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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生活

拾一妹被领到大院,有专门老妈妈教门规礼仪,识别琴棋书画等一应用具。拾一妹倒是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十来天后,拾一妹学的初见成效,再看那打扮,那姿态,那仪态,已经颇有丫鬟样子。

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下了下来,拾一妹走马上任,陪着小姐堆雪人,打雪仗,踏雪寻梅,手提肩背,任劳任怨。不日陪同小姐去私塾读书,立刻成为小姐的得心书童,课堂上,别的丫鬟都自己玩去了,拾一妹津津有味的旁听,再加上过目不忘的脑袋,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已经可以和小姐谈书论道,填词作曲了,时不时闹出些笑话来,却也不急不恼,认真请教,再后来帮小姐抄书笔记,和小姐打的热火朝天,惹得老爷都经常夸奖管家两句,说他真有眼光。

春节一过,天气渐暖,拾一妹再陪同小姐去私塾读书,由于大小姐性格也算温和,拾一妹又任劳任怨,朴素勤快,除了有时会思念父母,想念爱哥哥,日子却也过的充实。

这日又到清明时节,春雨开始稀稀拉拉的下起来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脚步不可阻挡。今天是大员外一家祭祖的日子,一早大小姐随同家人到祠堂祭祀,下午女眷均各回各房休息,男人们继续祭拜。

大小姐在细雨中忙了一上午,确实有些困了,用餐后躺下午休,拾一妹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似得,上午跑前跑后也忙了一上午,下午仍然精神十足的样子,可现在实在没什么事情做了,一个人坐在一个小亭阁里拿着一本书发呆。

繁忙的时候时间过的是那么的快,好像过的也很充实,就像一个奔跑的钟表,可一旦停下来,却忽然感到无边的惆怅和迷茫。

一坐就是半个下午。

“终于知道爱哥哥为什么会经常拿着一本书发呆了,不知道爱哥哥也是和我的感受一样,爱哥哥,你去哪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回来还能不能找到我了----”拾一妹端坐亭阁,隔着细纱窗望着蒙蒙细雨,做无端的猜想。情到深处,挥笔写下几句小诗:

细风细雨细纱窗,

思人思物思迷茫。

异山异水异时过,

归田归野归家乡。

写毕,拾一妹拿起纸笺又慢慢品味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不知爱哥哥看到会如何感想。”

“爱哥哥看到一定会喜欢上你的。”突然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拾一妹后面传来。

“啊,小姐,你----”

不知什么时候大小姐已经站在拾一妹背后了,惊的拾一妹满脸通红,拿起纸笺就想藏起来,可是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可藏的地方,却不小心被大小姐一手抢了过去,大小姐笑嘻嘻的读一遍,拾一妹仿佛被剥光了衣服给看个精光,就地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地缝,看那样子,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

“拾一妹诗才见长了啊,”大小姐仍旧笑嘻嘻的夸奖,随手又将纸笺还给拾一妹,拾一妹接过纸笺,做个要撕碎的样子,可终究忍住没撕,最后认真的叠起来,揣在怀里。

“小姐什么时候醒来了,也不喊我打洗脸水过来。”

“切,你只顾思念你的爱哥哥了,我喊破喉咙你也没听到,这哪儿还顾忌我洗脸了。”大小姐故意嗔怒。

拾一妹不知就里,只好不停的赔不是。大小姐不依不饶,最后让拾一妹讲爱哥哥的故事来抵消。

拾一妹认真的给大小姐讲如何和爱哥哥相遇,如何一起砍柴一起打猎一起搬石头,一起做凳子的故事。大小姐听的津津有味,“可惜,我出生后就在父母眼皮底下过活,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爱哥哥,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跑出去过。”

拾一妹安慰一通。

“爱哥哥,我什么时候你也能遇到一个爱哥哥呢?”大小姐也自言自语起来。

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漫天幻想的季节,一时间大小姐也感到非常失落,仿佛比拾一妹失去爱哥哥还要失落很多。

“你爱哥哥虽然去了,可你毕竟还有过爱哥哥,而我从来没有过。”大小姐如是说。

“我爱哥哥一定会接我回去的。”拾一妹也如是说。

两个小姑娘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过去吃饭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色大晴,太阳出来,将大地照的暖暖的,万里长空,蔚蓝如洗,偶尔几朵白云飘过,更加显示出春天的景色之靓丽。

