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对劲了?挺大大咧咧的人啊。”七叶疑惑的看着李白。
“嫩。”李白只说了一个字。
“嫩?”
“对,他说他睡在大街上,每日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我握他的手时候却一点都不像一个风餐露宿之人,反而更像一个公子爷,手太嫩了,而且他的衣服对于他的身材来说未免大了一些。”
“不会多虑了吧,也许人家保养的好呢,衣服也可能是捡的呢。”
“不可能,我仔细数了他的符包,也是36个,不少人家都会请他,这样的道士不会太穷,只要捉住一只妖够他三个月的衣食住行的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装成这样,为了一顿饭?”
“不知道,小心点好。”李白笃定的说,七叶看李白正经的样子,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准备留个心眼。
“先不说他了,太白兄,我准备明日启程去中条山了。”
“嗯?”听到这句话李白愣了一下,“不是,我下个月就是我与许沁的婚礼,你等等再走啊。”
“不了,窥窳的事让我有点心神不定的,我想去寻求答案。”
“什么答案?”
“人和妖。”
“我知道了。”这样一说,李白也懂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是什么了。“不过确定不留些时日吗,你这伤刚好,出现意外可不好了。”
“这些伤已经造不成大碍了,不仅要找到答案,我也想赶紧去中条山学一些本事。”
“我也不好留你,这样吧,明天我牵一匹马给你,哦,还有。”李白从内衣包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七叶。
“七叶摊开折叠的纸,是一张地图,上面还有一些标记。”
“这是安陆到蒲州的地图,到了蒲州以后,再顺着北方走,沿途多问问路就能到中条山了,而蒲州西边不远就是长安。”李白站到七叶旁边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路线,最后定在了“长安”两字上面。
“我会每月写信给你,要是你要走的最后一月我信没到你就不能先走,信上会写我当时所在之地,看到我信后记得给我回信,报告你的情况,你这小子平常就丢三落四的,还不识路,我这几个月会一直在安陆,你在路上也常给我写信,对了,特别是走之前的一个月,提前给我说要去长安,我好动身出发。到时候...”
李白没有看七叶,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地图说着,可此时的七叶眼角已经泛起了一丝泪光。
“除了九爷爷,就没有人怎么关心我了。”七叶有些哭腔的说道。
“你怎么又打断我说话,大人说话小...”李白扭头看到了七叶的泪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哭啥啊,我这不是怕你惹啥麻烦又说你认识我,我好歹也是一个名声在外的诗人,可不想被别人诟病。”
“嗯。”七叶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下。
“还有九爷爷是谁,你以前的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九爷爷就是教我道术的那个师傅,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九爷爷收留了我,教我写字,画符,道法,对了,还有三叔叔和五叔叔。”
“呃,虽然是煽情时刻,不过冒昧问一句,你们一家人都是用数字开头?九七三五?七比三和五大,你咋不是叔呢。”
“噗,哈哈,我也不知道。”七叶笑出了声,李白看着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啊。
“我去长安可是有正事,还有终南居的玉真公主我也要去拜会一下。”
“你认识公主?”七叶有一些诧异,玉真公主可是总管终南居的人,李白竟然会认识?
“不熟,不过要去见一见。”李白只是淡淡的回应。“好了,别扯远了,记得去中条山后,说要见通玄老先生,然后把剑和我的信件给他。”
“通玄?”七叶突然觉得两个字很熟悉,他按了按太阳穴,努力的回想在哪见过这两个字。
“张果?!”七叶突然大叫一声,不仅把李白吓了一跳,还把周围吃饭的客人吓了一跳。
“别叫那么大声,你怎么知道他名讳的?”
“九爷爷教我道法的那本书,上面写了张果通玄注。”
“你九爷爷认识他?”李白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被七叶说的有些懵,“他应该和你九爷爷同辈,你要叫张果老。”
“我记得我小时候他还去过我们那里,和九爷爷说了什么事。”
“他去钟山?去干嘛。”
“不知道,然后留下那本书给九爷爷,不过那是我很小的事儿了,我不太记得细节了。”
李白倒是彻底懵住了,张果老,那可是与曾经的袁天罡齐名的道士,这小子小时候见过?还是学的他的道法?
“这样也好,他既然见过九爷爷,那也会知道我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
“孤儿啊,万一他看不上我呢?”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身份,放心吧,我曾经游历四方时候遇到过果老,也算是忘年交,只要有我的剑和信件,还有你本人在,就算你九爷爷不认识他,他不也会拒绝收下你的。”
“你有那本事?用你的剑让他收我?”七叶想要诈他一诈,那晚的雷电,他不知道李白是怎么扛下来的。
“学精了?想诈我?饭前你就想问那晚我怎么救的你吧?”没想到李白一下就看出了七叶的小心思。
“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不过现在可不想给你说。”李白故意卖关子,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
突然门口路过两个头戴斗篷的男子,七叶心里一紧,慌忙取出一些银两放在桌上,跑出了客栈门。
两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并没有注意到他,正当七叶想要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衣袖时,左边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七叶,死气,空洞,似乎要将七叶吞并进去,李白见势从后面立马跑过去拦住七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小孩不会喝酒硬是喝了点酒,添麻烦了。”李白充满的歉意地笑了笑,右手暗劲按住了还想上前的七叶,并且捂住了他的嘴。
男子也没理李白回头就走,另一旁的男子没去跟那走了的人,一直看着七叶,半个面具遮住了他的下半脸,他的左手一直握着腰间的剑柄,从高向低的俯视着七叶,散发无形的压力压的七叶有些喘不过气来,七叶确信只要他拔出剑自己必死无疑。
“哑,走。”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停下的男子扭头就跟了上去。
七叶这时回过神来,突然发现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大汗淋漓,而自己的喉咙中有些回甜。
看着二人走远,李白才松了一口气,“我两个都可能会死。”此时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嘴唇一直在滴血,鲜血时而滴落到地面上,右手死死的捂住和挡住七叶,左手在身后摸着他后背的剑身,青筋暴出,就算第一次看到窥窳时,七叶也没到李白这种眼神。
七叶看着那两个男人远去的背影,紧紧的握住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