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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章

行善德密境收徒巧机缘玉帝得子

月瀚天街罩雾朦,

楼阙晚火似明宫。

无肴寡酒添来墨,

仙家舞袖剑画虹。

这段书所说的是哪回子的事儿呢?时间跨段很长,从春秋战国时期起,到明朝洪武年结束……

话说战国时期,群雄割据中原,相互纷争,至此天下大乱,战火纷飞,百姓更是民不聊生。死的人多了,便难免会有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妖魔邪祟危祸人间。当时的百姓流传在民间的一个说法是:日有官匪,夜有妖魔呀,老百姓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这天庭呀,其是人间明镜。若人间不太平了,则天庭必然乌烟瘴气。

在这天宫里,有这么一个“扛把子”的老大,百姓俗称玉皇大帝。

这日玉帝正在龙榻上打盹儿,梦中忽见一团黑烟在眼前乱晃,黑烟中还隐隐传来刺耳的奸笑声。玉帝“哎呦!”一声从梦中惊醒,环顾一下四周喃喃道:“这是怎么了?我家闹妖精了?”再看天庭四周,只见处处阴霾,感觉胸口压抑,玉帝百思不得其解,便招来各路神仙于太和殿查明缘由。太乙真人上奏道:“这些时日天庭不得安宁,看来是人间动乱。”于是玉帝便差遣神将千里眼向人间俯查,千里眼见人间果真是战火纷飞,妖魔鬼怪四处作祟。看罢,便将人间详情禀奏玉帝。玉帝得知后甚是感慨,不由心中暗暗自责数年来未曾过问人间,以至于天下大乱。当即决定重整天下,于是令文武众神,有计者均可进谏。

南极仙翁打仙班出列,一拱手中玉牙板道:“禀玉帝,如今天下大乱乃因人间群龙无首,应派一真龙下得凡尘一统天下,则天下自会太平。”

宝座上玉帝闻之微微点头道:“恩,好,依照你的意思是要我打龙座上下来,下人间投胎去,然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了做个国家的栋梁,当个好皇帝再一统天下?”

仙翁一摆手:“您下人间干嘛呀,我不是那意思。”

“哦,那四个龙王你摘一个?东海龙王吧,他够肥,个儿大。”

“哎呀,也不用。又不是吃海鲜……”

“那哪里还找龙去?”南极仙翁一点头,躬身道:“玉帝呀,只需借得玉帝赤血一滴,溅入我观中天魄池,即可化成真龙,再将其投入人间,十数载后自会成为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

玉帝垂目凝视南极仙翁,狐疑道:“你怎知道寡人那区区一滴血所化真龙定有能力一统天下,保天下太平?”

“禀玉帝,待真龙投入人间,转世成人后,自是血承玉帝一脉,再加上我天魄池中所聚仙魄,此结合必定是天下最完美之人,半神半仙,何惧不能一统天下,保百姓太平。”

“好!”玉皇大帝一拍宝座龙头扶手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但……”玉帝沉吟片刻又接着道:“但现如今妖魔当道,孤魂野鬼满山游荡,这又如何是好啊?”话音刚落,从众神中站出一员神勇武将,只见那武将一脸刚硬正气、刀眉虎目、唇红齿白,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金盔金甲闪闪发光,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那光芒一点没被大殿灯火盖过,显得甚是威风八面。

玉帝一见这员武将,便甚是欢喜,连忙道:“哦!原来是武曲星君啊,说吧,你有何计策?”

