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说着,目光对上晏清,晏清心领神会。
此刻,他已经盘腿抱起席地而坐,指尖微动。铮铮弦响铺展开来。。
本来殿内还在奏着各种各样的礼乐,此刻乐官纷纷停了下来。
琴音顿时占据了这个大殿,空灵地回荡在耳边,晏清的琴技颇佳,单调的一张七弦琴,却被他探出了一种空幽的感觉,仿佛让人置身与竹林深处,琴音如清泉涌动,如清风徐徐,轻轻地在每个人心间荡漾开来。
下一声弦响,沈朝歌手腕也紧随着动了起来,她一身白衣,足尖悬起舞动,软剑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随着她的身形一起舞动起来。
她的水袖跟着她的身影飞舞起来,在大殿上扬起片片洁白的涟漪,如果说晏清用琴为她营造了一片竹林,她就身处林间,是那舞剑的女侠,仿佛间,似是有竹叶纷纷飘落,遮住了她半侧脸颊,那明丽的带着几分侠气的眉目。
殿中有人忍不住吸气。
哪怕是站在沈朝歌敌对面的江家族人。
江陵城中老传沈朝祁的俊美世无双,可是他那个妹妹的名声却并不怎么样。
她平时不爱打理自己,可是只要一认真拾掇起来,每一次都令人惊艳。
很多很多年以前,江陵城中传言沈朝歌母后的剑法曾是当时之最,华美翩翩,自此无人再能敌。
见过当年先皇后舞剑的还有在席上的,一隔数年,如今再见沈朝歌的这一舞,都忍不住唏嘘,到了沈朝歌这里,更是愈发明媚动人。
比起她母亲华美的剑法,沈朝歌手中的剑,却是愈发出尘清逸了。
沈朝歌的身影紧跟着晏清的节奏,天的弦时而快时而慢,快如凌厉乱风席卷而过,慢若落叶翩跹。
沈朝歌和晏清配合得天衣无缝,水袖扬起,落下,沈朝歌挑起一个美丽的剑花,趁着缝隙,沈朝歌遥遥望向晏清。
一个眼神刹那的对接,晏清轻轻抿唇笑笑。
确认过眼神。
晏清的手速骤然加快,一点一点变得急促,沈朝歌突然飞旋起来,脚步与剑招紧随加快。
“铮——”
一声巨大的弦响骤然炸开,竟是晏清瞬间同时划断了七条琴弦。
沈朝歌手腕一动,手中的剑立刻脱手而出,飞了出去呢。
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洁白的影子,下一刻,直直劈开了江相国的桌子,插入他面前的地上,只差一点点,就伤到了他的命根。
但是沈朝歌的剑并没有伤到他,只是哪怕只是这样子,他手中的酒也洒了,似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浑身都开始颤抖,可是只抖了一会儿,眼睛一瞪,立刻就昏死了过去。
沈朝歌嘴边勾着一丝笑容,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突然噗呲笑道:“对不起呀,手滑了。”
似乎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人们目瞪口呆着,刚刚还沉沦在沈朝歌的舞姿中,如今还没有从这么一场变数中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什么情况?
几秒过后,江相国身边的一个男子才扑到他身上放声大喊:“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你快醒醒!”
座上的沈朝祁瞪了沈朝歌一样,言下之意:调皮。
沈朝歌回以无辜的眨眨眼,沈朝祁收了画,脸色没有变过半分,可是那姓江的老头呢?就这么拿飞剑劈开了他面前的桌子而已,她瞄得可准了,哪怕是桌子碎开的木片,一点儿也没有溅飞到他身上,完全没有伤到他,他就这样子晕了。
这不怪她,真的不能怪她!
只能怪这人太不经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