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轩辕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然而命运总是琢磨不透的,就像周瑜遇见了诸葛亮,他碰上了苏辰,一个天份比他高那么一点点的人。
十二岁炼气境初成,擅使多种灵剑,运行剑阵。灵力感生自然五行之时,跳出常规,吐纳剑息,淬炼出独特的,蕴含凌厉剑华的霸道灵力,命名清辰。十四岁得以剑元外放,正是踏入御灵境,本命仙剑化剑印十一。十五岁入妖界边境,众多玄级,黄级妖物沦为其剑下亡魂,在与玄级大妖蛮岳熊酣战中,悟出可洞穿坚韧灵力璧障的破军剑势。
破军之意,锐不可当。在面对通玄境魔将时,苏辰也是凭借着破军剑势强力的贯透力才能突破魔将的护体灵罩,在他的身上造成伤势。当然如若不是言一的卦象指出了灵罩稍薄弱的部位,只靠御灵境的破军剑势也是无法打出那致命一击的。
而今十八年华,更是实力仅次于苏昱的玄清剑派第二人。且苏昱怀疑再过几年,自己这个第一也保不住了。
在言一看来,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剑道修士是最能勾起人们求知欲的好素材了。于是结合自己与苏辰相处时的一些经历和外界传闻,加上一点想象力,掌门私生子苏辰就诞生了。至于苏辰秋后算账的问题他才不在乎呢,反正到时候钱都赚到手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然而在玄清论剑时被抓了个现行的时候,苏辰其实并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除了一开始吓唬了他一下,苏辰接着便从无量镯里取了一百文铜钱丢到他怀里,从他书篓里取了一本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言一见苏辰拿了他写的书神情专注地仔细翻阅着,嘿嘿一笑,抓起肩上绑书篓的麻绳往内一拢,把书篓背高了一些,又晃晃悠悠地四处贩卖起了他的《御灵境战力排行榜》。
等到他空着手踱步回来的时候,苏辰也是合拢了书页与其四目对视。
苏辰嘴角微微一勾,拍了拍手中的书本调侃道:
“我可真是承蒙厚爱啊。你所谓的潜力榜里都把我排在了一位。不过轩辕靖第二位我也能理解,你把自己也排在第三是何解?”
言一大大咧咧地仰躺在苏辰边上,晒着太阳,平静地回道:
“本来事实就如此。”
苏辰听了他的答复倒也没有反驳。看着言一懒散的身形,苏辰捏着书册,又皱着眉说道:
“我的事情你怎么写都无所谓。事关师尊名誉,私生子之类的谬论就不要再写了。你就把我是养子的事情写上去不行吗?”
捉起头发里的一只虱子碾死,言一不咸不淡地讲道:
“那有什么看头。私生子之类的才有爆点嘛。”
“十两银子。”
“成交。”
瞧着言一拿着一锭十两的银元欣喜地样子,苏辰又可气又可笑。
“你呀。平时无所事事的懒样,一但有钱可得就兴致十足,真是见钱眼开。”
听了苏辰对自己的这番评论,言一倒也不在意。指着苏辰的玄铁剑鞘问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景静的法子还是不成吧。剑十一都结不了剑印了?”
言一的询问倒是让苏辰一时语塞,对于他那个奇葩的剑灵他不知从何说起。沉吟片刻后,拍了拍剑柄示意道:
“还是让他自己和你说吧。”
见自己得到了苏辰的授意,都快憋坏了的灵十一剑身微振,对着那个乞丐样的矮子友好问候道:
“嘿,丑逼,你好啊。”
言一闻言险些喷血,一个猛子地翻身而起,狐疑地盯着剑十一好一阵子,试探性地问了句:
“活的?”
“你爷爷我当然是活的好好的。倒是你这个家伙人模鬼样地,也不嫌脏。”
又听见了剑鞘里传出的声响,言一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以不可思议地语气向苏辰求证道:
“这真的不是天生灵?是景静说的那个……,嗯,天成剑灵?”