武曲星一拱手,周身金甲发出锵锵之声,说道:“禀玉帝,末将愿率领十万天兵下得人间,搜遍大江南北,见魔便斩,见妖便除,担保待真命天子出征收复天下之前,灭尽人间妖魔鬼怪。”

宝座之上的玉帝听闻哈哈大笑,道:“好!寡人对武曲星的能力甚是放心,好吧,这事就……”话音未落,只听仙班中传出一个声音道:“不可啊!陛下!”众神听闻均向说话之人望去,只见太乙真人出列仙班,对玉帝躬身道:“陛下,这茫茫大宇分神、人、冥三界,三界之中均有善恶,譬如前些时日,赤脚大仙座下的月熊公盗取我的喝魔剑,还是陛下您亲自发落,将月熊公贬入玉汤锅为众神涮洗锅底。这月熊公在天界为神,不也一样种下恶果。再说那人间的花鸟虫鱼倘若吸日月之精华化身成妖,但经虔心修行,一心向善,时日一到,不也能修成散仙吗,倘若心无旁骛,不计日月更替,春秋变换,修成真仙那也不无可能,实属正果啊!所以命天兵下得人间不论善恶,见妖魔便斩,实在是不妥啊。望陛下三思……”

那玉帝天庭高坐,代表着天上地下的最高权威,在他说话的时候,哪试过被人打断过?就这一下子,对太乙真人感到非常的不满,正眼也不带瞧地冷冷道:“那依真人之见,又当如何呢?”音还未止,一粒碧翠如玉的葡萄已塞在了自己的嘴中,竟独自细细品来。

太乙真人躬身道:“在献计之前,贫道有一法宝,名曰:冰璞镜。想陈于陛下一赏。”

“喔?这冰璞镜与你的计策有干系?”

“回陛下,有的。”

“那就拿上来给寡人瞧瞧吧。”玉帝说完太乙真人右手在身前摆了个托举之势,顷刻之间手中寒气聚集,忽然白光一现,手中已多了一件事物,只见那事物乃是一块形如圆饼的透明水晶,金边镶嵌,流光溢彩、光华夺目,在场众神看之无不欢喜称奇。

太乙真人双手将冰璞镜举过头顶,玉帝身后的侍官立刻走下台阶,接过冰璞镜呈于玉帝端详。

玉帝透过冰璞镜,只见自己托着镜子的手如钻石水晶般白光闪烁,先是一惊,随后便向太乙真人问道:“此宝物有何用啊?”

“回玉帝!”太乙真人又是一躬身,答道:“穹苍大地,除凡人以外,凡神、妖、魔、鬼、魂者,身上均有瑞光或厄光。倘若是心无邪念的至善至纯者,在冰璞镜看来此人便通体白光流动,此乃谓之瑞光;反则,若镜中之人是邪魔之道,一身戾气,则镜中看来便是一身黑气,此乃厄光是也!”

“哦!”玉帝点点头,自语道:“白的就是好人,黑的就是坏人。”说完玉帝手中把玩着冰璞镜,却不往眼睛上招呼,只是抬头用肉眼在众神中扫视一遍,接着一指巨灵神道:“逮他!逮他!这里数他长得最黑!”

巨灵神一摊手:“长得黑就是坏的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太乙真人忙拦着道:“哎呀玉帝,您要用眼睛看就行,那还要我这冰璞镜干嘛?”

“哦对,还要用这个看。”玉帝沉吟着点点头,然后将冰璞镜放于眼前,只见殿下众神均是白光闪烁,笼罩周身,那白光有强有弱,弱者如正午时分立于阳光之下,虽是弱者,却也十分耀眼;强者更胜,白光罩体,身形相貌均已不可得见。看罢,玉帝心中称奇赞道:“真乃好宝贝呀!这日后起夜方便不用掌灯了!”

太乙真人见此时玉帝说话不着调,也打趣儿道:“嗯,那是,您夜间方便还得带个仙家,让您用冰璞镜照着点儿,不然没亮……”

“你管我?我乐意!”玉帝横了一眼,说罢将冰璞镜递给侍官,还于太乙真人。

玉帝随后正色问道:“既然这宝贝能分善恶,那你就给武曲星君的十万大军人手发放一个吧!”

太乙真人听完,“啊?”的一声,一头冷汗,哭笑不得道:“陛下呀,这冰璞镜要能人手一个这么普及,那还算得上是法宝呀?”

