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姐姐,这么晚请你过来,还真是麻烦你了...”宁俞低下头不好意思小声的说到。
对于爹爹的担心,脚下的步子只快不慢,即使这样,他与眼前女子还是差了些距离。
“嗯?不碍事,能帮到你们这才是好的。”许是风太大,听的模糊,便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晚上还刮起了风,凉飕飕的,真吹得人心寒,树木“哗哗”直响,狂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
晚间雪停了,但天似乎比白日更冷,穿的不少还是直打哆嗦,世锦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尖,清澈的眼中一片坚韧,这是作为医者那份燃烧的初心。
“爹,锦姐姐来了,你有救了。”一回到家中,宁俞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宁爹爹窗前,哭丧着小脸,眼眶里的泪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宁夫郎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容消瘦如同皮包骨头,若不是那微微上下浮动的胸膛,让人很难猜测还活着。
“把这苦药煎了,三碗合一碗,待温喂他喝下,一个时辰后,煮一碗酒酿白米,极烈的酒喂他喝,同时用白酒擦身反复直到退烧。”世锦探了探宁夫郎的额头,果真一片滚烫,干裂的嘴唇,想必烧了有些时辰。
恐怕今夜会很难熬,思及片刻开口,“待会我给他敷些药膏,做针灸,你去熬药,今夜我陪你看着。”一般的办法估计不顶用,无法只好同阎王抢人了。
“好,锦姐姐,俞儿这就去。”见世锦严肃起来,没多想,立马跑向厨房。
忙完已经半夜三更了,幸好,宁夫郎已经不烧了,宁俞轻轻的掖好被褥,走向桌边的世锦。
“烧可算是退了,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守着。”世锦喝了杯热水,浑身暖暖的,看着宁俞憔悴的脸蛋,冲着他扬起一抹笑容。
“锦姐姐....”强撑着睡意,声音软软的,那抹笑容让他感到很安心,可心里满满是过意不去。
“没事的,去睡吧,明天有精力了再来照顾宁爹爹,确认宁夫郎不再反复烧了,我就回去。”世锦甩了甩头,这才没有突如其来的晕厥。
一个时辰后,世界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听到胸膛处那心脏强有力的跳声。
从医匣子里拿出纸和笔,留了信,轻轻站起身来,拿上箱子,关紧门,就离去了。
走在雪地里,一手提着灯另一手搭在另一个肩膀上,,举目四望,衣摆随风发出响声,冷的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了。
宁家听爹爹说,宁家主出去做生意,未归,长女去年征兵,走了,小女,为了上学去了私塾,半年回一次家。
家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孤苦伶仃没个支撑门户的,免不了受欺负。
倒是宁家主与宁夫郎近几年感情相敬如宾,让宁夫郎心里一阵落寞,失去了宠爱,自然相思成疾,茶不思饭不想,就成了这番模样。
可怜了这么一个佳人了。
百无聊赖的踢了踢脚下的雪,干咳了几声,娇憨纯真的眸色一暗,她若娶了夫郎,定会对他百般宠爱,才不会让人这么心疼呢。
此时,厚重的雪从树枝上突然落下,惊了世锦,路上空无一人,感觉阴冷阴冷的,世锦暗暗叫了声不好,心惊胆战的加快速度。
是的,她怕那些肮脏之物,最怕了。
眼见到了家,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屋中,关紧门窗,喝了碗苦药,才肯进入暖和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