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提议去鬼船找柳红!
那船长老金脑袋摇地和拨浪鼓一般:“先生,你有所不知啊!那鬼船几千年了!早不是咱们脚踩的实地了!那就是个影子!
本来这船上都已经出两条人命了,你们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这要是扣上了谋害高级知识分子的帽子,我这后半辈子就全完了啊!”
老金说的声嘶力竭,看得出小七落水对他打击确实挺大的,这柳红姐也凭空消失,留下半拉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血骷髅,作为这条船的负责人,压力不大也是不可能的。
二叔的第二根烟烧了手,哎呦一声,扔地上踩灭了火。
“老金啊,我明白你的为难,但是我也很为难啊!小红是我带出来的,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留血丝糊拉的颅骨这么个玩应!回去学校责怪下来,丢了职号不说,后半辈子一想柳红那孩子,我也活不出来啊!”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叔相互诉说着愁苦,好半天,船长老金一跺脚:“好!哪怕柳红那孩子有一丝希望,咱们也得救!万一有什么奇迹,七伢子也在那鬼船上,一堆救回来!”
说完话,船长老金又站起来,卯足了劲:“走!豁上了!我这把老骨头葬送就葬送了,得把孩子们救出来!救出来一个是一个!”
就好像上个世纪80年代的英雄电影,临行前做着舍生取义的行令。
那边二叔也站起来,发着誓言,场面一度像英雄告别。
“潘老师,我跟你们也不外,我这船上有把王八盒子,有些年头了,带上它也能防身!”
老金说着话,在储藏柜翻找着,在柜子杂物的最底端,摸出一把生锈的长把手枪,应该就是王八盒子!
“有些年头没用过了!”老金望着枪似乎陷入了回忆。
“金叔,能给我玩玩吗?”第一次看到枪,我的好奇心不必多说。
“小孩牙子玩甚么?弄不好会死人的!”老金一把将枪藏到身后。
“要不是觉得这次怕是回不来了,到死我也不会摸出这老物件。”
老金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我们商量好,便让几个水手帮忙,放下了一张救生用的小木筏!
“给!”老齐从船上扔下两柄长把的斧头,“拿着防身。”
铁斧长时间带在船上,表面也都生了锈!
“老金叔,你们真的要去那边吗?”一个红脸的年轻汉子朝我们吼道!
“不然呢?船上两个娃子失踪了,我不去看看回村怎么交差!”老金朝船上喊着!
那红脸汉子便不再做声。
“活着回来!”
“一路平安!”
“菩萨保佑!”
船员们呼喊着祝我们一路平安!
二叔则在一旁收拾潜水用的器具,忙活半天,让我们穿上!
“二叔,去救人穿这玩意干啥?”我问道!
“你不懂,我看过外国文献,说着鬼船可能是海底暗流引起的,也有说是真的,反正穿上潜水服,有个保障!”
老金听完二叔的话,也默默穿上了潜水服!
这老水手都照做了,更何况我呢?
穿戴完毕,我们三个人划着木筏,就往鬼船方向划去!
“二叔!这竹筏不能扣艇啊?”
海面的浪一波高过一波,一个浪头子打过来就体验回过山车,我不能确定是我们划着船还是随浪飘着!
“扣艇也得挺着!”二叔和老金依旧卖力地划着。
那鬼船瞅着越来越近,上面木板的花纹都清晰可见,只不过年代确实久了,经过海浪长年累月的冲刷,船体上部已经残破不堪,下面也破着大洞。
我很疑惑这船为什么没有沉。
老金抛出钩锁,顺着绳就爬上了鬼船,反应挺平淡,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的。
这鬼船不是影子!
二叔让我爬!
我鼓足了勇气,结果那绳索摇晃的厉害,下面的海水也起起伏伏,爬到一半,四肢像不听使唤一样,就僵在那了!
“臭小子,还是不是个老爷们!”二叔看出了我的胆怯,在后面激我!
那工夫上着学,胆子也是小,不管二叔怎么催,那身体就像面条一样,挂在绳索上,上不去下不来!
有一阵狼头卷过,那小木筏好悬被掀翻!
二叔这回是急了,上去对着我屁股就是一巴掌!
“再不上去我把你扔海里!”二叔咆哮道。
你别说,这一巴掌真有效果,脑子一热,劲也上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好像是什么怒胜思,木克土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当时的我还是顺利爬上了鬼船!
二叔把木筏栓好,一窜一蹬便飞到了鬼船上!
我被他这半百年纪的人一波操作就弄愣了!
“现在的年轻人,缺乏锻炼啊!”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转头环顾这鬼船。
我也环顾四周,这船板上除了破还是破,整个儿一个破烂!
要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二叔打量半天发话了:“这是唐朝的船?”
“唐朝?”我问道!
“小子,你看!”二叔又开始讲经了,“这唐船的水密舱结构,能增强抗风浪击打的安全性。还有这榫钉接合与油灰捻缝技术,能使木料延长,能造大船,在当时其他地区都没有过。再看这船舷置防浪板,形如鹘翅,既可防倾侧,又可掩挡海浪,能保护甲板上的人员与物品安全。最后这在船舷安装四根长长的粗木,用长钉牢固地与两舷结合,称“大腊”。大腊既防外部撞击,又强化船体自身的稳固性。”
说了一大堆,我一句也没听懂,但还是要点头应和!
“那也够久了!”我拍着马屁,“所以这和柳红姐失踪有什么关系?”
二叔这才想到正题,让我在甲板上找,他和老金下船舱去!
要说这破船还能飘在海上就是奇迹!我很怀疑哪天一场暴雨它就永归海底了!
船甲板上结构并不复杂,唯有的两层木制建筑也都塌了架,不过这桅杆还挺立着,好像有某种力量将它固定住了一样!
“二叔,这顶上没人啊!”
我朝船舱里喊着!
没有一丝丝的回应!
“二叔?”
我连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回应?
这时,海面上起了大雾,那雾气渗的人汗毛孔发凉!
我不禁地打了个寒颤,又朝船舱里喊着二叔。
依旧没有回应!
这白雾越来越浓,弄的让人心寒,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干咳了几声,忽的发现那屋里好似有矮小的黑影晃动。
我朝黑影喊:“二叔?是你吗?”
那黑影似乎是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竟消失不见了。
恐惧充斥着我的心灵,雾气即将充斥整个甲板。
我打着哆嗦,往船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