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每天顾思莹来喂过饭后都要缠着唐易讲面具剑侠的故事。
时间久了,唐易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面具剑侠的奇闻轶事,只好现编。比如自己被白骨精所困,面具剑侠三打白骨精啦,又如景阳冈面具剑侠醉杀吊睛虎啦,杀入北胡,七进七出救得某家千金啦,藏身大内皇城三天三夜,盗取通灵宝玉等等,有些是顾思莹爱听的,有些确实她不爱听的,二人整日混在一起,渐渐熟了,嬉笑怒骂,倒也不怎么忌讳了。
有时突发奇想,顾思莹会突然冒出来一句:“唉,如果你是面具剑侠多好。”
“为什么?”
“那样我就可以嫁给你,天天听故事了。”
唐易失声笑道:“那你喜欢的到底是面具剑侠,还是我,还是听故事?”
顾思莹却摇摇头认真地道:“当然是面具剑侠!我发过誓,非面具剑侠不嫁。”
唐易找来一张纸,撕掉两个洞后贴在脸上,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看,面具剑侠这不就有了么?”
“讨打!”顾思莹双腮通红,娇喝一声,手作拧势,往唐易腰上招呼过去——唐易最怕有人动他的腰,只得连连告饶。
这几日里唐易的伤也好了大半,当自己肚子饿的时候,便往厨房找些吃的充饥,正巧碰见从柴房运柴过来的小厮,只见他所运之柴竟全是些杨木、荆棘、干草,不由问道:“诶小兄弟,你们顾影山庄平时做饭都烧这些柴么?”
那小厮见是唐易,也不敢怠慢,回道:“唐公子说笑了,我们顾影山庄也不是什么金玉雕出来的山庄,买来烧的自是些寻常人家用的柴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见山庄外围竹林茂盛,若是伐去少许,应该无伤大雅吧?”
小厮见状解释道:“唐公子有所不知,山庄外围的竹林其实是由高人所布的护庄阵法,万万动不得,本来若是无人指点,寻常人一辈子也别想找到顾影山庄,可若是不小心砍坏了风水那可就不是受责罚那么简单了。”
“可这么一来,你们又如何采买山庄所需?”
“阵法玄妙无比,我们这些下人自然是没有资格懂得其中关窍,全庄上下也只有老爷和小姐懂得,只不过给专门办事的人各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地图,遵循此图方能安然出入山庄。”
唐易不禁奇道:“竟有此等怪事?我倒偏不信这邪,我这就去会一会这阵法!”
小厮急道:“唐公子万万不可,若是您有什么闪失,我这嘴快的如何向小姐交代……”
“放心好了,我去去就回。”唐易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唐易出了山庄,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已看不见了山庄建筑,依旧是辨不清方位,又是几个起落,除了一座竹子搭建的凉亭外,再没有别的建筑,亦没有打斗的痕迹。
这样一来,那晚究竟在哪里受的伤呢?
又搜索了一番,依然没有线索,唐易只好循着记忆又回到山庄。
唐易一来到庄内嗅到一阵异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适应。揉了揉鼻子,见山庄灯火通明,却是说不出的古怪。唐易只觉得似曾相识,打量着四周,恍然大悟:
此时的山庄里,没有人!
唐易惊诧万分,推开了山庄内的所有房门,果然全都空无一人——人都去哪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山庄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唐易顿时冷汗直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不对!突然想到一节,大叫一声:“思莹!”连忙往顾思莹的闺房赶去,只见房内摆设依旧,几幅摆放讲究的墨竹随风摆动,栩栩如生,却不见了女子香踪。
唐易暗呼糟糕,四处找寻无果,一时间神智昏昏,心知不妙,连忙逃出庄去,兜兜转转,竟又来到了顾影山庄门前。唐易冷汗直冒,却腿一软倒在了门前。
“你所中之毒名为‘梦阴阳’,这种毒奇诡非常,能迷人神智,轻易引起人的幻觉,你又中毒太深尚未痊愈,所以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足为奇。”唐易醒来后顾思莹气定神闲地这样解释道,说着还翻出一本古代圣人所著的《济世医典》找到相关资料来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这种身临其境的幻觉太过匪夷所思,可自己又时常头晕眼花,一连几日,一直做着和幻觉一模一样的怪梦。
又过了几日,唐易头脑渐渐清醒,出门透气,见一老妇人对着几株很奇怪的花打理了许久,便上前问道:“老婆婆,这是什么花?长得这般奇怪,我闯荡江湖数年,也从未见过此花。”
老妇人抬头,笑着回答:“原来是小姐特意嘱咐过的唐公子,这种花产自云滇,中原的确不多见,当地的人都叫她‘彼岸花’,意为来自地狱的花。”
“哦?这名字听着有趣,你还别说,它开得如此娇艳,也难怪被称作‘来自地狱的花’了。”
“公子只看到彼岸花生长得美艳动人,却不曾知晓此花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彼岸花原产自云滇,由于那里常年高温多雨,因此到了中原便极易夭折,只有每日以特定水温的水定时护养,每隔三日还要在戌时加入特制的花肥才能开放出如此动人的花。”
唐易听完不由肃然起敬:“老婆婆实乃高人也,在下佩服。”
老妇人连忙摆手:“当年种竹子的才叫高人哩!老婆子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是从小姐出生那年进的庄,待的久了,难免知晓的比一般下人多些。”
“为什么能种下难种的花的人不是高人,种下很好种的竹子的人却叫高人?”唐易不解。
只听老妇人正色道:“你看那墙外的竹子长得多高不是?能种下这么高的竹子,而我种的花这么矮,当然是种竹子的人是高人了。老婆子还有其他花要料理,少陪了。”
唐易点了点头,目送老妇人离去,却皱起了眉头:遇到两个下人聊天,他们全都跟我聊竹子,都这么没新意的吗?
