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鸥也不是笨人,两个女人唇枪舌剑,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火药味,他担心两位女人会因此翻脸,连忙劝架,将石玉姿拽了出来,笑说陪她去挑选家具。
海天鸥和石玉姿离开之后,秋蝉也只能悻悻地住了嘴。海天鸥的心里没有她,他只顾及石玉姿的感受,像根锋利的针般深深地刺伤了她,她不得不立即武装自己,绝不能让他瞧扁了自己。
红叶市是个僻远的海边城市,交通并不发达,没有什么名贵的家具,石玉姿的眼光独特,在这里无法挑选到称心的家具,海天鸥又陪着她回到了海外。
回到了南荔市之后,石玉姿亲自挑选了很多名贵的家具,再用大轮船将这些紫檀香木的桌椅运载到红叶市,搬进他们的新居里,她学过室内设计,单用黄白二色,就将整幢别墅布置得金碧辉煌,井井有条,连海天鸥也不得不惊叹她是旷世奇才。
海天鸥和石玉姿的婚期越来越近,秋蝉却失眠了,一连几晚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精神也越来越差。上班之时,她眼前浮现出的都是他们俩的恩爱画面,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上班,她心中苦恼,只能站起身来,绕室走了一圈,再走一圈。连日来的劳碌令她的身心疲惫不堪,她拖着一副空壳,整天失魂落魄的,做错了很多事情。
乔龙知道秋蝉的状况,见她实在撑不下去了,便让她请假回宿舍休息。幸而海天鸥这几天都忙于婚礼上的布置,没有空来到养殖场,如果让他看到秋蝉这个样子,恐怕秋蝉会连这份优越的工作都会保不住,早被调下去和春草一起喂养珍珠贝了。
这几天连日下雨,秋蝉的心也在下雨,她内心绞痛,瞪着床头顶,头脑空荡荡的,那里能够入睡,侧着头聆听窗外的雨声,她近来竟然有倚枕听雨的雅兴了。
为了筹办海石两家的婚事,双方的长辈都来到了红叶市,正在玉鸥山庄里忙得不亦乐乎,幸好秋蝉早就搬了出来,否则她面对双方长辈,又情何以堪?
秋蝉正注视着窗外的蒙蒙烟雨,依稀看见有一个女孩从烟雾中打着红色的雨伞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春草。
春草这几天也发觉到秋蝉情绪波动,宿舍里人多不好说话,趁大家正在上班,她也请了假,来到宿舍想和秋蝉谈谈,她们是很要好的姐妹,她也希望秋蝉能渡过这个难关。她收拢了雨伞,放在了门外,踩着湿漉漉的凉鞋,走进了宿舍。
“秋蝉,”春草的眼睛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深潭,轻声说:“你就忘了他吧!天下的男孩子多得很,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秋蝉盯着春草,说:“免了吧,好春草。”她的语音怪异而苦涩:“我承认无法与石玉姿相比,再也没有兴趣招惹别的男孩子了。”
春草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在生他的气吗?”
“我没有生气。”秋蝉幽幽地说:“如果我在生气,也只是气自己没有生在豪门,配不上他,你别担心,我不会破坏他们的好事的,我会祝他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这可是真话?”春草忧愁地皱了皱眉:“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你们有缘无份,强扭的瓜也不甜。”
“我知道,我会认命的。”秋蝉咬了咬牙。
“虽然你不做伴娘,但你仍然要参加婚礼,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吗?”春草低声说:“婚礼那天,冬雪是伴娘,乔槐是伴郎,他们也是一对的。”春草说完,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宿舍的房门。
窗外,一下闪亮的电光闪来,接着雷声轰轰,震耳欲聋。雨水从高空上直泼了下来,敲打着远处的树木,敲打着低矮屋檐,敲打着她床头的玻璃窗。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坐在床上,看着玻璃窗上的水珠,聆听狂风骤雨的喧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