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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事态渐杂扑朔迷离

合上手机,我突然想阻止表妹过来,虽然她的情况跟我的不同,杨亮应该没有女友,可万一表妹落个单恋,最后只会像我一样一身伤地回到原点。不过不该太悲观,表妹漂亮可爱,杨亮会喜欢上她的吧,何况他们海滨游玩得很融洽。恩……没准真成一对呢!哎呀,不会在她老姐前先出嫁吧,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赶紧跟表妹约好碰头的时间地点。

第二天上班,一开QQ就是倩倩发来的消息:“怎么样,昨晚没事吧?”我赶紧回复说没事,应该算解释过去了。倩倩说那就好,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做贼心虚,把后果想得太严重而已。我笑笑,又立刻正色过去:下不为例,以后不能再骗他了,让我良心不安。倩倩有点哭笑不得,说好好好,唉,现在都护起食来啦?但她强调,既然他早就猜出我们是同事,那怎么不早说?如果我们瞒他叫欺骗,他瞒我们岂不也是在骗我们?我沉默了,不过还是算我们错在先吧。

“吃饭了没?”屏幕上突然闪动一条讨论组信息,教练上线了。以前他是分别跟我和倩倩聊,现在改群聊了,我不喜欢跟他群聊,但我仍然热情地迅速回复。他以前跟我聊天都是闲扯一些家常。比如:“我妈包被偷了”“唉,家里马桶坏了”之类的。要不就是介绍我几部男孩子喜欢的电影,虽然我不是很感兴趣但一样开心。

有次他说自己手机被偷的经历。

“超市里桔子特价,然后围了一群老头老太在抢。”

“我也冲进去抢”

“当我抢着我的胜利果实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没了”

“气得我又把桔子摔回去了……”

我哈哈大笑,能想象当时的情景。那个时侯,我感到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现在改群聊了,话题有限,顶多问问我们的工作。渐渐的,我不再想这么聊天,有点郁闷了,我希望还是跟他一对一聊天,晚上聊到再晚再困我也愿意。当然我也知道他也和倩倩一对一聊着,聊到比我还晚。一开始当然是倩倩追着他聊刺探敌情的,后来逐渐变成教练主动找她聊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吧。我却从没主动Q教练过,因为心虚,因为矜持。

倩倩说过教练经常催她要新照片看,她就开玩笑说要看什么样的,姐姐我再拍给你看啊。我当时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警告她:“不许再提姐姐这个词,我们同龄,你这不提醒他我和他的年龄差异嘛!”倩倩赶紧说以后注意。

我其实还有点吃醋的,不过我要是男人,看到倩倩这么个绝世美女,也会问她要照片吧。倩倩安慰说他跟她聊就是想拉她她来学空手道说可以减肥,把她当客户而已。但倩倩工资比我低,又是外地的,租房交水电都忙不来,再说她也不是真对空手道感兴趣才加他的。

可我觉得教练不是那种财迷的人,毕竟我这位军师太漂亮了。但我一直都百分百相信倩倩,我们的友谊坚不可摧。我调整思绪,说正事要紧,于是跟教练又说了表妹来道馆的事。教练说可以让她先来体验一下再决定也不迟。我又想起我的那节体验课,想起那天等在门口,教练那辆机车后下来的漂亮助教,心里微微一震。那一幕印在心头,已被时间洗礼成一处伤痕,时不时隐隐作痛。

“吃饭啊!”倩倩走进我办公室,打断了我的发呆,“减肥这么久了,今天突然想吃点什么,一起吧。”“哟,没听错吧,平时叫你吃你都不去。”我惊奇地笑笑说,“难得您老肯用膳,我请吧。”“那怎么好意思!”倩倩呵呵地笑着。“没什么,就当我扶贫好了。”我们哈哈大笑,经常这么开玩笑,不是因为我工资比她多点,而是我不喜欢AA制,她也被男生请惯了,而且她的工资的确不够她花的。美女嘛,穿衣打扮的开销是难免的。有时帮她带零食回来QQ上问我多少钱,我就说“很贵的,你买不起啦,所以,送你啦!”倩倩无语了几秒说:“恩……我没打算付钱,就是问问而已。”“问什么,我很忙的,有事问我秘书去。”“……”我们从不说感激的话,对方的帮忙只会默默记在心里。

“吃KFC吧,简餐,快点。”我想了想说,中午时间很赶。每天头疼的事就是中午吃什么,从大学一直头疼到工作。“那热量很高诶,我要么不吃,要吃就一定吃很多。”倩倩笑笑。“你们真奢侈!”旁边的同事笑着说,“不过难得看到倩倩吃午饭,快去吧!”

