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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河谷中村落的晴雨予人感观的区分度是远甚平原集镇的。天地之间的自然幻化,交换水与热,像一条往返的河流,挂在天地之间,是除却感官而存在的胜景。平原是横向的截面,或天或地,中间的过程像是被略去。河谷只取其中一支,天地一点,流动只一线,云是在山顶挂着的,雾飘在山腰,山脚则流着河水,幻化便联在其中。天空一旦放晴,被洗过的爽朗则会鲜艳的体现,红红的水,艳艳的花,绿绿的叶,苍翠的山,蓝蓝的天。雨后的天地被阳光照得夺目,悲剧揭幕之时亦是如此灿烂。

马队其余人员,无一人生还。庆生一行人送走庆河后,继续在土石堆里搜寻,挖的越深入,内心就越急切。一夜翻覆了山丘般的土石,没有得到任何好的或坏的回应。

第二天,阳光从山头洒下来的时候,大伙死了心。刚打算折回村,河道之上,寻到一件麻土布织的外套。大家又在河边上下寻了好几遍,没有任何的结果。寻得累了蹲在河边望着腥红的河水发起呆:这河水怎么了,摧毁一切都无所谓似的,不顾一切地在恼怒什么?发泄什么?或者他并没有发怒,只是过于急切,急切奔向向往已久某个远方。而又是什么样的远方呢?为何又要带走一整个马队?这些问题咄咄逼人,让大伙沉默。也许答上,就知道河流的秘密,就能找到冲走的马队。但谁都不知道。

阳光是故意的这般灿烂,像是在迎接暗地里某处的萌发,致以新生的欢庆。

庆生第一个狠下心来:“大伙都回吧!该找的地我们都找过了。这样耗着也不是个办法。”一个人折过身: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心里默默念着。。。。。。

村里庆河已经醒来,看到憔悴的妻子得知弟妹的死,悲喜交加,得知只有自己回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马队在路上的前两天并未下雨,物资采备齐返回的路上,下起大雨,大伙加快速度,打算在洪水到来之前赶回村。谁知路上遇上塌方,庆河走在前,石头压住埋在了土里。其余人被土石冲到了河道里,还没醒来就被山洪给卷走了。

润香的情绪被莲荷的死彻底榨干,得知丈夫和三姑爷再回不来,也不能做出更多的反应。对莲生而言,没有感官直接的参与,这事实倒显得没有三姐去世悲痛。

马队成员尸首难寻,但村里还是和莲荷的一并举行了盛大的出殡。在天显出一丝亮色之前,村民在莲生外公家门前的广场上已熙攘的聚满。在前面的是莲荷的棺木,之后站了一排人,头上包了白色的孝布手里端有一摞摞物品,有衣物,之上有的摆有旱烟杆,有的则是斧子或锯子,是马队成员的亲属和遗物。在之后是礼乐手和村民。大家伙对于马队成员的死,抱有真切的悲痛,全都肃穆表情,也不许孩子们打闹嬉戏。沉抑的气氛,虔诚的心意,使人想起远古人的祭祀,神圣不可侵犯,显示出人内心最为坚毅的信仰。

徐觉民站在石头摞起的高台之上,高喊一声出殡,丧乐响起。莲荷棺木抬起,人们紧跟上,浩浩荡荡的人群河般从山腰缓缓流下,撒开的纸钱,像溅出的水花,在河谷中飘散开来。到谷底,大伙停住了脚步,之前的人顺着山路往梯田之上继续走。莲生随在阿妈身旁,搀着她勉强才能跟上。人群在梯田之上靠山顶的地方停住,开始下葬,阳光从对面山上斜洒过来,梯田水光逸散,刺得山下仰头的人,眼里冒出泪来。哀乐在山谷中回荡,涤荡了村民的心,山谷外的人不曾听见。

在家河田,早晨阳光最先照耀的地方,从此多了一排坟塚。在梯田之上,像一围城墙,护卫着一垄垄迭起的田野,山巅之下,像卧拜的朝圣者,信奉光明的意旨。一年之后,一排坟冢都开了裂,从中间拉开一道口子,草籽,花籽被鸟带入,从坟里冒出一片生机。依村里的风俗,这是极好的征兆,死者的灵魂已经完全超脱,表明死得顺天应命,能及早逃离俗尘的纷扰。

