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记第十一页:
按照别人规划好的道路前进,
也许方便,
却失去了生而为人最宝贵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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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间:2015年9月17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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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芳的话语越发的难听,一旁的柳晔却听的愈发恼火。】
【阳暮的母亲,面前这个看上去精干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股脑的将一切的过错推到了阳暮的身上。】
【柳晔终于明白为什么阳暮会变成这样了。】
【但……】
【这是别人的家事,她本无权干涉。】
【“你想听我说什么?”】
【阳暮脸上伤口破裂,鲜血渗出纱布,但他却笑得如此灿烂,只是眼神依旧如同一汪死水。】
【他也许真的已经死了。】
【阳暮看着曹子芳,一字一句的回答:“也许我和他们真的没什么区别。”】
【“也许我最后,真的会变成你嘴里的那些大侠、混子、臭婊子。”】
在阳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晔就意识到不妙了。
曹子芳被阳暮噎了一下,再度举起手朝着阳暮扇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没能落到阳暮脸上,而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柳晔一把抓住。
“到我身后。”
柳晔把阳暮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而曹子芳眉头微皱,像是才注意到柳晔一样,用力把手抽了火来,看着她开口:
“你干什么?”
“《未成年人保护法》明令禁止对未成年实施家庭暴力。”柳晔看了一眼阳暮。
【他脸上伤口刚刚结痂不久,就被曹子芳这几巴掌山破,鲜血染红了缠绕的绷带和纱布,很快又染红了阳暮半边的面庞。】
柳晔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但是面前的曹子芳则依旧冷若冰霜。
柳晔咬着牙开口,“您是就此停手,还是继续这样打下去,然后跟我到警局里喝杯茶?”
【怜悯……】
【还是同情?】
“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曹子芳面色更加阴沉。
“我看您反正也不把他当人看,也没心好好照顾他,不如把他交给我,我来照顾。”
柳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她还是开口了。
【怜悯。】
【还是同情。】
“好啊!”曹子芳嗤笑一声,转身回到客厅,拿起了自己的包,“这种垃圾东西我养着也没意思,你要就拿去好了。”
【就像是把家里的狗送人了一样,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留恋。】
【不……或者说……】
【也许养只狗,都比对阳暮有感情。】
“喂?”正巧这时曹子芳的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立刻说道,“嗯,是我,曹律师,对,城北的案子?来我事务所,我十分钟后到。”
说完她便拎着自己的包,挤开了两人,快步离开,逐渐远去。
“这样的人当什么父母?”柳晔咬牙切齿,“还是个律师……没见过这么的……”
【“至少在骂人这一方面,她不是很好的展现了她应有的口才了吗?”阳暮抬手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鲜血,“真好啊……”】
“好什么?”柳晔抓住了阳暮的手,拉着他走进屋子,“乖乖坐好,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
【“为什么不好?”】
【但阳暮却反问到。】
【“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着,去接触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拥抱那些我不喜欢的灵魂,成为那些我不喜欢的人……”】
【“我从没有自己的思想,我从来都只是,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
【“但现在我破坏了一切对我而言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为什么不是一件好事?”】
“……”柳晔脚步顿住,咬着嘴唇,鼻子有些发酸,“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你愿意相信我。】
“我只是觉得应该有有个人跟你道歉,”柳晔怜惜的看着阳暮,伸手轻轻捧着阳暮的脸,“我不曾经历那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所以也不能对此感同身受……但我至少……至少我觉得,有人跟你道歉的话,会让你好受一些。”
【怜悯……】
【还是同情……】
“……”
【阳暮轻轻推开了柳晔,来到了一个隔间门口,“就这样吧……”】
【“我想一个人稍微待一会儿……也许几个小时。”】
【“谢谢……”】
【我期待和你再见。】
“你的伤!”柳晔刚想要在说什么,但是【阳暮】已然步入那个隔间之中,在他步入隔间的刹那,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全部支撑的力量,重重的倒了下去。
柳晔连忙冲了过去,可是隔间的门轰然锁死,任凭柳晔如何拍打都无济于事。
【而在隔间的门合拢的那一瞬间,整个隔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一种让人心寒的寂静。
外界的一切声响都被隔离,唯独这隔间中的声音清晰到令人恐惧。
更何况这个隔间黑暗无比,在这种没有光明的狭小世界,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生物的其余四感将会被无限放大。】
【这里是名为Anechoic-Chamber——
无音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