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想法是？”
既然事前做了这么多准备，那应该不会随便就跑过来吧？波尔多可不觉得莫森是这样随便的人。
“当然。”他翘了翘眉毛：“思前想后，我认为要么进拍卖行，要么当做人情。”
“哦？”
波尔多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这其中更多的是不满。
他双手紧扣，似乎在思绪着什么，最终他躬下身子，满眼轻视的嘲讽道莫森：“莫森呀莫森，肤浅，”再摇了摇头，进一步表示他的不认同：“实在是太肤浅了。”
“哦？”
这次换成莫森不理解了，不过并不奇怪，毕竟谁都会有盲区，如果全知全能那就不是一个人了，他哼笑一声问道。
“那该怎么做呢？”
说出口，波尔多打了个响指，地板的隔间打开，升起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瓶装好了酒的醒酒器，以及高脚杯两只。
他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你不像是想不到这一点的人呐。”
莫森知道他还在试探，这是想绕过契约中的条例，变着法子看一看莫森的眼界，如果莫森的眼界实在太过短浅，这场生意也就没他的份了。
不过这次他真是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但至少，蓝图还在自己手上，墨色倒要看看，他要怎么骗过契约和自己的脑袋。
“我没有其他想法了。”
说这话的时候，莫森微微的一笑，这样的笑容表达着同样意味的轻视，有契约在身，隐藏自己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就让对方看出自己在想些什么吧。
波尔多自然是看懂了，不过他没有在意，将红酒递上，在这片乌黑的房间里，他的眼珠子闪烁着精光。
“这设计图，你应该已经用过了吧？”
从他的表情可以完整的看出，他是在用疑问句来陈述事实，他已经完全确认了这就是事实，没有辩驳的余地。
接过红酒，莫森微笑着喝了一小口。
想来也是，那张蓝图的伪装确实是到位了，他有信心瞒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鉴定。
但有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会出岔子的。那就是市场上还没有出现过这种能使得死灵狂暴化的东西。
如果之前没有任何关于狂暴化的信息，那又是从何得知这张设计图建成之后有概率使得死灵狂暴化呢？
这显然不切实际，深渊并不是一个理论超前于实验的地方。
原本打算后来再弥补上，可既然波尔多看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是已经建过了。”
“那现在应该拆了吧？”
大家都是商人，他猜的很准，
“已经拆了，这东西我可不敢用。”莫森放下酒杯，表情恢复冷淡，现在他可是劣势，他与波尔多的信息差目前最多只是勉强持平，他的眼界实在是高过莫森太多。
这意味如果波尔多有心，说不能真能瞒过莫森，或者说，明着面做事，但他却没有办法，莫森的大脑飞速运转，同时嘴上拖延时间。
“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最开始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哦？”
匪夷所思的问题，他不懂波尔多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这很重要吗？
“为什么这么问，很关键吗。”
“因为你是一个拥有商人思维的人，你第一时间没有经过任何考虑的想法，或许比我现在所想的想法要好。”
“我可以算你在夸我吗？”
老实说，莫森的思维被打乱了，他不知道波尔多是否有意，但刚才在想的东西已经没法继续了，接着波尔多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示意他说，这个时候不说谈话也就结束了。
“我最开始的想法，就是自己留着这远古埋骨场，然后以较低的价格卖出那些狂暴化的死灵。”
波尔点了点头，先是肯定了这种方法。
“哦？想法是不错，但...”
“很难保证技术不流失。”莫森接着他的话说道。
“像你这种才刚起步的地宫，去开拓市场的话，费力不讨好，最终好处全被其他人拿走了。”他又喝了一口酒，意犹未尽的说道：“拆了是个好选择，起码现在除了你我他三人以外还没人知道这个消息。”
才刚放下心来，波尔多又放下二郎腿，问道：“没人知道吧？”
又一次试探，毕竟垄断这个事情，说不好能拿到多少利益。
看着他脸上强忍笑容的表情，莫森知道他算是完全露馅了，他想自己接手这张蓝图，他似乎不打算放弃眼前的这个机会。
“你觉得呢？”
他强忍着的是一种奸笑，莫森也排除了他在误导自己的可能性，要问为什么？因为契约没有生效，这证明波尔多没有在做诈骗相关的行为，当然，也包括误导。
他似乎已经感觉自己完全掌控大局了，不解的问道莫森。
“现在还有必要卖关子吗？”
以他的经济实力和人际圈，想要从莫森手里赢下这场战争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但他似乎没注意，莫森压根就没打算和他打仗。
“尾巴露出来了，你真的能威胁我吗？”
“哦？”
“你觉得我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一瞬间，他回过神来，看来自己高兴的还是太早了，确实有些先入为主了，他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莫森来到此处就是想做一场生意的，却没想，战争其实还没开始。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波尔多仔细回想了交谈之中的细节，这种低等的错误他以前是从来不犯的。
这相当于在猎物马上要进笼子的时候告诉他这里有陷阱，经过这一回想，他才发现，原来主动权一直没有在自己的手中。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是他波尔多在问来问去，甚至错觉到莫森已经没有其他去处，只能选择与自己交谈，这才想狮子大开口。
波尔多盯着莫森，好久才说道。
“很有趣，我就知道你适合当一个商人。”
可能是他想不出如何夸人了，也可能是因为有契约在身所以松懈了。
“你要注意，我们的契约之中可从没允许说谎啊。”
从头到尾莫森的言语之中，都没有任何要从波尔多的手里得到任何东西的意思，这当然不是诈骗。
波尔多无奈的哼笑一声，他似乎像是认同了这番言语，点了点头：“确实，这好像还真不是诈骗。”
这最多只能算是套话，自己竟然犯蠢了，这还真是特别。
看着波尔多的表情从放肆逐渐回归，莫森也才安心了一些，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波尔多竟然会自作多情，不该说的始终不能说，他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最终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现在图纸也没有，东西也被我拆了，如果你想诬陷我的话，随便你说就好了。”
如果有人信，就信好了，莫森会死不承认的。这世上有万千种解释的方法，总有一种能说服人。
见到情况发生了反转，波尔多也是迅速矫正了自己在言语上的姿态，笑着说道。
“我怎么会去说呢？我们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怎么会呢，我看不像。”
莫森嘲讽道，现在绳子上只有一条蚂蚱，至于波尔多，刚掉下去。
“那我有得选么？”
自然，他是不肯放弃这个机会，这还要看莫森的脸色，是否愿意让他分一杯羹，虽然莫森在商业的方面眼界短浅，但至少在拿捏话术的方面做的很棒。
“当然，看你怎么想了。”
这时候立场已经发生了改变，注意，现在不是在谈生意，而是在谈他能不能参与这个生意，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莫森完全可以过河拆桥，不过，他还是会给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