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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太过抽象的事物往往需要缺乏的感受来印证必要性,因而小孩从不会把精力当成一件消耗品,更不会把睡眠和精神联系在一起。莲生和继道正是在这样饱满的年华里,他们整夜都念着明天的热闹,像是玩着躲猫猫的游戏,把眼睛不耐烦的闭上,期待着眼睛一睁开,黑夜就躲了去,露出白天。事实上,黑夜确是躲猫猫的高手,当他们睁开睡眼天已经作了白。

莲生继道一边穿衣服,一边摇着阿妈,说今天这样的日子阿妈居然还能睡得这样安稳。

润香起身从大柜子里取出一件蓝色棉坎肩,一边往身上套一边笑着说:“又不是急着去赶考,猪在圈里都还没醒呢。”

莲生嘟起了嘴:“再不起,待会猪醒了,阿妈就比猪还懒了。”

“看你这丫头,这嘴都不知跟谁学的,这样不饶人。”润香用手轻轻在莲生额头上按了两下,“你两先去吧,阿妈待会就来。”

两姐弟如临大赦,叮嘱让阿妈赶快,话尾还没出,人已经出了门。

润香从井里拉上一桶水,冲到大木盆里,认真梳洗起来。木盆里的水映出影像,许久没有这样端详过自己,看着倒影她有些恍惚,自我感知慢慢聚拢来。很多时侯人对自己的感知要由外界的关注为触因,她今天重新恢复了马队当家女人的风度,亦如当初村口在众人之前迎接马队时的庄重,只是今天她的庄重是为了迎接一种浩大而难以抗争的逝去。

她把手伸进水中,像是伸进了被窝,暖得她舒服的搅动着,影像在水波里荡成粼粼的一层层,捞不起也无法毁得再彻底,她有点怯意,她难以把握,难以把握这水,而非水里的倒影。

润香到庆生家门口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门口大土灶上一口大锅上里水还冒着热气,旁边一张长木桌,被淡血水浇得湿淋淋的,老远就闻见一股子腥味,显然猪已经杀好了。

院子里,一张大木桌上,庆生用大刀分割着猪肉。莲生和继道在旁边看着,见到阿妈来了,莲生赶忙上前去兴奋说着杀猪是猪的吼叫是多么的大声。继道则说莲生是个胆小鬼,杀猪时都不敢看,光听猪吼了。

庆生分好肉,挑了一块里脊,用刀片成薄片,交给给莲生姐弟。庆生家后门出去有一块菜园,前面一块菜地的菜刚好被拔光。继道拾了根木棍刨了个土坑,莲生去拾了些柴火,姐弟两就撅着屁股烤起了肉。

猪肉就撒了些盐巴,包在边上随手撇的菜叶里,丢进火堆,姐弟两一人手里一支木棍,在火堆里扒动,莲生怕火骠到头发,隔得老远,手一试一试的往前探,上身却一直往后让,怕生生的。继道则不管不顾,就快要扑到火堆里,压在火焰上,脸被烤得通红,炭灰扬起来,手不停地擦脸上的汗,抹得像花猫。最后莲生烤的要么是半生不熟,要么就黑成了炭,继道从自己烤的分出一半给了她。待吃圆了肚子,还剩的莲生用菜叶捧好,送到厨房里给阿妈吃。

按照村里的习俗,杀猪当天早上是不请客的。亲友一大早就来帮忙,忙完之后,想吃什么菜自己炒几个,吃过就算开始待客了。莲生两兄妹还没吃早饭,肚里早被烤肉填满了,撑得一直打饱嗝。

太阳越村头大树的条封,缓缓压缩了树影,院子慢慢暴露在阳光里。榕树芽褪掉的嫩粉色芽包,一阵风吹过,纷纷扬扬落得漫天,继道没命的的追逐着,像是春日里的一株绿苗,伸出稚嫩的叶片,颤抖的接住一朵白云。人来得越来越多,莲生刚忙止住继道,别让他撞了人。那边庆生烧好水,继道就在桌围忙起添沏茶水来。

待人慢慢积满院子,就开始正式待客了。

朱漆木桌,八张,两两迎面摆开,宾客三方围坐,中间空出一条道来,只听数声锣响,大号、唢呐齐鸣,庆生请上徐觉民。围坐着的宾客全把眼光聚到台阶之上的徐觉民身上,所有的期待逼到一个点上,却意外的扑了个空。

徐觉民挥手示意乐队息声,郑重的意味使得大家都严肃起来:“乘着大家伙都在场,今天有个事儿先要和大家伙商量。“他停了停,清了清嗓,接着说道:“转眼要过年了,大家都急着办年货,咱们是不是重新组个马队?”