马队的消逝像是一块巨石抛入水中,激起一阵猛烈的动荡,很快就平复了。村里依旧循复着几百年来的生活,平静而安详。

从悲痛里挤出身,润香变得刚强,做事利索干净,男人般缺乏耐心,说打草就去,打上满满不能再高的一背,奋力直起腰,脸上只有用力的表情,难辨情愫。只在一日日的操劳里生活与情感偶尔擦出点点火光,她确实是挺住了,在崩溃与正常之间撑起一根意念,却正常的在危险的高处。庆河失去了双腿,行动不便,莲晔又不放心家里的母亲和年幼的兄弟妹妹,和庆河商量过,两人就搬了过来。

山谷之间陆续下过几场雨,天晴得愈发远,愈发的清透了。天日凉起来,山腰之上肥嫩了一个夏天的叶,渐渐败下来,因为失掉水分,变得佝偻,显出暗黄的衰色。一阵风吹过,被硬得发亮的叶打得啪啪作响,此起彼伏。梯田之上大小孩子在一垛垛麦秸之间流窜,畅快地逮蚂蚱,山谷变得鲜艳而热闹。到了冬天,有的阔叶的林子,就只剩下光溜溜的枝干。青瓦红墙的院落,凸显出来,有种泰然的自得。山腰之上松林照旧一片苍翠,像是剃干净鬓角的男子,干净利落。

入冬,万物衰败,没了花红柳绿对意识的恍惚,更少农事的操劳,村民的世界像是经过了一番压缩,多数时间里都窝在自家院落里。

大清早,太阳都射在对面的山头上,这边村里刚起的的人看了不禁打了冷噤,又缩回屋里,暖暖的再窝会儿。等到家里的女人,做好饭食,送到屋里,一天才算正式开始。这时候太阳整整的将院子照满,当家的懒懒的拖出几根竹子,用砍柴刀利落地片成篾子,在地上薄薄一层,够得编上一个冬天。除去必要的铁器,村里的农具全是竹制的:装鱼的娄箩,打谷子的大竹场,背篓。。。。。。这些器具全都是在冬日闲似的编来,晒着院里的太阳,不慌不忙,灵巧的搭挵,编的却是绵密规整,心绪安然若念佛人拨弄手里的佛珠,佛信之人透出的也不过是这样俗尘的行与式。家里的娃们,吵着让阿爸给自个新编个鱼篓,坐在一边,耐下心看了一会,待门口伙伴一吆喝,就屁颠的去了。冬天里,河水浅,河底石块间时常能摸到河蟹河蚌,孩子们不乏乐趣。

这日,天刚擦黑,莲生从外面打草回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被老远处一个黑影给叫住了。走进了,才看清是庆生,他从莲生身上接过草篓,说正要上她家里去,两人就走了一道。

莲生对于庆生是很亲近的,作为姐夫的哥哥,还算得上是亲戚。小时候,他常常带着她到处耍。只是结过婚后,与她家里的来往就少了,阿妈说是他女人的缘故。

后天家里杀年猪,庆生这一趟主要是上门去请莲生一家到时候来帮忙。

庆河正坐在院里陪着继道玩,见庆生来了,赶快招呼继道给他端凳子。在厨房做饭的润香出来打了声招,叫着庆生留下吃晚饭,又进厨房忙活去了。过了一会儿,外出串门的莲晔也回来了。一大家子人围了坐着开了晚饭。

因为庆生的到来,今天吃饭的氛围显得有些热烈,热烈的事物往往突兀。马队出事后好长一段时间,全家人都不聚到一桌上吃饭,有意在避免缺失的对证。大人们为了维持彼此的热烈而更热烈,氛围变得越加的易碎。