“这些竹子绿油油的,有什么好聊的?”唐易又在山庄外围绕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只好又回到山庄,正巧碰见一个正在提水的小婢,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姐赐名翠儿。”小婢见来人是唐易,恭敬地答道。
“翠儿?那究竟是你喜欢竹子还是你家小姐喜欢竹子呢?”唐易打趣道。
“回公子,奴对竹子并无兴趣,公子若是喜欢,大可去找素来爱竹的小姐探讨。”小婢低着头,对唐易行了一礼道。
“哦?山庄外围种了这么多竹子,你就一点也不感兴趣?”唐易盯着她的眼睛问。
小婢眼睛错开唐易的目光:“奴来山庄的时候这里便成荫的竹林了,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虽然清幽,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干活……奴还要提水去了,晚了方妈要骂的。”
唔……看来山庄外竹子倒是比山庄内的人更有趣。
刚巧顾思莹从唐易身后走来,唐易原以为她讲起竹子来会滔滔不绝,东征西引,没想到一提起竹子她讲的便是被顾父称之为“顾影阵”的玄妙。
二人坐在桃树下,吹着和煦的风,唐易听着听着竟不知何时睡着了,只是醒来后自己仍在自己的房间便是了。
后来顾思莹也来到唐易的房间几次,只是提醒唐易余毒未清,尚留有后遗症,倒是又增加了不少解毒毒草药的剂量。
有时唐易不禁在想:这世上当真有如此清晰的幻觉吗?我只是和婢女聊一聊竹子而已,她为什么要躲呢?一时间也无头绪,只好留在这里慢慢祛除余毒。
“那我不下这儿了,我要下那儿!”顾思莹皱起黛眉,捻起刚刚落下的白子娇嗔道。
桃树下,唐易百无聊赖地陪着佳人下棋,不知顾思莹输了多少盘后,终于恼羞成怒,做起了“无赖”行当。
唐易嘴角一勾,静静地看着她摇着团扇,悔了一手又一手,身后的桃花落了一瓣又一瓣。
至于顾思莹,大概真的在很认真的下棋吧。
沉思良久,顾思莹俏脸上如同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糯糯地道:“算啦,这壶我喝了就是了——”说着抱起石桌上摆着的第四壶茶,扬起秀颈便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唐易看着那毫不遮掩的锁骨,竟生出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杀!”耳边传来细不可闻的一声低喝。
嗯?
唐易顿时暴起,飞身扑倒顾思莹,也不忘一脚踢倒石桌,而后者嘤咛一声,脸上红云直入秀颈,来不及反应便被唐易抱着滚到了桃树后。
哗——桌子上的黑白棋顿时滚落一地,随后听见“噔!”地一声,只见一根通体漆黑的特制箭矢钉入石桌之上,箭羽仍在不住地颤抖。
“你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唐易低声对顾思莹道,留下剑鞘,人便已没了踪影。
四个弓弩手,一发已出,还有三个,五息之内,不会再有第四箭射出的可能!
唐易身如鬼魅,直扑南面檐角吻兽……不,吻兽处早已不是吻兽,而是一身漆黑,缩骨如小兽的弓弩手!
“唔——”
一息!
身形不滞,转又扑向假山后的阴影处,挥出极快的一剑,才听到身后房檐处传来利器破空声,瓦砾飞炸——
两息!
长剑脱手飞出,直射向北檐吻兽——
咻——叮!