“喔……没十万那么多,那就搞个万八千的先用着吧。”

“哎呀……陛下,万八千的也没有,这玩意儿就是蝎子粑粑,毒(独)一份。”

“那顶什么用呀?”玉帝不耐烦地一拍龙椅道:“天下妖魔多如牛毛,喔!依了你的意思,武曲星的十万大军跟群魔大战之际,还得要妖魔鬼怪们都先列队站好咯,让武曲星挨个儿看一遍呀?别说咱们没那么多时间,那你也还得让人家妖魔鬼怪们乐意排队才行呀!”

“陛下之意我懂……”太乙真人竟无言以对,虽然这玉帝的话说得挺没正形的,但却又不无道理,沉思半晌,只好答道:“陛下,我愿携此宝物下得凡间,寻访妖、魔、鬼、魂。凡是仙缘善者,在下便将其度于修仙之境,或安于昆仑山,或置于蜀山修道,终有一日必成正果。”

“好吧!”玉帝点点头:“那你便随武曲星下得人间,他除他的魔,你度你的仙缘善者吧。”

“谢陛下,不过贫道还有一事相求。”

“喔?……你还有什么要求?”这玉帝呀高高在上享乐惯了,先是自己说话说了一半被真人给打断了,本来就心中不爽。现在这会儿在龙椅上又坐了半天,早就不赖烦了,嫌这太乙真人事儿多。太乙真人不知道吗?太知道了,只是为了天下的生灵,即使得罪玉帝也再所不惜。可见这太乙真人的一颗向善之心。

太乙真人一低头,索性不去瞧那玉帝,接着道:“这冰璞镜只有一个,武曲星的十万大军没有冰璞镜相助,难免会错杀无辜。……”话到一半,一旁的武曲星听闻心中大是不悦,但由于太乙真人话语十分在理,也不好反驳,于是只好瞪了太乙真人一眼,便不再做声了。太乙真人接着道:“所以在下请求陛下能给我天上十天、也就是人间十载。我定访遍大地河山,渡尽天下仙缘善者。那时节,武曲星再帅十万天兵灭尽天下恶魔,迎得真命天子降世。才能称得是天下太平、皆大欢喜啊!”太乙真人话音刚落,就见武曲星上前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玉帝一瞧,有人跟他对着干了,心中暗喜,抬手一指武曲星道:“你说!”

武曲星得着好了,知道玉帝向着他,一抬头瞟了真人一眼,对玉帝拱手道:“陛下,现如今天底下本是邪恶当道,善者据少,这天上十天,地上十年,难道就为了区区几个小妖便让天下百姓在水深火热中再煎熬上十年之久吗?”武曲星言罢,只见殿下的众神均是纷纷点头。

“这……”太乙真人听闻,也觉得武曲星言之有理,便没了应对的话语,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武曲星见状更不由得太乙真人有时机细想,继续进言道:“我十万天兵本乃仁义之师,为救天下苍生,出师有名,就算难免有错杀,想必那些被杀善者也定会牺牲自己成全大业。来生重入轮回必会一样得其善果。”高座之上的玉帝听得是直点头,叫了声:“好了。”然后对一旁默不作声的太乙真人言道:“你呀也别太较真儿。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不也是修仙者无上的境界吗?为救天下苍生,小小牺牲也是难免,寡人应许你,待武曲星凯旋回程,我们便在那天瑶河边立块丰碑,以示悼念那些为天下苍生而亡的善者吧。”

“陛下……”太乙真人实想再说些什么,但却也真是无话可说,而且玉帝也不容得太乙真人说下去,冲真人一摆手:“好了,寡人允许你随武曲星下界,只要你不干扰此次出师,你便能渡得几人,就是几人吧。”

“陛下……”

玉帝知道太乙真人心中定是不愿,但自觉得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依了武曲星虽是难免有错杀,但好过十载之久牺牲更多无辜百姓。于是心一横,一挥衣袖道:“寡人累了,若无它事,众卿家便各自退朝吧。”

侍官见殿下众神已无事出班上奏,便高声宣道:“退—朝—!”

