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芝没想到梁诺的态度如此冷硬,不过她倚老卖老,闹得更凶,叫喊,“你还要报警?那好啊,我到要看看不赡养老人是个罪名。”
梁诺勾唇,在金斐,她最想去的就是法学院,加上最近准备庞德学院的考试,律法方面她有涉猎,不是个法律小白。
“《婚姻法》28条规定,祖父母、外祖父母的子女已经死亡或者子女无力赡养,而且本人需要赡养,孙子女方有赡养义务。你还有活着的开公司的女儿女婿吧。”
一条一条的,周祖芝根本不懂,她也不想懂,手臂大剌剌一摆,嚷嚷炸呼,“以为我老婆子不懂是不是?你爹是我儿子,他不在了,你就得养我。”
未待梁诺再说,旁边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原来这老婆子是诺诺的奶奶啊,诺诺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没见她问信。”
“哎,我跟你说,我女儿在商场上班,那婆子那一身衣服,可不便宜。”
“啧啧,自己活得光鲜亮丽,亲孙女上学还要别人资助。”
“那现在来闹是什么意思?”
“我估计九成九是为了房子,我听说家在政府工作的亲戚说咱们这马上就要拆迁了,是政府和梅氏签的合同,梅氏拆迁款可不是一般的数目。”
周祖芝被人揭了短,臊得面红耳赤,想壮胆辩驳,像鱼一样张了张嘴,对上四周围来的嫌弃眼光,顿时底气不足,气焰熄火。
趁着他们没再咄咄逼人,爬起来,灰头土脸溜开。
梁诺愣在当场,梅氏在和政府谈收购这片。
那天在车上,自己主动与梅清晏说起出租房子的事。
他只是静静听着,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也没有给任何建议。
为实现自力谋生的未来,她想方设法、拼尽全力,而覆灭不过在他们家的翻手之间。
那日近在咫尺的梅清晏,倏然之间,缓缓远退至高高在上的地方,与她别如云泥。
围观的人里有两个中年阿姨,看梁诺生活不易,今天又遭到亲奶奶逼迫,便过来安慰她。
介于是家事,外人不好多谈,只淡淡提点,“诺诺,我们这个小区虽然老旧,但是治安还好,下次再有闹事,你应付不了,就找保安。”
“是的,有些老年人,轻没用,又重不得,你一个小孩子,千万不要意气莽撞。”
她们的提点是在设身处地替她考虑的,万一被讹个故意伤害罪,她17岁了,可以负刑事责任了。
她不能让自己跌到谷底,不见天日,连让梅清晏知晓她消息的心都不敢有。
梁诺对两位邻居的好心十分感激,收了伤感,“谢谢阿姨,我知道分寸,不会冲动胡来的。”
人都散后,梁诺回屋,看着原本可口的饭菜,怎么都没胃口。
想了想,先上网查新闻确定。
翻好久梁诺都没有看到切实消息,有一个还是去年的,州房产局计划将青芷区的10个老旧小区全部拆迁。
但久久没有下文。
不管如何,要先告知沈云岚,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自己现在重新找房子,抑或能接受将来换房,免得误了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