底下话语掀成了一阵浪,在浪尖之上的徐觉民用威严在声浪里劈开一条道:“觉得谁能胜任马队领头就说出来,表态通过的就当选。”

接下来下面又是一长段的议论,但像是在草原上群马间的扬尘,只在内部肆意的飞腾,马群之外便是跌地覆灭。议论热烈的进行着,只是结论怎么都难以烤熟。在一片胶着的意见泥淖中,一个声音果断的脱离出来:“我觉得庆生最合适。”

大家的眼神循着声音望过去,润香不慌不忙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刚才的提议里走出份量。人声渐渐灭了。这个当家的女人身上还苟延着威信,够得定夺的量。大家伙纷纷表示赞同。对润香迫不得已的回让,保全的是一份俗成的信奉,像是明知雨雪的成因,还保留祈神的习俗,是为前往的难测而保留的退让,透出人的寻根情节。算得上是对逝去友好的清算,连着的还有一丝情谊,就能往返自如了。

长久来,把润香压得苦的,并非是丧亲的悲恸,而是一种源自无形的巨大的力,离马队出事的那个点越远,这个力就越发的强劲,且不止是压着她,还施与向前的推力。她陷入了迷茫,难辨方向,所以她停住了,像一个小小的旧门闩,死死的抵在一扇未知的门后。直到昨晚,阿爸的一句话把她解救出来:“是时候了。就像祖上,放出沉寂了千百年的湖水,现在需要开挖梯田了。”

这最后的定夺打破了一种恒久的平稳,润香把马队彻底的交与了未知,她知道会有掌控马队的力,只是这力是什么,她不知道。

新的生命在欢庆声中诞生了。只是作为接生的润香,却陷入了一阵虚空,压在她身上的使命感被抬走,她的生命变得轻若无了。

只是家河田已彻底陷入了任由摆布的时空。

欢闹的礼乐再次响起,进入正题。两位“跳菜”大师从厨房里相继而出,头顶托盘,手里也撑着托盘,托盘被菜碗铺满。在忽高忽低、忽急忽缓的音乐声中,挑菜大师一前一后,一摇一晃,随音乐节拍,迈着轻柔而敏捷的步子,缓缓入场。两人一边跳着舞步,一边在脸上做着怪相。莲生和继道把师傅轻松而优美的舞姿学得滑稽可笑。这个延续了千百年来的习俗,今天有了个别的意义。庆生心里回荡着一片得意,他洋洋眯起眼,不觉嘴里呓语一片。润香眼中这场景却不知被什么拉远了距离,人影浮动,像是盛大的祭祀,心直往悲戚里掉。

马队办年货的时间定在三天以后。

这三天无异于村子度过的百年,只是在庆生和润香的身上动了明显的手脚,至少庆明和莲生觉得。

在河谷的里头,顺着山的形式,里外拐上几次,密密麻麻的红色便扎进眼来,庆明就欢呼起来,回头招呼继道,继道追着两人一溜烟就前面去了。庆生和莲生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自从在徐觉民家里碰上莲生,庆生再面对莲生是就十分的放不开了。这个憨实的汉子第一次感觉到心虚,尽管是鸿毛般的谎言,一旦在他的世界里飘起来,就会令他失了重心。他一直慌乱的沉默着。

莲生先开了口:“叔。你看那片木棉花多好看啊。”

“嗯。很热烈的。以往都不觉得的,大冬天里,很不相称呢。”庆生说道。

“怎么不相称呢?木棉不就是冬天该开花的么?”

“说的也是啊。只有本该如此,哪还有应该如此一回事呢?”

他抬起头,看看那片红,手在顺着莲生头上亲了亲。

莲生显然是觉得这对话无聊极了,不打算继续下去:“叔。你先去山里挖药吧。不用跟到木棉井了。到时候你挖完药就直接回,我领着他俩。”

木棉井就在那一大片的木棉树林间,是由一眼泉用石块围成小池塘。池中央的泉眼汩汩往外冒水,冲起半腐的碎屑盛开似的先向上再往四周落。池边的一棵榕树,群蛇样的盘根露出来,伸到水面之上,好幽僻的境地,如果说家天河还有着烟火的气息,这地方算是对世事不闻不问了,洒落的至多只有孩子们的欢笑,他们总是不时来问候他,而他也默默地融入他们。