无事便无书,直至翌日天明,玉帝在众神的簇拥下已来到南极仙翁的玉清观、天魄池边,准备进行这滴血化真龙的仪式。在众神之中却惟独不见太乙真人的踪影,原来在昨日朝散后,他便禀明玉帝提前下得人间探寻仙缘善者而去。此事是宜早不宜迟,故而玉帝自然不会加以阻拦。便真是应了玉帝的那句话:“渡得几人,就是几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天魄池边,玉帝已是端坐在龙椅之上,只见那天魄池十米见方,四周均用汉白玉砌成井壁,井壁四边矗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但这四方神兽似乎有别于其他,只见这五只神兽均背朝池中,面朝外,并昂首望天一动不动。

话又说回来了,为何说这四方神兽是五只呢?咱们就得着重说说这玄武,有很多人啊都认为这玄武是龟,实则不然,玄武呀应是蛇龟合体,玄指的就是蛇,主水;而武呢,才是指的龟,主长寿。这玄武呀指的是蛇龟。所以呀这四方神兽其实是五只。

闲话少说,书回正题。再看那天魄池的池面上是云雾缭绕,池中之水被其遮掩只是依稀可见,但仍是难以遮其晶莹透彻之色,在玉帝所坐之位的正前方便是一个三步阶梯高的祭台,南极仙翁立于祭台前,先是取过一个红色酒盏来,只见酒盏中所盛并非美酒,而是一滩金水。但见他将那滩金水倒于左手掌心之上,顷刻间便化成一枚金针。接着仙翁请过玉帝,二者立于天魄池边,玉帝由仙翁手中接过金针,南极仙翁叮嘱道:“陛下,请您刺破中指,只需您的一滴赤血滴于池中便可。”玉帝点点头,拿着金针翻来倒去地看,迟迟不下手。

一旁的南极仙翁对玉帝直摆手,轻轻叫道:“陛下……陛下……这针虽然是个宝物,但它也是根针呀,都是一头尖,一头圆。您看到天黑呀,它也是一头尖,一头圆。”

“不是……”只见玉帝一抬手对仙翁道:“要不你来?”

“我哪行啊?我又不是真龙。”

玉帝手里掂着细针,嘴里嘟囔着:“这怪疼的这个……”

“哎呦!小声点陛下。别让众仙家听见,笑话。”

“也对……”玉帝想想也是,道了声:“好吧!”便将左手中指伸出,然后右手捏着针刺破指肚,一滴赤红的鲜血便立即向池中滴去,不料这玉帝千秋万载以来未成受过半分皮肉之苦,这十指连心,刺痛之感哪里受得了啊,“哎哟呵”闷哼一声,双手一震,手中一个没拿稳,金针竟随之也掉落池中。

当玉帝刺指之时,由于众仙均是低头朝拜,从而并无人看见这一幕。这一变故,玉帝更是所料不及,竟然呆呆立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暗道:“这……这针没了……”当自己缓过神来,再环顾一下四周才知道万幸的是无人看见,于是尴尬地清清喉咙,故作镇定唤道:“南……南极仙翁,接下来,噢…接下来该如何呀?”

南极仙翁躬身行到玉帝身旁,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举过头顶,预意要接过金针。玉帝见此一举,自是知道所谓何意,怎奈那金针已跌入池中,只好装样道:“仙翁这是……?”

南极仙翁将头低得更低,道:“陛下,金针。”

“哦……呵呵……”玉帝干笑两声,右手一握拳,假意将金针握在手中,然后往身后一背,挺胸环视众仙一轮,对南极仙翁道:“寡人见这金针甚是别致,喜欢得紧,仙翁你看就赠与寡人,如何呀?”

“喔既然陛下喜欢,那小仙就给陛下讲讲这金针的来历可好?”

“嗯!”玉帝一点头,嘴角一挤是皮笑肉不笑,睁大了眼睛道:“那甚是妙极。”说完回身入座,一挥袍袖道:“说吧,寡人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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