莲生和继道坐在一起,身边卧了一只灰猫,莲生将她抱到怀里,吃着饭,不时给猫喂一嘴。继道大口吃着饭,胃口格外的好。

大人们正聊着关于后天杀猪的安排,好在这话题很有说头,能烧很久。继道听的很认真,小孩子历来喜欢热闹,他抢着让庆生给他安排端茶送水的活,他觉得端个盘子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很神奇气。庆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继道已经十岁,个子已经窜得比姐姐高出许多,眼睛光亮有神,脸上褪去了圆润的稚嫩,显出超乎年龄的刚毅。莲生身体微微开始了发育,红润的脸色下洋溢着青春的活力,黑长的头发,条理自然。庆生摸摸继道的头,夸赞起来。说姐弟两越长越人才,越懂事。这倒是事实。尤其是家里遭了变故之后。莲生和继道在无形中学会顾恤阿妈的情绪,很少吵闹,默默地分担掉里许多的家活。莲生润香想到这点,心里确是宽慰了许多。

吃过饭莲生两姐弟就去找伙伴耍去了。庆生今天吃饭像是尤其的慢,让弟弟弟妹不用陪着,两人就先出去了。就剩着润香等着他吃完收拾。

待两人走开庆生便开了口:“婶子。明日忙完后,你上厨房一趟,就着带些肉回来,腊好过年吃。”

“倒是你叔在家的时候还能吃些。。。。。杀猪的时候从你那割些,赶明年家里都不用养猪了。”话刚说完,就背过身,停了一会收拾起灶台来。

庆生见状,大口往嘴里划着饭,没了声气,吃完抹抹嘴,把碗递过润香去:“眼看就快过年了,婶子年货准备的怎样。倒不如上家里去过吧?”

提到过年润香想起了马队,心里一阵伤心。每年年货多半都得靠马队换回,现今马队没了,这倒是一个问题。庆生倒是可靠,不如让他带个队,到外面把年货换回来。想到这,说:“还不都得靠马队,怎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不如你带几个人去换年货,到底这事不能耽搁。”没等庆生回话她就走到院里打水去了。

润香不是没有想过马队的事情,但唯有以情感上的坦然为前提,才是能致以深思熟虑的。当她慢慢能不被情绪的海淹没时,露出水面的身体才感到寒意。寒意刺激她恢复了思考的意识,但很快又感觉到大气的压力,要重组马队,她必须和阿爸商量一下。

这日,天刚蒙蒙亮,莲生做好早餐,等继道吃晚饭,就随着他一道上外公家里去了。莲生已经退了学,倒不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教受的内容有限,村里学堂历来是三年制的。她养成了读闲书的习惯,冬日里又无事可做,每隔上几天,她就得往外公家里跑上一趟。

一路上继道跑跑跳跳,引得尘土追了一路,把莲生没在一片尘中,后面的扬尘静静的落了,薄薄盖起一层寂寥。走到三姐家门前时,莲生呆呆站了很久,门前的沟里溪水前气不接后气的流着,露出土黄的石块,再过几天就该断流了。门扇被一把大铜锁紧紧牵着,锁眼不知还通不通,晃眼自己已经快一年没进过这屋了,莲生不禁怀念起幼时在三姐家里耍闹的日子,心里一阵难过。生离死别,逼得莲生过早的体会人世的沧桑,只是比起以后欲顾还惧的跋涉倒是单纯的可贵了。门上贴的春联淡成了粉色,过不了多久,就会换上新桃。以前,马队换回大红纸时,都是自己帮着裁好,让外公写好对联,再依依给各家发去的。无论怎样,今年自己是决要给这门上换上新的。莲生暗自想。老远处,继道喊着:“姐!干嘛呢。倒是赶快啊。”莲生赶忙追了上去。

莲生姐弟两到外公家时,上课的孩子们也陆续的到了。外公招呼莲生进屋,让她自己上里屋去挑书,自己去给孩子们上课去了。前一刻屋里还是蒙蒙的一团黑,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的功夫,屋里的浮沉就一粒粒闪现出来。红木书架是比外公还大的年纪,听外公说是他记事便有得了。书架上的书多是古籍,书页已经黄的像是浸过泥浆,对这些书莲生是不大喜欢的,没有新鲜劲。她更喜欢新派的小说。那些马队新换回的书,装帧精美,把莲生吸进一个更广阔的世界。莲生选好一册,在桌前扑了进去。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咯吱一声,门开了,莲生被拉了回来。堂屋里传来外公的声音,“大清早的,上我这儿干啥呢?”

