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探子回报称,敌人目前暂时没有往六谷岭方向来的迹象,只不过,听到些许风声,言:敌人很可能安排一个团的兵力往临江城方向去了。
听蝉听罢,吃惊不小,因为临江城根本就没有将领把守,就留着二三千常规驻军,维持军备秩序而已。
他当即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军师,汪陶关至临江城只有小路可走,他若是一个团去临江城方向,估计是要好几天路程。”糖果说道。
“只是不解,临江城城池还不及宣威城规模的三分之一,周边也都是蛮荒之地,他放着雁门郡城不来,偏偏去打临江城,是何道理?”景婷也表示疑惑。
“居善,你久居楼烦城,从地图上看,敌人假如从临江城直接开辟山路,偷袭楼烦城,有无可能性?”听蝉指着地图,临江城和楼烦城之间绵延的群山,问居善。
“禀军师,以末将之见,可能性极少,他若是从临江城开辟山路至楼烦城,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不可能的,那些蛮荒山林,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居善答道。
“临江城与雁门郡城之间,隔着诺大个江河,也不可能从临江城开辟水路突袭雁门郡的,末将认为。”景婷说。
“我也着实想不出来,敌人绕道临江城,战略意义何在?”
“该不会是为了霸王?”望天狼突然冒出来这句。
“糟了!我怎么把霸王给忘了!他一直就关在临江城治疗,主公和霸王关系那么好,要是霸王有个闪失,我怎么交代,糊涂了,糊涂了!”听蝉一拍大腿,失声喊道。
诸将皆不知如何是好。
“军师,不然这样,明天我们挥师过鹏桥驻扎,扣关汪陶,逼敌人出战。”景婷说道。
“景婷,我之所以在此处驻扎,不过鹏桥,是因为此处正是咽喉要道,敌人二三十万兵马,若是要一次性过鹏桥来,少不得前锋后队,拉开数里,待敌人前锋抵达我六谷岭前寨,我便出兵阻击,令敌人中后部兵马卡在鹏桥之外,进退不得,扎营不便,难以持久矣。”听蝉解释道。
“原来军师用意如此,但末将斗胆进言,我明天愿率部出六谷岭,过鹏桥,引诱敌人下关打我,我好探知敌人兵马动向虚实。”景婷请愿。
“将军壮哉!但是敌人兵力起码三倍于我,我担心将军有失。”听蝉拿捏不定。
“军师勿忧,既然景婷将军如此勇略,我解忧愿一同前往。”解忧也踊跃起来。
“军师,前次督军在五里台连赢三阵,又在宣威城射翻敌人主将,其神勇已然使敌丧胆,正好与景婷将军同往,我熟悉此处地形,可以领兵于后阵接应,见机行事。”念婷也加入请战。
“三位将军,若是执意要去,必定依我主意方可。”听蝉说道。
“愿听军师指示。”
“你等三人,此次主动出兵,挑选精壮一万,一来表明我临江阁部落援军已到;二者,表明我军不惧战之精神;因此,你们此番前往,不可恋战,若敌人仗着兵多只顾混战厮杀,切不可硬对硬,退回鹏桥据守要道即可。”
“军师之令,我等遵从。”景婷三人齐声应允,出去调兵准备厮杀。
听蝉又令居善领一万兵马,出六谷岭前寨,随时接应景婷三人。
居善领命去了。
听蝉打发探子,前往临江城打探消息。
此时仅剩糖果在侧。
“糖果,我们也去准备吧,万一敌人全军都往六谷岭来厮杀,我们大队兵马还是要出六谷岭大营,去接替他们前阵。
“是,我这就去动员。”
且说景婷、解忧、念婷三人,选了一万精壮士兵,旗帜鲜明,衣甲秀丽,出了六谷岭大营,行至一里之处,便到鹏桥边上。
话说这鹏桥,乃是现代化建筑,桥长一公里,宽18米,是连接汪陶关和雁门郡的主要桥梁干道,由于瘟疫肆虐以来,此桥周边已经无人修缮,因此桥两侧入口早已经被蛮藤恶草占领。
景婷指着桥左侧树林,对念婷说:
“念婷将军可领三千兵埋伏于此,倘若我领兵回来,敌人追赶至此,你可放敌人前部先过去,等我回身杀来,你再伏兵齐出,截断敌人前后,据守桥口,必得胜也。”
“末将得令。”念婷领了三千兵,收了旗帜兵器,钻进树林隐蔽。
景婷和解忧,领着余下七千精壮士兵,迤逦过桥。
过了桥来,再往前数百米,转过山脚,远远地就看到汪陶关了。
此时汪陶关上旗帜已经换成了天庭部落的旗帜,关前营寨密布,十分庞大。
“果不其然,敌人兵势强大。”景婷说道。
“是了,但不知何故,敌人没有继续往我雁门郡城进攻来。”解忧答道。
“督军你也是熊心豹子胆,领着两百兵就敢去和他对阵,还赢了三阵,了不得。”
“我料定敌人欺我女将之辈,麻痹大意,因此我迅猛一击,敌人不及防备,是故得胜。”
“今番敌人倘若再来与你挑战,汝尚敢战否?”
“我不枉五城督军,如何不敢?”解忧奋言。
“壮哉!士兵,擂鼓,宣战!”景婷下令道,一边指令士兵摆开阵势,准备厮杀。
汪陶关这边,探马早已回报敌情。
荒天帝升帐召集文武议事。他先问计于无情。
“军师,可有退敌之计?”
“启禀主公,据说来敌不到一万兵马,我以为,为壮我军威,出一个常规战团,三万兵去直接掩杀即可。”
“嗯,军师言之有理,不知军师可有将领人选?”天荒弟看着他。
“大王调兵遣将,所向披靡,可钦点此战将领。”这一次无情谨慎起来,不敢轻易推荐人选。
“也罢,本王钦点。”他说完,巡视阶下众将,目光落在一人身上。
“石夫!”
