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雨止了,第二天的太阳出奇的好。
春草和秋蝉一早已经起来,她们的心情都特别好,将一头长发束了起来,用发夹夹在了脑后,对镜细画柳眉,涂了唇彩,更见青春美丽,楚楚动人。
海天鸥和乔龙早已在大门口里等候了,今天海天鸥做东,请他们一伙人到附近的西餐厅里吃西餐,那个年代吃西餐并不多见,那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吃过的高级食品。
四个人同坐在一桌,一起喝牛奶,吃面包,服务员又送来了几碟香肠双蛋,放在了他们的桌上。
在闲谈之中,海天鸥说过几天就会回南荔市,希望乔龙也能一起过去帮他打理海氏集团。乔龙是他自幼玩大的伙伴,又忠厚老实,虽然文化水平是低了些,但可作为他的眼线,监视沈碧玉的一举一动。
乔龙在山肚镇并没有什么正式的职业,当下连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了。海天鸥大喜,带他去办理了出境手续。
在这几天里,海天鸥他们一行尽情地游玩,一起去公园,看电影,喝咖啡,品佳肴,玩得非常开心。
秋蝉见海天鸥已经脱皮换骨,心中更是欣赏他了,不时地眉目传情,但都被海天鸥忽略了。事实上,他们之间平淡得什么也没有,秋蝉出身寒门,又没读多少书,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纵然她千娇百媚,他却只当她是儿时的伙伴,她跟本没法进入他的内心。他主要是欣赏她的善良,同情她的身世,并非是儿女私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谈得并不多,只不过是彼此有个伴,她知道配不上他,仍然十为固执,一厢情愿地希望能成为他的妻子。
海天鸥并不知道秋蝉是十月芥菜,他依旧像从前那般关心她,维护她,将她当作了妹妹。他对秋蝉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连一句亲热的话都没有说过,他珍惜自己,也珍惜秋蝉,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父亲又在病中,他还没想太早涉入情爱之中。
四人相聚的日子实在太短了,转眼间是海天鸥带着乔龙回南荔的日子了。乔龙有些不放心春草和秋蝉,临行时叮嘱她们要共同进退,互相照顾,两人都含泪地答应了。
离开市区的前夕,海天鸥建议到一家夜总会晚餐,然后再一起跳舞。秋蝉为了能与海天鸥相处,反对了这个建议,她说乔龙和春草是情侣,分离在即,应该让他们私下里讲些悄悄话。海天鸥完全没想到她出自私心,还以为她真的是替他们设想,便同意晚上与她单独相处。
月上东山之时,海天鸥和秋蝉去了一家幽静的咖啡馆,两人相对而坐,有好长的一段时间相对无言,只有咖啡的热气在室内氤氲。
秋蝉对他有着一缕微妙的离情别意,一反常态,变得相当的沉默。过了今晚,他们可能很难见上一面了,一段似有还无的感情,比水中的云影还飘忽。
“秋蝉,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聚,你可要多多保重。”
“我会去南荔的,听说那儿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城市,是吗?”她仰起了头,眼里充满了疑问。
海天鸥无言地看着她,南荔是海外城市,没有出境证,又岂能说去便能去?但他不忍泼她的冷水,违心地说:“希望你能过去,到时先写封信给我,我会赶到机场接你的。”
“好的,一言为定。”秋蝉怔怔地看着她,眼珠亮晶晶的、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