长剑迎面撞上飞来的箭矢,剑势稍挫,仍飞向吻兽!
三息!
突然从石后窜出一个黑影,拔腿要跑,只见长剑已被飞身赶上的青衣剑客握在手中,身形一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自己劈来,一时间脑海飞速闪过无数避敌技巧,竟全被封死——惨叫一声,气绝当场。
四息!
唐易足下发力,扑向花坛,直刺出毫无花哨的一剑——空的?!
五息!
唐易转身,只见水塘里露出一个黑影,手持弓弩,已经瞄准了自己!
黑影手指扣动扳机的瞬间,唐易躬起腰身,腾空侧旋,一剑斩向黑影手中劲弩——
“啪”地一声,弓弩裂开,飞矢已然射出——离唐易腰间一指处无力地滑落在地。
唐易迅速出手封死了黑衣人的穴道,一脚踢回池塘,这才长出了口气,环顾四周。
周围早已站满了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唐易随口问道:“连我什么时间会出现在哪里你们都一清二楚,我越来越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谁知一众黑衣人也不废话,齐声喊道:“取你性命的人。”
唐易听后不禁咂舌,这专业素养,比书里写的还高,可见他们老板一定是个牛人。知道从他们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了,唐易便摇头笑道:“这世上总是有许多不自量力的人。我的命就在这里,过来拿吧。”
这世上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人,更多的却是无知的人。好多人的不自量力都来自于自身的无知。
今夜来的黑衣人并不知道,唐易的剑有多快。
不久后护院们闻声赶来,加入战团的时候,这里早已成了修罗场。
“我说过我去去就回,就真的是去去就回。”唐易站在桃树下,把顾思莹挡在身后对她说道。
而唐易面前的黑衣人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他见识过唐易的强大,不是一个无名杀手可以撼动的。
“有我在,就没人动得了她……”唐易认真的对黑衣人说道。突然,身后只觉两团柔软贴了上来……唐易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杂念丛生,小声对身后的蓝衣女子说道:“别闹,正经事。。”
却听她颤声回答:“冷……”
唐易转头看去,才恍然大悟——只见顾思莹精致的淡妆已被水化开大半,露出净洁无暇的容颜;淡蓝金丝羽衣紧致地粘在吹弹可破的粉嫩娇躯上,勾勒出一幅山峦起伏,曲线秀美,又如同瑾瑜般的风雅画卷。令人不由生出一股想要深拥入怀,给予温暖的感觉。
唐易艰难地挪开目光,原来是方才情急之下扑倒了她,却也弄洒了作为棋注的那壶茶,湿透轻衫,女儿家身子本就性寒,如今茶水转凉,自然觉得寒冷无比。一时颇为无奈,只好低声哀求道:“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吧,很快的。”
顾思莹却是低着头,死死抓住唐易的衣襟,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点寒芒袭来,原来是黑衣人瞧见破绽鼓起勇气,用尽全身力气朝唐易刺来一剑。
“来得好!”唐易脚下生根,斜劈一剑,将黑衣人的剑势格偏了些许,剑尖未停,又从下往上反撩了半个“之”字,只见黑衣人鲜血缓缓流出,跪倒在地。
唐易平时见过护院们的身手,倒也放心,便抱起身边这位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的柔弱女子,往她的香闺去了。
为顾思莹去掉耳饰发簪,脱掉鞋袜,略一犹豫,又盖上了被子。这时窗外喊杀声已经少了,黑衣人只怕已是强弩之末,倒也不用担心许多,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顾思莹只是一言不发,一会被窝里又传来缓缓的悉索声,羽衣,月白薄衫,甚至贴身的抹胸亵裤也都一并丢在被子外面,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只露出半张煞白的俏脸。直叫唐易尴尬到把脸别过去。
“我的毒也清除的差不多了。”唐易缓缓道,:“是时候要走了,不然还会有越来越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顾思莹轻咬朱唇,依然没有说话。
“这么多天来,多谢了,思莹。”唐易说着,索性把头转了过来,却正巧看见她抬起头,纤细的眼眸里透着说不出的复杂。
“你……你受伤了?都怪我……”顾思莹看着唐易左肩的一抹殷红,声音沙哑,却平添一丝异样的娇媚。
唐易咧着嘴笑道:“你说什么傻话!认识了这么久,还不值得让我为你受伤吗?对我们我们江湖中人来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你附耳过来,说好的,我输了就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顾思莹声音顿时变得轻软至极,柔情入骨,不禁让唐易心神一颤,一半好奇一半好色地低头凑了过去。
“叭。”
“你的命是我救的,不准随便就死在外面。我顾思莹说的。”耳畔的女子一本正经地低语道,却是徒劳。
因为无比酡红的娇容早已出卖了她。
唐易顿时如遭雷击,心儿狂跳,许久,脸上似乎依然残留着这世上最多情的触感,最深情的温度。
良久,躲在被子里的人提醒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做么,怎么还不走?”