吃完饭,大小姐向妈妈说要去郊游,妈妈也没阻拦,安排一个家丁收拾一应用具,交代不要走太远等等,最后让和拾一妹一起出发了。

大小姐一身紧身罗缎在前面,拾一妹一身紧身素衣,家丁背着包裹紧跟后面。三人出了门,直奔城西月湖湖畔。

月湖离院外家里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月湖湖畔,此时已到半晌,湖畔风景如画,翠柳纸条清脆低垂,四野铺着满满一野翠绿,各色野花点缀。湖畔小路已是游人如织,卖哨子笛子的,卖剪纸的糖人的,作画写意的,时不时一个青衣小生一手持扇,一手后背着,假装目无旁视的走过。

游人三五成群,时而吟诗评画,时而指点江山,大小姐一行隐没在游人当中并不太显眼。大小姐也不管这些,若没出过门的小丫头,一路欢跳,一点疲累的感觉都没有,一会买个糖人,一会儿又买个笛子或花球,拾一妹也没到这么繁华的景色中游玩过,也是兴奋的左窜右跳,忙着帮大小姐指点评论,这可累坏了毡帽家丁,本来就被这个大包裹,一会怀里也抱满了物什。

“大,大,大,大,大小姐,不能再买了,我快要拿不住了。”

“哦!”这时大小姐才发现,真的不能再买了。

三人顺着湖堤渐行渐远,将近中午时分,人慢慢稀少起来。大小姐也累了,坐在湖边一个歪柳树上歇脚,毡帽生将包裹放下,拾一妹扒开包裹正准备找些吃的。忽然平地刮起一阵风,歪柳树一摇晃,大小姐应声滚落到湖里了。

“啊,救命啊。”

大小姐一时惊慌失措,手脚并用的连带呼喊救命,毡帽生和拾一妹丢了手中东西就往这边跑,还没跑两步,却见从身后一个黑影飘过,一把将大小姐救出,脚踏水波,一个燕子急转弯,飞身上岸。

黑影青年抱着小姐轻飘飘的站定,一只手轻捋下发鬓,一手抱定大小姐。对着小姐还微微一笑。

靠,一个超标准,超恶心,超猪血,超俗套的英雄救美动作。

可大小姐却惊呆了。毡帽生惊呆了。拾一妹也惊呆了。

直到数个呼吸后,“啊,大小姐。”拾一妹赶紧上前一步去接过大小姐,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哦,哼,呵呵。”黑衣青年将大小姐交给拾一妹,毡帽生也赶紧上前看情况,大小姐假装昏迷,闭着眼睛不说话,过了好才慢慢稳定心神,羞红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大小姐上前道个万福。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黑衣青年嘴上说着,却伸手想去抚摸小姐,伸出一半又缩回了去。

“大侠尊姓大名?”

“小生姓朱,叫朱成功。”

不一会两个郎才女貌般聊的火热。见大小姐衣服已湿,正好朱大侠就在附近有个院子可以落脚,最后四个人转弯抹角的来到一个黑门楼院落,院中一个家丁迎出,朱成功找来一套衣服给大小姐换上,拾一妹将大小姐的湿衣服晾了去。

已是中午时分,朱成功让家丁安排酒食,拾一妹与毡帽生作陪,酒过三巡,大小姐与朱成功已经聊的愈加郎情妾意。

“朱哥哥你再和一杯。”

“嗯,好的我再喝一杯。”

“朱哥哥海量啊。”

“哪里哪里,是大小姐太美了。”

饭后大小姐的衣服已经晾干了,换上衣服,与朱成功一起在院中赏花,大小姐弹一把琴,朱成功舞一把剑,拾一妹倒落的清闲,毡帽生也被赶到角落歇息去了。

不觉已是太阳西下,大小姐与朱成功告别,挥一挥手,只带着一脸红云。

已快傍晚,主仆三人紧赶慢赶往家走,半个时辰不到,已经远远的看见了家门楼。

“毡帽,你给我站住。”大小姐突然止住了脚步,故作阴沉的训斥起来毡帽生。

“额。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啊?我跟随大小姐春游,然后帮大小姐拿东西,然后大小姐掉到水里,我和拾一妹上前搭救,这时朱大侠-----”毡帽生正准备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陈述一遍,却被大小姐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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