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小环笃定阿康必定答不出来，她仍是有意刁难他。
阿康看着小环一脸的小得意，恨不得现在就进了学，好将新思想告诉小环。
小环见阿康窘迫的模样，咯咯地笑了。等她笑完才与阿康再次问道：“你——学新思想，出师……就是学好了，你做什么？”
问到这个，阿康突然是来劲了，他激扬陈词说道：“吾等热血青年，为救国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小环长于大鹏山上，家国的概念于她并不十分的清晰，便是军阀割据那还是从马道长口中得知。她看阿康说话的时候格外意气风发，突然心生羡慕，她说道：“学校好像也挺好的。”
“我将要到陆军讲武堂进学，等我毕业我就能报效国家。”阿康意犹未尽的说道。
小环从阿康话中抓到了关键词：“陆军？是当兵吗？我师兄也去当兵了，他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小环说着说着就开始想念大牛了，神色也颇有些沮丧。
小环提到大牛的时候，马道长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小环说道：“大牛会回来的。”
小环看向马道长，便是止住了这个话题，随之嘻嘻笑着与马道长问道：“师父，你知道什么是新思想吗？”
“新思想？”
马道长口中反复喃喃自语这三个字，小环和阿康都以为马道长不知道。
他突然面色一改，严厉又带着些惧色与两人威吓道：“新思想是要掉脑袋的！”
小环被他吓了一跳，拍着心口直嚷嚷道：“师父，你怎么吓人。”
阿康听马道长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心中也有些怪异。
马道长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恢复过来，带着解释意味的与小环两人说道：“就是吓唬你们，好好的手艺不学，学什么别人新思想。”
小环是听明白了，她师父未必知道什么是新思想，但却对新思想有极深的成见——这又是什么原因。
因有阿康在场，小环也没有追问。等下回小环想起来再问的时候，马道长却是拿话回避了。
他们在马车上约摸过来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城门外。
阿康想让车夫送他们进城，哪想就是他再多加些钱车夫也不愿进去。车夫说是城里头保安队查的厉害，像他这样拉人被他们抓住，赚一趟的钱还不够交罚款。
阿康还道是自己给的钱少了，还要再加钱，车夫只收了余下的车费，将他们的行李放下，这就是赶车另去拉客了。
阿康没办法，只能拎起行李看着锦城的城门口，同师徒两人遗憾分别。
分别之后，马道长带着小环熟门熟路的直奔肖家。
肖家高门大户，两人经人引路穿过层层院落才见到悟世师父。
小环原本还同马道长对肖家的园子评头论足，这一见到悟世师父便是飞奔了过去，亲昵地直呼：“大和尚！”
悟世师父宝相庄严，他笑眯眯和蔼地摸摸小环的脑袋：“小环，你和师父最近怎么样啊？”
“不怎么好，我们一天差点就只能吃一顿饭了。”小环沮丧地境地如实告诉悟世师父，但很快她的话语又欢快起来，“不过，幸好有大和尚在。”
小环坦率地让人心疼，悟世师父说道：“下回让你师父带你来找我，保管你们吃的饱饱的。”
悟世师父说着从桌上抓起一捧落花生，塞给小环：“拿去吃吧。”
小环欢喜极了，赶紧提起衣摆将落花生兜住，又是一通甜言美语，听得悟世师父眉开眼笑，又问小环够不够。
小环连是点头：“够了够了。”她说着直接从衣摆里抓了一大把落花生塞给马道长，也不管马道长要不要。
“好孩子。”悟世师父赞了一句又道，“去玩吧，我跟你师父说会话。”
“嗯，师父，大和尚，我就在外面。”小环说完，便是蹦跳着跑出门去。
她出了门也没有乱跑，在就门前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席地坐下来开始剥落花生吃。
落花生剥掉粗糙的外壳，内里是红色的花生皮。
小环将花生皮搓了搓，鼓着嘴吹干净了，才将花生仁放到口中咀嚼。
伴随着动人的咀嚼声音，落花生的香气顿时弥漫在口腔之中，伴随着花生仁肉碎粒咀嚼之下变得细腻，生出清甜的好滋味。
小环吃了几节落花生，便是舍不得继续吃了。她数了一遍落花生，还有十一个，便是将它们一把抓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小环按了按略鼓起来的口袋，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
她回头走了两步，见马道长还在同悟世师父说话，她隔空与他们说道：“师父，大和尚，我去园子看看。”
马道长一听，颇有些担心，他站起来往外叮嘱她：“别走丢了。”
“师父，你放心，我记得路。”小环朝马道长摆了摆手，就是一蹦跳到了台阶上。
她这么说，马道长也就放心了，继续与悟世师父继续说事情。
小环努力回想着他们来的路，不过肖家实在是大，她走着走着还是把走迷路了。
不过迷路也不是什么事，找人问路就行了。小环也没因此着急担心。
她走着走着就摸到了肖家的厨房边上。
肖家果然是大户，就是厨房也比别人家要大不少，厨房里帮工的人进进出出少说也得有十几个，就是院子里刷碗洗菜的也有四五人。
小环正想上去问问该怎么回去，却听她们几个一边干活，一边却是说起了主人家的闲话。
由洗碗的大娘起头，她神神秘秘又是得意地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老爷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她这一说，立马吸引了另几人的注意，皆是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大娘等着她讲下去。
大娘颇享受她们期盼的眼神，拿捏了两句这才讲到了重点：“我也是听我们家妮儿说的，她在老夫人跟前伺候。老夫人动了怒，说那个女人不许进家里的大门！老爷还护着呢，可怜太太哎……”
“哼，老爷现在可是司令，娶个小的怎么了。”洗菜的婶子听明白后反驳说，“还是太太得了便宜，能有司令太太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