“末将在!”那人抖擞精神,昂首阔步出列作揖。
“我命你为主将,领兵三万,将敌人击退,便是你首功!”
“末将得令!”石夫领了兵符,出了去。
“军师,本王也有意前往观战,你意下如何?”他小声问无情。
“禀主公,以无情之见,主公身为三军统帅,而敌人躯躯万八千兵马,不足以降身屈尊前往。”
“也罢,石夫乃我军中猛将,孤钦点,必然全胜归来。”
“是。”
石夫何许人也?石夫确实是天庭部落少得的猛将,其人善使铜锤,力大无穷,铜锤重达百斤,乃是西凉州边陲部落遗孤,性勇且烈。
他领了三万兵马,耀武扬威出了关前营寨,浩浩荡荡杀奔过来。
两军相距一箭之地,他止住兵马。
“来者何人,敢兵犯我国!”
“好个不知羞耻的莽夫,侵夺我宣威城,袭击我汪陶关,盗贼行径,还敢出言不逊说我犯你国境,羞杀人!”景婷骂道,转身小声对解忧说,我观此人勇而少谋,我可诈败,诱其深入至埋伏圈,将其活捉回去。”
“就依将军计策。”
“竟敢口出狂言!来受死吧!”石夫挥舞双锤,直奔景婷杀过来。
景婷使双刀,迎上去厮杀。
那边石夫,嗔怒杀来。
这边景婷,从容应战。
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本领超群,这个石夫使双锤耀武扬威,那边景婷挥双刀出神入化。
在马上你来我往,打了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
两边军士擂鼓呐喊,喝彩一片。
景婷看个机会,撇开厮杀,喊道:“双锤果然力大无穷,只不过赢不得我。”
“你那厮,大将我是石夫,你有些本事,可通报姓名,待我活捉了你回去请赏。”
“你爷爷临江景婷是也!你还有什么本事,可来捉爷爷!”景婷继续激他。
“气煞老子也!吃我一锤!”石夫大怒,挥舞双锤,拍马又杀过来。
景婷和他战至二三十回合,只用巧力和他耗力气,看着石夫气喘如牛,料定他体力不多了,又一个躲闪,调转马头脱身,往阵中走回。
石夫看到景婷轻而易举脱了身,又惊又恼。
“怎么着,捉不到你爷爷,回去交不了差吧。”景婷远在二三十步之外嘲讽他。
“老子今天吃定你!有种别跑!”石夫暴脾气起来,拍马追过来。
景婷看时机成熟,给解忧使了个眼色。
解忧会意,领着士兵往回奔走,大喊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来日再战!”
再说石夫带来的兵马,此时由两个副将领着,两个副将看着石夫孤身一人追赶敌人,生怕有失,立即指挥兵马,全军出击,紧跟石夫之后。
景婷回身截住石夫,又战五七回合,抽身又走。
石夫气急败坏,紧追不放。
解忧领着七千兵马,急速过了鹏桥,继续往六谷岭方向奔走,景婷随后而来。
石夫一马当先,紧追而至,身后二副将领着三万兵马,由于桥面不够宽敞,只能依序分批而入。
这边念婷在侧旁茂密树林之中埋伏已久,看得仔细,见到敌人前队大约过了三分之一的兵马,立即鼓噪而出,士兵们手持兵器摇旗呐喊冲了上来,截住桥头厮杀,事先准备的鹿角等物,一个劲地往桥头推过去,堵住敌人后队兵马。
这时,景婷、解忧已经领着兵马回身掩杀,石夫虽然勇武,和景婷纠缠厮杀不提,这边解忧奋勇杀败他的两个副将,将他身后的士兵层层击溃。
敌人后队被念婷用鹿角路障截住桥头,将那些靠近的敌兵用长枪一排排刺倒,再加上桥面狭窄,敌人厮杀不得,又没有人指挥,进退两难。
一时间,景婷三人的兵马,已经将石夫的前部士兵,前后围拢,但是石夫还毫不知情,依旧奋力和景婷对战。
解忧追杀那两个副将,用箭射倒一个,另一个一边逃,一边喊道:“石夫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正喊着,坐下那匹马失蹄,将他掀翻在地,解忧的士兵一拥而上,把他活捉了。
石夫在厮杀中听见副将的喊话,会转身一看,自己的后队全部被截在桥上,拥挤一堆,进退不得,跟着自己过了桥头的前队士兵,已经战死的,被俘的,去了大半,就剩下零星的抵抗。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再加上自己已经精疲力尽,没了招数,遂悲呛:
“苍天,老子厮杀半生,从未经历如此之败,还有何面目见人!”
“古往今来哪有只胜不负的?来来,再与我战三百回合。”景婷喊道。
“羞煞人也!”石夫大喊一声,策马转身,往河边疾驰。
景婷以为他想要脱逃,策马追赶,未料,石夫在河边勒住马,大吼一声,抱住双锤,往下纵身一跳,落入十多米的湍急河水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景婷看此情景,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乱世还有这么性烈之人,他望着湍急的河面,由衷的行了一个军礼,喊道:“石夫,大丈夫!”
那些被包围了的敌兵,看到主将投河尽义,两个副将一个不见踪影,一个被活捉,哪里还有再战的意义?纷纷缴械投降。
再说桥面上被念婷截住厮杀的敌兵,看到前部彻底溃败,一窝蜂往回奔走,往汪陶关方向逃窜去了。
居善在六谷岭前阵,鹏桥战场不远处,此刻已经领兵前来接应,短促的战斗仅仅维持了一刻钟,居善赶到之时,敌人后队兵马已经溃逃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