘴啊，果真信不得。”
听完这话，莫语白净的脸上微微一红，默然不语。
此时洞中气氛有些尴尬，他连忙转头看着窗外，却想起了以前在山上和师傅一起练武的时候，山中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
他每一年都是早早的收集好了柴火，等到大雪的时候，师徒二人在屋内温酒畅谈，然后师傅教给他兵法战策。
今年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帮师傅收拾好了柴火，却不知道师傅现在过得如何？
玖姑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此刻你思念自己的师傅，想必此时你的时候也必然在牵挂着你，这种互相牵挂的感情真好啊。我不知道你以前和你的师傅是如何度过这寒冬的，不过我这里也有早些年酿的酒，我们还是进去喝一些暖暖身子吧。”
“狐狸冬天也会冷吗？”莫语不禁疑惑道，在他看来狐狸这种动物天生有着厚实的毛皮，在寒冷的冬日里也能出去捕食，想必是不怕冷的。
玖姑没有料到他的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不禁笑着说道：“不冷和暖和是两件事，更何况舒舒服服的躺在壁炉旁边喝着小酒，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说着打量了他一眼，“你再不进去，我可要自己进去了。”
说罢，玖姑就向里屋走去，莫语见状又望了一会儿这山洞外的雪，便也进去了。
进去之后莫语发现玖姑已经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了，莫语倒也不客气，自己也给自己斟满了酒。
一尝之下，发现玖姑的酒，并不像师傅喜欢的酒那样的辛辣，倒是里面有着花的香气，入口之后涌上来的酒的气息倒也醉人。
莫语不禁喜欢上了这种酒，以前和师傅喝酒的时候他总是嫌师傅的酒辛辣，并不怎么喜欢喝，今天倒是自顾自的喝了好几杯玖姑的酒。
玖姑看他喜欢得紧，不禁得意地说道：“本姑娘的酒不错吧，这可是本姑娘亲手酿造的，本姑娘每年都会酿酒，用上好的麦子和山上的果子再加一些花，每年为了这些酒，我可是得忙好一阵子呢。”
此时在壁炉的火的映照下，玖姑得意的面容和本来白嫩却因为酒后微红的脸颊显得分外的美丽。
莫语被这美丽给惊呆了，一时间不禁愣愣的望着她。
玖姑看到他的这幅神情，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听到玖姑的笑莫语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他脸涨得微红，赶紧四处张望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一望之下，竟发现玖姑这里居然有许多的书。
他便走过去，站在书架旁端详着这些书。
有些书莫语在师傅那里也看到过，但是还有许多莫语从来没有见过，莫语于是就试探性的看向玖姑。
玖姑看他看向自己，便解释道：“有时候闲来无事，特别是冬天，我会看看这些书。书架正面的你可以随意看，书架背面的，你不许动”。
莫语嗯了一声，便开心得拿起了基本刚刚他就十分注意的书。
这几本他听师傅说过，但是师傅说这几本都已经失传了，不想玖姑这里却有。
玖姑见他看的入神，也不打扰他。
自顾自的喝了一会儿酒，便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待到日光暗淡，莫语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不得不放下书，温上酒、煮好鹿肉叫玖姑来吃。
二人吃过了晚饭，便各自的睡去了。
日子就是这样快，随着二人的相处，两人逐渐的熟悉了起来。开始谈天说地，习武讲道，转眼间四个月已经过去了。
山上的积雪化了，新芽也纷纷的从树的树枝间钻了出来，转眼就是离别的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