唐易剑眉一挑:“可我好像又不想走了。”
“不行!你要找到面具剑侠,帮我把刚刚的……那个,转送给他!”被子里的人儿大喊道,丝毫没有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的意思。
“一定办到。”唐易嘴角噙笑,关上了门。
说谎的人,原来还可以这么可爱。
唐易出了竹林,一路再无阻挠,几天后就到了开封。
“饮一壶这人间~想斩开这天地也不过一剑……”唐易嘴里哼着兰心的新歌,踏入了慈悲寺的大门。
不愧为千古第一寺,寺内各殿各阁辉宏大气,寺西佛塔林立,果然气派!就连寺内香客也是络绎不绝,竟没有一个能有片刻闲暇的和尚。
唐易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刚刚与香客辞别的小沙弥,拉到身边行了个佛礼,便道:“小师傅,我有要事求见古一大师,还请劳烦小师傅帮忙禀报。”
小沙弥神色微变,还了个佛礼,答道:“真不巧,这位施主,方丈如今正在闭关,如有要事,找住持师叔也是一样的。”
唐易微微一愣,又道:“还请小师傅引路。”
小沙弥微微一笑,道:“施主请。”
“请。”
跟随小沙弥来到了大雄宝殿后,只见大雄宝殿内可谓是金碧辉煌,一梁一柱尽非凡品,正对面立着一尊纯金打造的释迦摩尼巨像,周围守着无数佛灯,莲花台前分立着六个功德箱,以及十二个蒲团。
几个香客正坐在蒲团上虔诚地祈祷,两旁各站着两个大雄宝殿的护持高僧,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并未见到小沙弥口中的住持。
唐易一脸疑惑:“这……”
小沙弥又是微微一笑,解释道:“施主莫急,如今我慈悲寺的住持要暂代方丈职责,加在一起便是整个慈悲寺的所有事务,心力交瘁,实在是力不从心,因此便只有精力见真心礼佛的施主们了。”说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功德箱。
唐易差点跳起来:我说怎么来的路上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亏我一路谨慎小心,原来竟是要破财?!二当家,慈悲寺的这等规矩你可没告诉我啊!
唐易只好含泪掏出仅有的二十两银子,递给了护持高僧,跪在蒲团上还暗自忖度:“佛祖啊佛祖,也不知道这二十两够不够真心,如果不够,日后我让天涯镖局二当家亲自过来给您多带点真心来,您可一定要保佑我这次见到住持啊。”
过了一会,小沙弥就来告诉唐易:住持有请。
唐易大喜:佛祖保佑,原来今天真心这么便宜。
绕了几个僧院,来到一处比大雄宝殿要小上不知多少号的禅房,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檀香味。
走到了门前,小沙弥停住,对唐易道:“小僧不便进去,还请施主自便。”
唐易推门而入,一股浓浓的檀香扑面而来,唐易不由轻咳一声。房内共有三个蒲团呈三角摆开,最左边的蒲团上静坐着一个闭目入定的青衣和尚,中间最靠门口的蒲团上入定的是一个褐袍老僧,最右边蒲团上则是同样是一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白袍老僧。三人中间则是摆着一个冒着檀烟的紫金檀香炉。
听见唐易轻咳,中间蒲团上的褐袍老僧缓缓睁双眼。那双眼因常年在光线不足的地方读经书的缘故而略显浑浊,即便如此,依然掩不住那道朝唐易射来的两束犀利的目光。
“晚辈唐易,见过大师。”唐易上前一步,主动行礼道。
褐袍老僧点点头,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唐易道:“敢问大师,是贵寺的……”
“我乃本寺住持,法号古龙。”古龙大师低眉道。
“不瞒大师,在下受面具剑侠所托一事,要亲眼见到贵寺方丈古一大师方能言明。”唐易恭敬地道。
“方才玄壮不是告诉过你了,古一师兄正在闭关,概不见客。”古龙大师缓缓道。
“事关武林存亡,国事兴衰,唐易不敢大意,愿长住贵寺,静待古一大师出关,还望大师海涵。”唐易双手抱剑道。
古龙大师正要开口,却听身后白袍老僧说道:“小施主……是来送剑谱的吧?”
那声音如佛号低吟,喃喃诵经一般,弱不可查,却又直入人心,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唐易猛地抬头,却见白袍老僧依然闭目静坐,犹如从没开口一般,惊道:“可是古一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