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提前回来......”阿离将手中满满的一袋行李递给发婉儿,“不然......作业就赶不玩了。”对于发婉儿的情感阿离还是耻于表达或者想逃离。
“放心,我会想你的,拜拜!”发婉儿对阿离的的情感表现的毫不掩饰。
给发婉儿开车门的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神情严厉,看起来像个警察。因为公事繁忙,后来几年,阿离经常遇到是他的一个同事给发婉儿送来换洗衣服和生活费。
“阿离,喂!”远处的婷美朝着阿离大声打招呼“一起去村子里走走要不要去?”
骁春和梦绮困倦得揉揉眼睛,“你怎么起那么早,本姑娘昨儿一宿儿没睡,追剧把我感动得老泪纵横。”
阿离蹦跳着已经到了他们跟前,扶住假装睡不醒的梦绮。
“他们想去村子里转,哎呀,好烦人呀,人家还要睡觉觉。”一向“man”的梦绮居然撒气撒来。
“一起走嘛,我的曾大小姐,带你走农村见见世面咯,你们城里人生活多么乏味呀。”婷美拉扯梦绮的肩膀。“你看人家阿离,都不忌讳。”
“好好好,走走走,不过说好了马上回来。”梦绮在盛情的邀请下委屈求全得答应了。
“卖水果喽,两块钱一斤喽,苹果苹果,正宗C市苹果......”热闹的水果贩子叫卖着。
四人一起买了水果。
村子就在学校后门,所以学校后门就一直封闭着。宽广的泥青路到村口就断修了。
这里是一片荒芜,车辆经过都会激起漫天的灰尘。村口用两棵修得光溜儿的木头,一块牌子搭起了一个牌坊,仔细看是叫“幸福村”。
村子里的道路狭窄,并排只能挤出三四个人。道路两旁都是农村孩子熟悉的田地,盛开的油菜花,豌豆花......大大小小的茅房独立成房,土粪味四溢浓烈。
“啊呀呀,臭死我了,本小姐受不了了,你们待在学校不好吗,偏偏来这个鬼地方,阴森!”梦绮拖拉着走在后面,双手捂着口鼻怨天尤人道。
“呵,这大小姐不过如此,阿离骁春你们说对吧?”婷美故意调侃梦绮,还不忘拉帮结派。
“蝴蝶泉边,闻着花香而来,蜜蜂炫舞,为采花而来。你我四人为何而来呢?”阿离顺着婷美继续旁敲侧击,显出几分伶俐。
“当然是为陶冶情操而来咯!”骁春一溜烟凑到梦绮耳根子大声喊道。
“才不是呢,我也有情趣的哦!”音落,梦绮向前奔去。随着四人就跑了起来。
村子里都是红土墙,挨家挨户,都是差不多装修层次的毛坯房。
慢慢的越走越绕,发觉没什么劲头以后准备原路返回。彼时,一栋拆了一半还剩一半的土堆瓦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废旧的半边房外种着几颗要死不活的四季竹,好像很久没人打理得院子里杂草丛生,到处是散落的水泥土废块儿。
两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的的小孩儿在门口玩石子儿。一见到他们就慌忙往屋里逃窜,这是两个多么怕生的孩子,虽然跑的快,但还是能看到炸毛的头发和一满是灰尘土嘴的脸。
阿离四人撞破胆朝屋里走去,眼前的一幕让人惊呆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件废旧的屋子,一片狼藉。里面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破烂的沙发倚靠在门口,已经被孩子们踩踏的只看的出形状的沙发。是他们曾经看到的就算放在垃圾桶里都没人要的垃圾。还有一台脱离时代,几乎消失殆尽的大屁股黑白电视机,一张高出最大个孩子的木桌子,如果人能看的出长相,那桌子看起来是好几十年前的了。
屋子里原本打闹的有三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蓬头垢面,这个季节穿着一条小短裤,另外两个什么也没穿,灰头土脸,肤色染上尘土为黑。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坐在地上拿着菜刀切散落满地的土豆,没人敢相信所说的狼藉仅有洒落的土豆在角角落落,还是粘的稀稠的土地板。土豆不大,黑乎乎的一口就放进嘴里。
另外两个大点儿的男孩儿只穿着一件蜕皮的棉套,没有拉链,衣不蔽体,女孩儿是唯一穿的齐全的孩子,看起来更懂事大方。
没有门,靠块破布挡风。
眼前的这一幕有些阴暗,让人恐惧,四个人同时沉默和退缩。
“小姑娘,你爸爸妈妈呢?”阿离第一个破了口。
“死了。”懵懂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坚决说出的死代表着什么。
“地震死的。”小姑娘表达的很流利,像是早就熟悉这样的询问一样。
“那你们和谁住一起呀?”阿离继续询问。
“......”无声的回答让气氛一度到达冰点,所有的孩子安静下来盯着四人,天真的眼神里透露出讨好,不,更多的是渴望。其中一个三岁的小孩儿害怕的跑进里屋。
“那你在上学吗?”骁春继续问到。
“就我一个在。”
“诶,要不要我们先出去,我们这样怕吓死他们”一直没说话的梦绮突然叫住他们。
大家都觉得没有爱心的梦绮不应该那样说话,准备责备的时候……
“我感觉他们不像孤儿,感觉是拐卖。”梦绮冷静的分析到。“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搞清楚情况,然后怎么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
“对!”四人点头肯定。
正当四人已走出院子要四处找人打听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另一侧的窗户探出头来。身穿一件白色长衣,衣衫褴褛,散落的头发凌乱不堪。朝四人望去,不到几秒就又缩了回去。
“等等,我好像看到一个大人”唯一一个抬起头来看到这一幕的阿离突然叫住。
“那为什么我们逗留了那么久,她都不出来?”婷美问道。
“兴许是害怕,而且我们只不过是路人,人家不应该也不在理出来迎接吧……”骁春推测。
远处有位耕地的大伯。
“大伯,你知道这儿有家人,一群孩子,大人去哪儿了吗?”梦绮期待得望着大伯。
大伯不予理睬,只是稍稍转头瞟了一眼,视如寇仇,“死了,车祸死的,这里大部分都是这样。”冷漠的词藻让人无法继续问下去。
……
离奇的的村子顿时诡异了很多,大家只能相视而愁。
阿离明白其实没有父母比现在的自己远离父母更是一种悲剧。自己又凭什么矫情呢!