肯德基中午时间,人满为患。我让倩倩占位置,赶紧去排队。“我要一个汉堡和一对鸡翅。”倩倩砸吧砸吧嘴,笑嘻嘻地说。“这就对了,减什么肥啊!伤身体!”我感叹一句。

我们大口开吃。“你又不肥,顶多胖点,但那叫丰满啊!”我真觉得倩倩身材胖得匀称,我还很羡慕她的丰满。“这还不肥啊,腿跟大象一样!”“呃……腿是粗了点,但你顶多减个腿嘛”“我就是腿难减啊,唉,你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会不到我的痛苦。”倩倩叹口气。我挺郁闷自己怎么吃都不长肉的,身上没料。教练可是喜欢丰满性感型的呢。

“要不你也来练空手道吧,应该对腿部减肥有帮助。”我说,忽然有点担心教练和倩倩面对面。“你说笑呢,明知我没毅力,又对空手道没兴趣,我一淑女……”“咳咳,给我打住!”我忍不住笑了,还是希望她来做个伴,“你过来可以搭个伴,免得我一人难受。”“怎么啦?”“还不是那两人嘛。”“唉,你干脆表白吧。”“你扯吧,别说笑了。”“干嘛?喜欢就追啊,有女友还可以换的,就算结婚还可以离婚呢!”倩倩又开始发表她的豪爽箴言,我赶紧打住她。“我要是过去也行,可以帮你打头阵,引诱某人,拆散他们,你没有阻碍就可以放开了,哈哈!”倩倩一丝坏笑,抓起个鸡翅,“可是你们那有帅哥吗?多金吗?”

“怎么没有。”我脱口而出,又打住了。“真的假的?”倩倩有了兴趣追问道。我不知该不该说杨亮,支支唔唔简单说了些杨亮的事,其实他的背景我也知道不多,但不知不觉就夸了杨亮一番。倩倩想了想说:“还好吧,不过听起来条件不错,人也还行。”“可人家还是大三呢,比你小。”我提醒道,又想起教练了。“这有什么,喜欢我的有很多都比我小的。”倩倩一脸自信,问我有没有杨亮的联系方式。“没有,我们只是同一道场的学员而已。”我摇摇头,想起表妹了,我在干什么啊,这不是让好朋友去做表妹的情敌嘛!

“你那么多追求者,总会有多金的吧?”我想岔开话题。“有是有,以前的男朋友也有特有钱的。”“那怎么分了?”“相隔远,异地恋等等。喜欢的人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啊。”“那现在呢?”“身边有追的,但都没感觉。”倩倩叹口气,放下鸡翅,抬头眨动着她浓密的睫毛,“要找个有感觉的很难的。所以你要抓住机会别错过了!”她正色道,一字一顿地说。我又头疼了,吞下最后一口汉堡,擦擦嘴:“走吧,回公司。”倩倩也起身,跟在我后面又嘱咐道:“你说的那个杨什么的,帮我弄到他手机啊,能不能成朋友再说,先看看有没有感觉。”

我后悔说出杨亮了,虽然我知道倩倩不是只认钱的人,对感情还是很认真的。但别说我妹先对杨亮倾心,就算我没私心,也不能随便给号码啊,这对杨亮也不尊重。再说了,我和杨亮熟归熟,但刻意去要号码也别扭啊。于是我赶紧用这个富丽堂皇的“官方”理由拒绝了倩倩。倩倩摆摆手,没介意:“算啦,我也是说着玩的,知道你脸皮薄”我苦笑了两下。

“我那份多少钱?”倩倩翻翻皮夹。“不记得了,我请你啦。”我说。“你又不是大款!”倩倩白我一眼,拿钱出来。“你也不是小蜜啊!”我眼一白。倩倩笑笑没再说话,知道跟我争也是徒劳。

