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向来是个行动派。
一旦有了想法,就会付诸行动。
也不管这个想法是好是坏。
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沈朝歌翻进药房,照着医书,找到与医师给自己脸上敷的药方相冲的一切药草,一股脑全部倒锅里炖…不对,是熬。
熬成了黑漆漆的一碗药,浓稠得像一碗粥。
年轻人,就是不怕死。
沈朝歌又是爱作死中的佼佼者,其作死的毅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一碗药喝下去,硬是连眼皮子也没有眨。
她想着,这样子,药效一冲,她的脸就要毁容了吧。
脸倒是没毁成,只是当天夜里,沈朝歌连药房都没有爬出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沈朝歌才被人发现。
这时候,她的唇色已经白得如死灰,差点就快咽气了。
……
沈朝歌醒来时,看见花月在床边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小殿下,人间那么美好,活着不好吗?天堂有路你不走,何必要去找死啊?”
沈朝歌:“……”
她从床上起来,觉得脑子痛得厉害。
她摸了摸肿痛的后脑勺,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脸,抬手的时候刚刚好碰到自己脸上缠了一圈的绷带,连忙问花月:“我的脸还好吧!”
花月又哭了:“小殿下,我都已经和你说了,你只要按时敷药,脸就一定会好的,你何苦就不能想开,哪怕你真的毁容了,也不要抑郁过度去服毒自杀呢?”
沈朝歌:“?”
沈朝歌微微有些懵了,“不是,怎么回事?”
花月还没开口回答,突然有声音从门口冷冷响起。
“毁容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在这时候,沈朝祁从门口缓缓走进来,脸色并不太好,比严肃更严肃,沈朝歌大概可以想出,她哥哥现在是闷了多大一股火气。
于是,沈朝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最了解沈朝歌的人就是沈朝祁了,早上发现沈朝歌晕倒在药房里的人都觉得是他们的小殿下因为担心的脸好不了,抑郁过度,然后熬出一碗剧毒,服毒自杀。
但是沈朝祁就再清楚不过了,这家伙放进锅熬的药材都是些与她敷脸的药方相冲的药,她只不过是想毁容罢了。
“花月,你出去,沈朝歌,你起来。”
沈朝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看着沈朝歌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坐起,等到花月出去并且把门掩上以后,他才开口问道:“说吧,为什么想要毁容?”
“我……”
每次训话的时候,沈朝歌不敢直视沈朝祁的眼睛。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倒要说是为了晏清吗?
她咬了咬唇,“我是觉得我长得太好看了,闪瞎了别人的眼,以至于别人都不敢直视我了,我想变得平凡一些……”
“是吗,”沈朝祁面无表情,“真的假的?”
“真的。”
“鬼才信你。”
“……”
沈朝祁盯着她,那灼灼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刺穿,“你越来越有长进了,真是什么事情都愈发干得出来,我想听实话,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