“不管大人是怎么死的,孩子看着是可怜的,我们把这些水果给他们,再一起凑点钱。”骁春提议道。
“好主意!”四人达成了共识。
东拼西凑总共凑了两百块塞给大女孩儿,水果被一抢而空。四人并说好每个星期来一次,就这样来来回回,居然走了一年之久。
这一次遭遇不仅让他们有了很大的收获,还是一次教育。体会到在人们安逸的生活背后还有很多贫穷落后的地方。阿离也深刻的体会到,别离和痛苦交织的苦涩。经历让人成长了很多。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告别和失去,有的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很用力了……
收假了,校园顿时恢复了热闹。楼道里满满的站满了人。
“阿离,我给你带来了好多好吃的。”发婉儿打开刚放下的书包,挑了一瓶热乎的奶茶递给阿离,还有从未见过的“松子”。
“谢谢”阿离有些感动,但又有些尴尬和内敛。发婉儿做什么都把阿离放在第一位。
“对了,你们那个帅哥呢”发婉儿一边给阿离拨着松子,一边问道。
“呃……想不起来了,诶,你作业写完没,我们讨论讨论。”阿离害怕提起来让自己分心,毕竟有着梦想,怎能谈儿女情长呢。
“高二月考的百名榜?”阿离钻进人群,细数着名单上的人,心里默想我该排在……
“这儿!如果是我,我一定要排NO.1!建墨……是哪路大神……”阿离盯着首屈第一的名字碎碎念。
“走了,阿离,上课了!”发婉儿朝远处的阿离招手。
“婉儿,你有喜欢的人吗?”阿离一步跨完三个阶梯。
发婉儿突然累的喘气回到:“问这个整啥子”
阿离俯瞰着发婉儿:“我喜欢一个名字,张建墨,但我不知道是谁。”
发婉儿突然抿嘴笑笑走了。
轻松又繁忙的高一生活慢慢变得有趣……
“大家安静!等会儿班主任进来通知事情!”柔弱的发婉儿拿出了班长该有的身板儿和气势。
作为班长总是很难一碗水端平,何况一介小女子要处理班里的关系,还要遭受背后龌龊的闲言碎语。
“来了来了,涛哥来了”坐在窗边的同学朝教室内喊话。
顿时鸦雀一片。
班主任在学生面前的雷厉风行,高大魁梧,让班里的同学闻风丧胆。
“闹呀,怎么不闹了呢,我给你们时间。会考的日子迫在眉睫,很多同学还是收收心,想想自己是选文科还是理科。还有准备好下周月考!”
老班总是莫名其妙发火,莫名其妙感伤。
老班走后,教室保持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闹腾。
“喂,阿离阿离,我跟你讲哦,昨晚我看到班主任和一个女的在散步,那女的矮矮的”梦绮从后排用脚尖踢打前排阿离的凳子。
“嗯”阿离遮住嘴巴,回头悄悄回应梦绮“是谁啊?”
“是c班班主任”骁春接道“昨晚我和婷美看到了他俩在上楼梯。”
“原来这么闷的班主任还有这么骚的时候”阿离捂着嘴巴憋气笑着。
“哈哈哈……”前后两排突然笑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吵了,都吼几遍了”发婉儿从人群中站起来,怒发冲冠,有一番班长的架势。
“不会吧,对你都吼,太不给你面子了阿离。”骁春性格倔强些,也不屈服什么班委。
阿离赶紧转过头来,继续做作业,不说话。
十月份时的银杏金黄,一束束暖阳打落在树叶上,阳光透过缝隙滋润着树下乘凉的人。十一月份杏叶凋落,漫地芳华。
无聊的阿离心不在焉,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的用笔画着圈圈。脑海里萦绕的却是“张建墨”三个字还有……那一抹微笑……
C市五时黄昏的太阳红的透紫,这是阿离见过的最美的夕阳西下场景,南边还有成片的映山红晚霞。让即将入夜的C 市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