两人分了道,莲生继续追着往前,庆生则往山上去了。趁着还有点闲时,他打算去山上挖些药,就这次出去可以多换些年货。

日落时分庆生已经回到了村,一天的功夫他挖了一背篓的药。他走到村里的大榕树下,放下背篓,背靠树干坐了下去,他打算等着庆明到了一块回去。

他倚着榕树,身子彻底的松下来,手顺着丑陋的老树根摸到微湿的土,竟然觉得有些许的温暖,温暖顺着手慢慢浸染全身。老远看上去,老树就又生出了一条根,扎进土里,不慌不忙的汲取大地的精华,如此源源的不断,他十分快意的舒坦了。

当上领队的那天,他真是得意的快要飘起来,但高兴的浸透一旦过去,他就陷入了无尽的焦虑。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月上当头,他独自走在河边,月光粉末般洒在河里,水流像是一缕缕银丝,轻轻的招摇。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的低语,他把耳朵贴到水面之上,却只剩一阵沉默。分明是水里传出的声音,耳朵一旦贴上却又不见了声气,回抬过身,这声音就又回来了,连成了一条,老远传来,飘飘荡荡经过,又浩浩荡荡响下去,庆生被这声音惊了一跳,这河像是活了过来。

他蹲下来,手伸进河里,轻轻捞起一片月光,就在凝视的瞬间,河里突然冲上来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猛的一拖自己就跌进河里,而河里的身躯却一纵身上了岸。他的眼睛陷进了一片流光,试图从河里站起来,只是觉得用不上了劲,双脚似乎被什么绑在一起,一看,双脚变成了鱼尾。双手退变成了鳍,一摸身子,一片粘腻,完了!自己变成了一尾鱼。在快被水冲走的一瞬,透过水,瞥见一张熟悉的脸,是赵明河,一瞬间又变成了徐润香。顺着河水往下流,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更要命的是,他难以呼吸了,水流是这么的急,他张大了嘴,却吸不过迅猛的流势,急的快要脱离开空间的交错,没有空气。

最后,他窒息了。

当上领队的当天,他的焦燥是没有原因的,或者说这原因广大的超出了他的感性理解,而做了这个梦后,梦成了他焦躁的缘由,他总觉得这梦有着启示,但又难以知晓。

焦躁,多半是对时间的感知,他对于时间的感受更加的敏感了,超出了空间,而又等待着空间的填补。当光线慢慢从山头上褪尽,他又开始焦躁起来,这么晚了,庆明还不回家。

山坳里暗下来,天就显得透亮了。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就往村口去了。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头大黑熊,喘出一股股白气。

刚到村口,远远地就闪现出三个小黑点,黑的看不见就到了跟前,只辩声气:“阿爸!你怎么还不回家。”

“还知道要回家啊!天都黑了,你阿妈该多担心。”庆生不得好气。

“阿爸!你看?”说着手里捧出一片红火,扑腾的小眼睛闪着光,“我们可是用石头冲了好久呢,回去让给阿妈做菜,她就不会生气了。”小脑子转的很快,想将功折罪。

庆生张大了嘴,但仍不住的往大里扩,眼睛睁出狰狞的神色,像是搁浅的鱼儿,啪得一下就把庆明手里的木棉花打落了:“净做这没用的。我可等了你好久。我等不了了你知道么?”交代莲生姐弟俩赶快回家去,拉起了庆明就往前走。

路上庆明的哭叫声渐渐走远。

回到家,莲生和继道却受另一番的对待。

他俩背着手,把一抱木棉花反抱到背后,生怕被阿妈发现。阿妈正坐在院子里打着草绳,手熟稔的撵着,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月光,幽静安然,像是陷入了一种沉溺,但洞擦力却又是十分的清醒。两姐弟被叫到跟前。

“背后藏着什么呢!有什么是阿妈不能看的么?”

