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内。
“孽子——”
“爹——”杨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杨骏这个样子,连忙跪下请罪。
“我问你,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在街上抢了一个叫阿花的女人?”
“阿花?”
他平日里抢的人多了去了,乍一提这个名字,杨远还真得在脑子里好好儿想想。阿花,阿花,阿花……
他想起来了,这个阿花,不就是上次他在街上抢过来的一个农家女。不过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女人,父亲今天怎么问起这档子事儿。
“是。”杨远答道。显然,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问你,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杨远露出一个猥琐的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流的事儿。
杨骏一看这个孽子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恶,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东西。
“我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我。”杨骏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黄家村儿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黄家村的事……”杨远一头雾水,“黄家村的事是什么事啊?”
“你这孽子,还在给我装傻——”
杨骏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杨远的头砸了过去。
杨远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自然是半分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的,就挨了这么一下。
“爹,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别打了,别打了……”
“你说得可是真的?”杨骏还是不信,怕这孽子瞒着自己,到时候要是露馅儿了,他就是想出手也来不及了。
“儿子哪敢骗父亲,真的,自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杨远唯恐父亲不信。
“你可曾派过人去黄家村?”
杨远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遭子事儿。他平日都只顾得去斗鸡走狗,花眠柳宿,哪里还记得这些小事儿,现在也不敢太肯定。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好像有这事儿。”
杨骏一听,心直跳。
“你还说黄家村的事儿不是你干的?”
“爹,儿子冤枉啊。您一直在说什么黄家村黄家村的,但是儿子根本就不知道,黄家村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黄家村被人屠村了,你不知道?”杨骏看自己儿子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再结合他平日的秉性,心中也有点儿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屠村——”
杨远大惊失色,“爹,被人不了解儿子,难道爹还不了解儿子嘛。你也知道你儿子平日喝喝酒,赌赌钱,睡睡女人还可以,屠村这种事儿,儿子是万万不敢的。”
“那你派人去黄家村干什么?”
“为了去给阿花家下聘礼。”杨远看见阿花长的水灵灵的,容貌也不错,于是便见色起意,当街就把人抢了回去。然后食髓知味,准备纳了她进门,便派人去她家下聘礼。
杨骏听闻他所言,没错,这前面的倒和那老妇人所说的对上了。
“然后了?”
“然后那群刁民不识抬举,把我派的人都打了回来,阿花也没有回府。正好,接下来我又碰到了凝香,便对阿花没了兴趣,也就没有再管这件事儿。”
“凝香是谁?”
“春风楼新来的姑娘。”杨远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父亲早就知道自己的风流韵事,但是实打实的问起来,他还是要脸的。毕竟,这些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你——”杨骏一拍桌子,都不知道说自己这个儿子什么好。不过,现在也不是管这些琐事的时候。
“我问你,你后来有没有再次派人去黄家村,有没有派人去杀了全村,有没有想霸占哪里的土地?”
“没有,没有,没有……”
杨远现在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些事儿,他可一件都没有做,怎么就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了?
“你那天派的那些人去?”
杨远道:“是全德他们。”
“来人,派人将全德,连带那天一起去过黄家村的人,都给我带上来。”
“是。”
仆人领了命令,静静地退出了房门,唯恐老爷迁怒到他们这些下人头上。不一会儿,房中又只剩下杨骏父子二人。
“父亲,到底是出来什么事儿?”杨远虽然一回来就被父亲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顿,但对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儿,还是不知晓的。
杨骏得知可能不是自己的儿子做的以后,心情也不再那么急躁,平静下来,将进入所发生的事说予了他听。
杨远听完,一下子失了神儿。遭了,他被人诬陷了屠村这种大罪,一旦被人敲定,他该怎么办?好不好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
只要想想,杨远就觉得,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他整张脸白得跟只冤死鬼一样,手也在轻微的有频率的颤抖着。
杨骏一看儿子这怂样儿,就来气。不想再看到这糟心的玩意儿,便让他离开。不一会儿,全德他们被带来了。
一问,和刚刚儿子说的差不多。杨骏那颗从朝堂回来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只要不是他儿子干的就行,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杨骏算是彻底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次黄家村的事,只怕是有人精心策划,专门来对付他们杨家的。与他们杨家有仇的多了去了,一时间,杨骏还真不好确定是谁。但是提前提防两个人,总不会有错的。
杨骏连忙书信一封给宫中的太后,要她最近看好皇后。另外,他也派人盯着卫瓘。这老家伙一直和他不对付,这件事儿又是他挑起的,只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当务之急,还是要快快查出,屠村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又是谁,想害他们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