“唔,你说那人他爸是哪家四星级酒店的老板?”倩倩突然回头问。我木然地摇摇头,不记得了。“真是的,下次问清楚,没准我们以后去吃可以优惠呢!”倩倩开玩笑说。“你不减肥啦?”我逗她。“唉,我对美食和帅哥一样没有抵抗力的。”倩倩一声哀怨的叹息,笑着挽我手朝公司走去。

每天的时间都在复印机散着刺鼻的气味里被挥霍殆尽,我的心思不是湮没在了那一箱箱印着黑色墨迹的A4纸下,而是完全跟着教练走了。无时无刻不想他,几天不见就坐立不安。快乐的是除了空手道课外,回到家还可以看看床头柜上的合影。本来打算用它封存那段美好记忆的,可我好像不知满足,总希望得到更多……

正看得出神,妈招呼我过去吃饭。今晚爸爸也回家了,很难得。为补贴家用,他下岗回家后找了个工地的活经常工作到半夜,所以经常睡工地的。

“来,多吃点。”爸爸体贴地给我夹着菜,从小他们都很疼我,可我却感觉今天他的神情有点怪异,欲言又止。我们三个闷着头吃着,直到我发现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我突然觉得一种不安。虽然我很晚熟,我的第六感又在暗示我信号了,有点脊柱发凉……他们会不会说谈恋爱的事?

我不是怕恋爱,以前确实是乖小孩,只知道学习,但我知道自己心脏不好,一直觉得心脏有病的人,怎么能谈恋爱呢?我隐藏得很好,连爸妈都好像淡忘了我的病,真不知是喜是忧。

爸爸酝酿了很久终于放下碗筷,挂着不自然的微笑凑近我跟前,轻声说:“箐箐啊,你现在也毕业工作了,该谈个对象了。”果然!我一痉挛。爸爸接着苦口婆心地说:“现在这社会都是男的大几岁,这样才有经济实力,女孩要早点谈朋友,年纪大了可就难挑了。”

我很反感这话,到年龄配种吗?不结婚会死啊!一旁的妈妈陪笑着说:“是啊,你爸的工地老板帮你物色了一个,是一家装潢公司老板的儿子,29岁。那公司很有名的,锦天装饰集团知道吧?”我冷笑一下没搭话。锦天没听过,飞天倒知道。哦,那飞天小女警动画片还真幼稚呢……

我的思绪很乱还不忘嘲弄一番了。“他家有三套房子……当然我们不是看重他家的钱,要人好才行,你们可以先处处看,不行就算。”爸爸越说越起劲,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他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言不由衷。对于我们家这样的家境,简直是“高攀”了人家。

妈妈倒没怎么口沫横飞,不过还是一脸期待地看我爸游说我,仿佛看见我即将搬入豪宅的样子。我本能地排斥,根本听不进去。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游走着从小到大的画面。那一直对我只关心学习的父母,此时突然变得像流着口水等待金龟婿的恨嫁族,如此陌生……他们一致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盯着我等我答复。我一句话没说,低头扒着饭。还在苦苦暗恋某个人呢……

我本能地摇摇头,逃到房间趴在床上躲开他们。然而他们紧随其后不依不挠:“乖,就见一面,没什么的,看不上就拉倒,我们绝不勉强……”我又好气又好笑,捂紧耳朵不说话。“是啊,都说好了,你爸老板拉的线,你要是不去,你爸以后……”妈妈喃喃说道,神情黯然下去。

我心一触,好吧,见一面而已,何苦让父母为难呢。我默许了,爸爸立刻眉开眼笑。我回头望一眼合照,心里一股酸楚势如潮涌。

“还有,你那个空手道别再练了,没意思。小女孩弹琴跳舞也行啊,啊?”爸爸回过头加上一句,被妈妈轻轻拉了衣角。我一瞪眼,刚才憋屈的火找着了释放点:“我高兴,干嘛!”“你就是倔!”他忍住没发火,悻悻地回房了。

我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突然很想哭。手机响了起来,是表妹询问上课的事。这丫头,托我查学习资料时也没见这么积极过。我告诉她来公司楼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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