背后的手慢慢伸出来,有几朵抓不稳的,“啪”落到地上,谁没说话,不安的等着。

润香弯下腰从地上拾起木棉花,抚了抚继道的头,笑着说道:“赶快放到灶房的簸箕里,明天洗了,给你们顿腊肉”。

两姐弟放下心来,正想走开,润香又故意的夸下了脸:“又上木棉井耍去了,下次早些回来,都不顾天日的。”手往两姐弟的屁股上怕了两下以示惩罚。

“知道了。庆生叔今天挖药去了,我们随他一起去的,还有,庆明也去了呢。”继道回答到,搬出了庆生作挡箭牌。他觉得阿妈大惊小怪,反倒有点生气了,“庆明还被庆生叔打了呢。”在口中吐出的白气的配合下,真有点义愤填膺了。

润香停了一下,把继道揽到怀里:“你庆生叔是着急啊,那么憨实的人,禁不起这样的急。”说着用手在继道脸上轻轻揉了揉,继道却感觉像被一块老树皮狠狠在脸上擦了几下,火辣辣的。

那边放下木棉花,莲生就端了个小凳子,傍坐阿妈边上,说:“阿妈。我替你梳梳头吧。”灵巧的小手解开阿妈的辫子,阿妈的头发就瀑布一样垂在了背上,莲生已经好久没有替阿妈梳头了。

马队出事前,她每天都会这样搬了小草敦跪在上面,轻轻撩起阿妈的头发,挥着木梳,一遍又一遍的梳着,马队出事后的很长时间里,阿妈却失掉了这种等待的状态。她想到了庆生叔今天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段时间里阿妈留给自己的似乎就是这样一副,这使她有些自责,脑海里立刻逼出一副悲痛的表情,阿妈现在总算是恢复过来。她终于能安然的替阿妈梳头了,她发现阿妈苍老了许多,头发像是浸透了月光,竟花白了大半,耀得她眼里泛出一片模糊,阿妈是太苦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头发就白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像是旺盛至极而突然颓谢的。在庆生家请客的前夜,润香卸下了这一盘长发,长久的抚着,陷入了遐思。这盘头发当初给了她多少别人艳羡的称赞,黑亮的耀眼,粗密得想像块黑布。少女时,有多少人躲在河边石头的背后偷偷看她用头发拂动一汪清泉。赵明河第一次从石头背后出现时,她是多么的羞怯。这么多年它在头上盘出的是怎样的庄严肃穆。而今它们都去了,被时光漂净,成了这样安然的颜色。

从此后的更久,她长久的停留在了一个空间,在时光的流畔,注之以旁观的冷眼,哪怕当她再次尝试改易时,也只是溯流而上终又徒然的了。

然而这也赋予她旁观抽离的智慧。

这种智慧最早是在庆生带领马队出发的那天被证明的。

也就是两天以后。润香随着众人在村口给马队送行。

初升的太阳光投到梯田之上,村民齐齐的望过去,静默一阵仪式完成,马队就出发了。人群还停在村口,马队却是越走越远了,大伙都显得有点兴奋,改变带来期待。

润香往对面山头望着,晨雾地在山腰上逶迤,淡浓相宜,像一条条玉带路,通向更深处的迷茫之地。润香的眼神踮起脚尖,溯到深处,飘渺之像是中躲藏着什么,隐隐几个黑色的轮廓,缓缓的飘着,像生怕打扰到云雾的悠然,润香好奇地等着它飘出来。冷不防,阳光一瞬间就压下来,千丝万缕,捅破那层白油纸,现出一头壮实老水牛,农人轻巧挥动手里的绳鞭,不紧不慢的跟着。牛拉着犁哼哧哼哧整理着闲散了一季的黑土地,锋利的铁犁,泛着冷光嚯的就钻进地里,闷头往前,泥土就哗哗的像水一样往两边流,藏在地里的玉米秸干被带了出来,星星点点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更加黄灿灿的光,润香眼里流光溢彩,她像看星星一样注视着,眼里不断地涌出亮点,密密麻麻,恍恍惚的铺成一片金,她长大了嘴巴:“对面山上的土是金黄的。”

大伙听了,一阵哄笑,但还是有人忍不住望了过去,除了王老三家的正在犁地施肥,就剩黑得一动不动的土,心里依旧落下些许失望:“嫂子什么时候学会说笑了?”

“不信你来我这地儿看”,说着润香拉过那个嘲讽的人站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人抬起手挡在眼睛上方,眯起眼睛看过去,立了一会,他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另一只手也往眼前遮,生怕是被阳光迷花了眼。一边的人等不住了,一把把他拉过一边,一会嘴里吐出几个字:“金色的土壤。。。。。。。金色的。。。。。。金色的。”

大多的人认为那不过是被阳光着色的缘故。

但到了第二天,人们再站到同样位置,在同样时间望过去时,只是一片不动的黑了。无论以后人们多少次尝试,再没有看到过那片金色。直到多年后的一声巨响之后,村里人还依稀记得,有谁似曾说过对面山上的土是金色的,这件事因而变得亦真亦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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