苏辰脸色清冷,点了点头肯定了言一的猜测。
看着那个邋遢鬼目瞪口呆的样子和苏辰一副便秘到无语的表情,十一这个好奇宝宝忍不住问道:
“你们说的天生灵和天成剑灵都是什么啊,能不能和我说说。”
看着这侃侃而谈的剑灵,言一狠狠地拍了拍脸,似在证明自己的清醒。旋即魂不守舍般地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景静的祭天铸灵真的行得通。可这没道理啊,天成剑灵的灵魄从何而来呢?如果也是天地孕育的灵魄,初生之初不该有这么高的灵智啊。”
“喂,我问你话呢,矮子,瞎扯些什么呢?”见言一答非所问,十一不满地责问道。
安抚了一下背后颤动的十一,苏辰淡然解释道:
“所谓天生灵是由天地自身为摇篮而诞生出的没有肉体的生灵。他们以天地灵气构筑自己的身体,吸食日月精华强大自身。
因为自己诞生的环境不同,天生灵呈现的外部姿态也不同。花草树木,鱼虫走兽应有尽有。即使是灵金仙铁打造的兵器法宝,以修士灵力滋养也有可能产生天生灵。
但是天生灵的灵智初始时都不高,就像我的剑九,虽然也有天生灵诞生,但是却像孩童一般。天生灵的强大几乎与岁月挂钩,越是活的久的天生灵实力越是强悍,智力也与常人无异。轩辕靖的金龙就是自上古初代人皇时期流传下来的强大天生灵。
天生灵的灵魄都是由天地灵气自然凝聚成的,不是修士自身可以决定的。自然界形成的自必不说,就是修士想要主动孕育出器灵也是不可能的事,天生灵的诞生完全取决于玄之又玄的天道意志。我修剑养剑众多,也只有剑五和剑九有萌生意识的趋势,且其灵魄也不是我的灵力铸成的。所以天生灵又被称为天地的孩子。
但是你不属于此类。借助景静从古籍上查到的祭天铸灵之法,你的灵魄完完全全由我的清辰灵力构成。照理来说并不应该成功,即使是成功了你也无法有着作为生灵的主体意识。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不仅成功了。你自诞生伊始就有堪比普通人的智商和反应。这也就是言一说的绝不可能的缘故啦。
你的灵魄不是由天地催生,又是从何而来的灵魂思想呢?”
言一也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思索许久,吐出一番更令人心惊的言论。
“其实我怀疑只有天生灵才是真正的生物。
人族无元神之说,即是是仙灵境也无法感知道自己有所谓灵魂的存在。妖族,海族也是大同小异。没有象征着精神的‘灵’,我们这些自命为活着的生灵真的能称为活着吗?”
十一听着这种描述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苏辰倒不是很在意言一的惊悚发言,镇定自若地开解道:
“既然自己的思想还存在着不就是活着的最好证据吗?就不要想那些哲思的学问了。”
又眺望了一眼凌师妹所在的擂台,苏辰见她已经结束休息,飘然起身向对手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她对面的是一个穿着绿色长衫的短发男子,温润的浅笑,古波不惊的神色倒显得他有几分神俊。
用灵识强化视觉,瞅见了那人胸口如扭曲树根一般的门徽,苏辰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向言一征询道:
“西境森罗门的人?实力如何啊?”
【啊,不要啊。】
言一正拔出剑十一置于膝上,低着头好好打量着其中的灵魄。似是早就知晓凌婉儿的对手,头也不抬地回道:
“杨奇,内门弟子里排行第七。才华横溢,实力强劲,木系功法运用的出神入化。在你师妹方才休息的时候就递上了挑战贴,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信。
千金堂的盘口给你师妹的赔率是1比2,对杨奇十分看好。”
“森罗门,比玄清剑派厉害吗?”十一在被言一把身体都看了遍之后,若无其事地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看不出剑灵的古怪后,这回言一倒是有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森罗门。西境三大门派之一。和南境由玄清剑派和玉阳宗领头一样,西境以森罗门,万象门和雪月门为尊。
森罗门本和万象门为一宗同脉,后由于修行理念不和分道扬镳。
森罗门主要传授土系和木系功法。门下核心弟子一般都有特定的天生灵搭配战斗,强调培养和天生灵的感情。额,他们称之为羁绊。
战斗风格偏向于以天生灵为主,修行者主要学习各种拓宽经脉,增强灵力储量和灵力快速回复的法诀。
杨奇应该也是这种战法。”
“切,说白了就是人柱力呗。在凌师妹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大概听明白了森罗门的主要特点,十一言简意赅地总结出了杨奇的战法。本着你师妹就是我师妹的优秀品德,十一当然是不屑地贬低那一身绿的家伙。
苏辰和言一同时觉得一噎。
“一把剑叫着凌师妹,感觉真是怪怪的。还有‘人柱力’又是什么?”(同)
不过就这很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也是大概掌握了这天成剑灵的古怪性子。不甚在意他的怪言怪语,又把目光投到了白色擂台上。
眼见着擂台上的双方已经拉开距离,摆好架势,准备开始了。苏辰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言一随口问道:
“千金堂的盘口的赔率你都这么清楚,你肯定买了一些吧。”
言一露出了一脸“你懂得”的微笑,扬了扬一根手指。
“买你师妹赢,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