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劳烦公公一件事儿——”
“不敢——”汪至等着皇帝的下文。
“朕希望向你借几个人,专门刺探情报的那种。”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惦记别人的还是终归不如自己有。借几个人,专门组建一套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才是正道。
至于汪至的耳目,汪至都已经效忠自己了。只要汪至为他所用,他和汪至的情报就是共享的,而且还是单方向。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稍后就把人送上。”
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但是雨水还没有掉落半点儿。就是这种暴风雨即将来临而又未来临的时候,最是让人心烦。
林松坐在红木朱漆的座椅上,上面雕刻着繁复细腻的花纹,工艺极其精湛。
但林松无暇去欣赏它巧夺天工的工艺,他现在只是觉得这椅子坐久了,屁股好似已经没了知觉。
果然,即使来了这么长时间,他依然无法习惯这椅子。
可惜古代没有沙发,不过可以改明儿吩咐人填一个明黄色的软垫子,好缓解一下这个问题。
“呼——”
高高的的殿门被人从外边儿推开,汪至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身着青灰色的太监服,但看其走路的姿态——小心翼翼,但又不是宫中常见的那种害怕得罪贵人带来惩罚的小心翼翼,而是一种行走于暗夜之中,不想被人发现的谨慎小心。
再观其眉眼,鼻子挺拔,眼神锋利,身形挺拔。
这宫中大多数的宫人,不是今天给这个行礼,明天给那个跪安,时时刻刻几乎都恭着身子,背挺直了的,实在是罕见。
这人,看其形,观其貌,应该不是宫里的太监。
“参见陛下——”
“平身吧。”
两人遂起了身。
汪至微微前倾了身子,眯起眼,开始向陛下禀报。
“陛下,这是宋引。”
“见过陛下——”
宋引跪下,行礼。
林松接着听下文——
汪至接着介绍起了来人。
“这人算是老奴的心腹,精通于消息探听,耳目灵活。今日特地引荐给陛下——”
办事儿还真是快,林松心想。
“你先退下吧,朕亲自跟他聊聊。”
汪至领了令,退出了殿内。
“宋引——”
“属下在——”
“朕想建立一个情报机构,作为朕在朝中耳目,最快多长时间可以初步建立?”
宋引思索了一下,这可是一项庞大的工程,涉及到金钱、人脉、关系、人员……各个方面。
谨慎起见,宋引先问了皇帝一个问题,“不同的情报机构所建立的时间不同,具体需要多长时间,还要看陛下到底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情报机构?”
这个问题还真得仔细想想,林松暂时也没有什么思绪。他眼珠子一转,勾起了嘴角,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如果要建立一个和汪至差不多的情报机构,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
汪公公的情报机构倒算不上什么机构,顶多算是人脉。但就是这人脉,关键时候也是能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的。
汪汪汪的人脉从他入宫起,一直到现在做到大总管这个位置,只怕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远非一朝一夕之功可以搞定。
“陛下,这个恐怕很难。汪公公的人脉主要集中在后宫,对前朝也有密切关注。可以说,但凡这前朝后宫有些风吹草动,汪公公很难不发现。如果想建立起类似的人脉,少则三年,多则数十年。”
这么才?
林松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既然如此,只能选择最重要的。一般情况下,朝堂大事主要由那么有数的几个大人物在把握走向。大人物既然是大人物,也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只要盯住他们,再从他们那里获得消息,岂不是比自己更省心省力。
“如果只需要盯住朝堂上三品往上的官员,外加后宫的动向,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诸事顺利的话,最快也得一年。”
一年——这个还可以勉强接受。
“朕就将此事交给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陛下——”宋引站在御前,好似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何事?”
“属下还没有资金和人。”
林松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要啥没啥。没钱没人,这可怎么整?
不对,他现在好说歹说也算是个皇帝,不应该这么穷。国库里倒是有钱,但是那是被整个朝廷官员盯着的,动不了。
林松摸着自己坐的上好梨花木雕成的椅子,打量着自己案牍上千金难买的上好徽州石砚,看着眼前的汝窑骨瓷……
这些东西好虽然是好,也值钱,但是都是有来历可查的东西,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反而得不偿失。
再说,就算他冒险去卖,宫中的东西,也不是谁都有胆子收的。
林松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些念头。
一般皇帝除了国库外,都是有小金库的,就像丈夫背着妻子存小金库一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小金库?
这个以后还得问一问汪至后,才能再做打算。
“钱财之事,你暂时先不用着急,朕自有办法。”
总之得先稳住宋引,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胎死腹中。
“你先去找汪至,在他哪里先拿一部分启动资金。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至于人就更好弄了。”
“拿到钱后,你先去民间找寻一些家中贫苦吃不上饭的孩子,将其买下。”
虽然买卖人口是错的,但是林松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然后找一些专门刺探情报的人,训练这些小孩儿,作为情报机构的储备人才。”
“如果这样做的话,一年内势必无法完成。”
孩子的训练培养都是需要时间的,宋引想,如果按照皇帝所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事。
林松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眉头微皱,心中快速思考。
“你暂时先按照这样做,同时,朕再拨你一笔资金,你用这笔钱去收买那些重要官员家中的丫鬟,小厮。如果不能用钱收买,你就威胁他们,要去告诉他们的主子,他们有二心。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朝中每个要员府上安插进我们的耳目。”
宋引仔细一想,觉得可行。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后宫这部分该怎么办?
后宫又是特殊敏感之地,作为外臣,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面露难色,道:“陛下,这后宫方面……”
“后宫这方面的事,你暂时先缓一缓,以后再说。”
毕竟还有汪至在林松身边儿,在后宫探听消息,汪至已经够用。现在本来宋引这边就缺少人手,还是先缓一缓,以后腾出手后再做打算。
“是——”
宋引领了圣意便退出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