说着跟进来一阵脚步声,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不好久没上您这来了。今天顺道来这看看您。”村里人历来是存着这份心的,但说到门面上来,倒显得有所遮掩。停了一会,又补上一句“后天家里杀年猪,今天是来请客的。”

“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别的事你就说吧!”

“今天确是有事来找您商量,倒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不要过年了么,大伙都在想该是准备的时候了。”

“这倒是。是说马队的事吧。”

“也不全是。但准备年货,却也逃不脱。”语气变得有点躲闪,显然对话的进度不在他掌控之内。

“那你得先讨得润香的应,这事上,也不是全由她做主。但于情于理得要她点个头。”

“这话在理,我今晚就上婶娘家里去探探。”说完,又传来一阵开门声,久久不见脚步声,像是什么被挡住了。

莲生在里屋把话全听了去,晓得问题的厉害,一直没露头。倒是外面散了学,继道闯进来找姐姐,把那声音多挡了一下。莲生被继道拉出来这才看清是庆生。庆生显然也没料到莲生在里屋,赶忙说道:“莲生啊,哥前些天进山里挖了些补药,待会回去你顺道到家里拿了去给你妈顿了,补补身子。”说完就赶忙走了。

今天这幕,徐觉民是早料到的了。马队重组是迟早的事,村里好大久没论起马队,大家都心照不宣。赵家现如今只剩下继道一个男丁,尚且年幼,自然无法继续担当领队,但终究赵家是为村里做了极大牺牲的,谁都扯不下这情面。眼下快过春节了,换年货历年都是马队最为重要的任务,势必会成为一个再好不过的由头。若提起重组马队,他是极力赞成让庆生当领队的。但想不到他倒是先提起了。这不像是庆生的行事风格,他历来没有心机,说话也直白大条。想必是他女人支他来的。心里渐渐地不是滋味起来。

找好书姐弟正准备回去,徐觉民趁着把莲生叫到跟前,让她给女儿带个信,让她吃过晚饭上他这儿来一趟。

莲生带着继道往回走,走得很懒,懒得像头上冬日的太阳。继道依旧是蹦跳在老前面,走上一截就回头望一下姐姐。只是不管继道走多远,叫得多大声,到最后都只得不耐烦的等姐姐跟上,再一个人往前去,像是一条爬在路上的蚯蚓,前后拉扯缓缓前进。以前姐弟两是玩闹的不可开交的。但不知何时莲生在对待弟弟上俨然成了一副大人样:任你在周围闹腾,偶尔配合却很是敷衍。她像是刚刚逃离一个不谙世事的世界,很努力地理解大人的眼光,却是不得要义,尤其是马队出事以后,越发的迷惑了。

莲生刚刚赶上来,继道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指着村头的一朵绿云。

那是长在村头的一棵大榕树,当年老祖宗正是在这棵树的树荫乘凉时发现了对面山上的湖水。长到现在,大得就出奇了,夏天一片绿里就盖了十多户人家,成了全村人集会聊天的中心。到了冬天,这树就落落光了叶,老远看去,像一支巨手,手指擎着天。冬末,气温只要稍有回升,榕树就偷偷抽了绿,冒出红皮包裹的嫩芽,也只在一夜之间。

继道拉着姐姐一路跑了去,已经有人再打了,长长的竹竿像是喝醉了酒,摇里晃荡在树杈间乱颤,还没打下多少,树下的小身子就快被杆子带的倒下。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他放下竹竿回头探了探了,像是防备闯入了者的狮子。见到是莲生两姐弟,才温顺下来:“莲生姐,继道哥你们俩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打黄角芽。”莲生接过他手里的杆子,利落的一阵啪嗒,黄角芽就冰雹一样砸下来。继道赶忙拾起。这东西沾了盐吃也酸的够劲,但劲也大不过孩子们的馋劲,树杈间挥动的杆子渐渐地越来越多……直到兜满了腰包,莲生才停住了挥动。她把手中的竹竿还给了他,突然想起庆生走时的话,问道:“庆明,你阿爸刚让我上你家里一趟,待会我跟你一块回。”说完打发了继道,上庆生家去了。

