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丫，我看着你喝，刚去问娘又讨了块米糕，你喝完我就给你。”程翠像在哄小孩，语气虽很温柔但眼神很坚定，怕是一定要看着程皎喝下肚。
碗里的药呈现一种纯黑色，像墨汁，又比墨汁粘稠，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程皎眨了眨眼睛说道：“姐姐，炕上好冷。”
程翠知道她不想喝，把药碗又凑近了些对她说道：“药正热乎着，喝了身子就暖了，等你喝完我去灶口加几根柴，再生个火盆。”
“姐姐现在去吧，药我自己喝。”程皎说着就把药碗接了过来，眼里一片真诚。
若是以往程翠定是不疑有他，只是先前听到妹妹说不愿喝，她这个四妹向来懂事听话，但这么懂事听话的人若是决定了的事情必然不会改变，那这药，她是一定要看着妹妹喝下去。
“姐姐是不相信我？”程皎见程翠这般固执，只得作出受伤的表情，她本就瘦弱，这下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程翠一下子慌了，忙说没有，但是她确实怀疑了妹妹，她脸红了起来，又嘱咐了几声便拿着火盆出去了。
妹妹顶老实的，应该不会骗她，她不该随意怀疑妹妹，程翠出去时候心里这样想着。
程皎叹了口气，这一大碗药是程家人的心血，她不该糟蹋，只是为了自己能好好活着，她绝对喝不得。屋子就这般大，她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倒水又不会被发现的容器一类的物件，只能从架格上寻了块看上去不常用的布巾，将药倒在上面，等完全吸收后她便拿着湿漉漉的布巾放入衣橱最底层。
碗底还余下一些，主要是布巾吸收不了了，她只要说太苦喝不下反而会显得真实几分。
程翠端着火盆进来，把它放在屋子中间，见碗底还余下些药液药也没多说什么，拿出去后再次进来手里拎着个小竹篮，竹篮里是几根木柴。
“厨房水烧开了，今日你刚醒，去洗洗早些休息吧。”程翠把炕烧热了，又把火盆里的炭拨了拨，见屋子整个暖洋洋的这才对程绿说道。
程皎确实累了，她记得院子里有两间茅草房，想必其中一间就是厨房。
“绿丫？”程翠喊住了她。
程皎转头。
“面盆和牙缸别忘记拿。”程翠心道妹妹果然很严重，连最基本的都忘了，她且好好观察观察，喝完几日药有无改善再做打算吧。
西侧的一间茅草房是厨房，东侧的是茅房，顶头顶尾，程皎裹着棉衣从茅房出来，就见隔壁就是程顺的屋子，透过窗子能瞧见里头的烛光，她小跑着又回了厨房。
这里的牙刷是木制的，最顶部插了几根毛，也没有牙膏用的是青盐，程皎心里介意，但是没有办法，还是把小木刷塞进口中。这里瞧着也没有条件洗澡，她洗完脸后又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
回到屋子程翠点了灯坐在矮凳上做绣活，针线筐子放在手边，她捏着针尾指勾着线，穿入一块素色帕子又把针拔出，反反复复。
“这是什么？”程皎缩在被褥里将头探出。
“是手帕，娘叫我绣鸳鸯。”程翠说着脸上染了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