庆生家就在榕树下,挨榕树最近的一家。当庆生看到走进院里的莲生时呆呆愣了很久,。说庆生没料到莲生会上家里来,倒不如说他险被自己骗了。自己说谎对他而言就像一个骗局,若不是莲生上家里来,这谎也就把自己骗过了去。自己到底说谎没呢,没有,自己只是用一句话掩饰了面对时的慌乱。但是自己是诚心让莲生来拿补药的么,又不是。这样说来,又确是说了谎,他慢慢的羞愧起来,都忘了招呼进门的莲生。刚从厨房出来的女人,润红的脸上堆起厚厚的笑,赶忙把莲生吆进堂屋。莲生坐到屋里,整个屋子还算敞阔,被收拾的干净利落,泥土地上撒了适量的水,潮潮的,刚够压住灰尘。那女人从簸箕里挑出两个柿子,让莲生吃。

莲生一直很喜欢看那女人的样子,但又不含交流的成分,算是纯粹的观赏。要说起来,女人也算不上是实在的美人。头发不紧不松的贴着,圆盘子脸,略显丰满的农妇体型,瓦青色的素装,朴素大方,但偏偏头发又是稀罕的栗色自然卷,身材比例恰到好处,尤其是眼睛,一阵风过,就能流转出一种韵味。传统的庄重,让人生出亲切,流转的韵味则添上了几分神秘,整个人变得耐看起来。

庆生哥结婚那日,莲生就静静的坐在新娘子身边,只看着,眼里伸出一只手,抓了半天,却是怎么也看不透。总之,这女人的美显得有点让人难以捉摸,不安稳,有方向。村里人对她有莫名怨念,人可貌相,在这样的遗世村落里倒也可行,事实上她确是富于心计的。

她让莲生先坐着,自己到院里让庆生打柿子去了,说是等会让莲生带回家去。趁机问起庆生,杂见了莲生会呆成这样。庆生道出原委,她倒是不气,笑了笑只说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把药给她不就是了。她若是生了气,那还可道她小气,连上她让庆生去赵家和莲生外公的试探,就算是善于心计的。关键就在于她的温顺,像是在贴实的泥土里蠕动的蚯蚓,不经意的松动,却引导了树根深入的方向。包括那个试探的计谋,亦是这般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指使或命令,所以她却又不是工于心计的。

最后莲生回家时,手里还是多了一兜药材和柿子。刚出门,那女人赶忙追上来,叮嘱道:“明天你跟继道可得早点来,我让你庆生哥给你们生火烤肉吃。“

“知道了。李玫姐。”说完,莲生就回家去了。

莲生回到家时已是晌午。

润香和莲晔两母女正忙着垫圈。莲晔从圈楼上丢下一垛垛稻草,莲生帮着把稻草拖到圈里,润香接过稻草,把草绳解开,一层层均匀的铺上,先铺的和牛粪和在一起,慢慢把水吸干,之后的就稳稳垫起来。家里养的牛很多,所以不多久就要垫一次圈,莲生一边帮着,一边把外公的交代跟阿妈说了,也提到了遇到庆生哥的事。润香听了急急垫完圈就去了。

润香走后,莲生把补药洗捡好,从梁上解下一块腊肉,用土锅满满顿了一锅。微火慢慢炖着,腊香味混合着药香味,满满的溢出一屋子。就在继道快等不住时,润香回来了,出乎意料的,心情很愉快,像是彻底摆脱了什么。继道莲生也就高兴起来,应该说高兴恰当的表现了出来,他们的情绪已学会很懂事的配合阿妈来表现。

明天他们可得早起,上庆生哥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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