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经过为期一周的冷战,蒋雨还是败下阵来。
“我们今天去看电影好不好?”蒋雨细声细语的问到。
电话那头的卢思阳许久没说话。
“思阳?”
又是沉默。
“我先买票,你喜欢科幻片对吧?最近刚好有一部上映。”
“你那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跳热舞是什么意思。”卢思阳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我…”
“没理我转身就走的也是你吧?”
蒋雨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以为这么做卢思阳就能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她蒋雨不是没人要,守在你卢思阳身边仅仅是因为喜欢。
“我…”蒋雨的嘴一张一合,舌头也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要一个比我还风流的女朋友。”卢思阳说的云淡风轻,听起来像是在说“阿姨,我要来份西红柿炒鸡蛋。”
蒋雨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卢思阳说的干脆利落,她却忽然之间胸闷得很,喘不上来气。
曹婧丽将刚取的外卖递给蒋雨,“喝奶茶吗?热的。”
蒋雨看着那杯奶茶,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她憋了很久了。
在卢思阳面前,她的姿态永远都是低三下四,她以前安慰自己那是卢思阳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她会慢慢习惯,卢思阳也会慢慢变好。而如今卢思阳的轻言轻语让她彻底认清了,这说到底就是一段大白于人的自我欺骗。
“我以为...我以为他会对我不一样。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蒋雨喊出来。
她盯着曹婧丽,突然张口问道:“你觉得是我对他重要还是仝楹对他重要。”
“他自己最重要。”
秋雨落过真的会越来越冷,唐逸看着篮球场上刚挂了电话的卢思阳缩了缩脖子。
卢思阳穿上外套,篮球的水渍蹭到纯白的运动衣上,一点一点漫开。
“你怎么来了。”卢思阳看见脸被风打的通红的唐逸。
“今天怎么没见陪你打篮球的小嫂子?”唐逸问道。
卢思阳撇着嘴笑,“你们宿舍没通网吗?我和那小丫头早分了好么?”
“说吧,你找我干嘛。”
“我想管你借个东西。”唐逸宽大的袖口灌进一阵风。
“什么东西。”
“手表。”
思阳先是不作声,又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手表,送你一块都行。”
“我想要仝楹给你的那块。”唐逸直截了当。
“不给。”卢思阳毫无迟疑,对着唐逸说。
两个人僵持在原地,操场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卢思阳先是启唇“兄弟呀,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好兄弟的,你可不能攀着我的身体割我的肉啊。”
“阳哥,你不缺一块表。”
“表我确实不缺,但这块不一样,那是别人抵押给我的,你可不能要回去。”
“哥,那块表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处的。”
“谁说没用处,我还能看时间呢。”卢思阳耍赖起来,“你别看我从来不戴表,但是我在宿舍看哪,作为男人没块有身份象征的表可不行。”
“哥,我就借一天,就一天。”
“一天也不行,你再给我弄坏了。”
“不会的...”
“行了你别说了,”卢思阳有点不耐烦,“不借就是不借!”
回到宿舍,卢思阳将篮球一扔就倒身躺在床上,头枕得手腕有些发麻。
仝楹没给他留过什么东西,只有块表,他小心翼翼地收在盒子里,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明明和她同校,明明知道她的课程表,明明知道她每天晚上九点都会出现在图书馆四楼,但是卢思阳不敢去,怕仝楹见到他又冰冷地和他说一句“卢思阳,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当卢思阳得知那表是仝楹父亲的留给她的时候意欲把表还给仝楹,可仝楹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他根本没有机会。他就收着,锁在他精心准备的盒子里,不允许任何人碰一下,那是他最大的芥蒂。
“仝楹…”卢思阳念出声。
唐逸当然想跟卢思阳要回那块表,知道不可能,思索再三才决定向他借一下,一天就好。那块表上藏着仝父要他带来仝楹的,他想找到它。
唐逸索要手表未果后就来到了仝楹常在的湖边。
“有糖吗?”仝楹靠着他坐下。
唐逸摸摸口袋,“换衣服了,忘带了。”
“我昨天收到一束白玫瑰,宋平襄送给我的,”仝楹不紧不慢地叙述,“我刚开始还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回到宿舍才猛然记起。”
唐逸听着。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仝楹道,“以后我给你带糖。”
唐逸脸颊微热,“……好。”
“你不记恨我就好,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还给他…还给他什么,她能还给他什么,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唐逸搞不懂自己对于仝楹的感情,是爱情吗?她是它年少的欢喜。似乎超然。
红叶落在涟漪起伏的湖面上,惊到一条小红鱼,逃也似的游走了。
仝楹是什么时候做下这个决定的,许是手捧那束白玫瑰的时候,仝楹想的是——这如果是唐逸送的多好…
喜欢红玫瑰是孩童时期就开始的,那时候唐逸家的院子里种的全是红色的月季花,一到夏天就满目红颜。
唐逸摘下一朵,小小的手被茎刺扎出一个血窟窿,他递给仝楹:“以后我就把月季都换成玫瑰送给你,就在这里。”
稚嫩的两张脸上闪烁的时光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
仝楹整理着插在青白色瓶子里的白玫瑰,苏遥遥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
“仝楹,你听说了吗?卢思阳把蒋雨给甩了。”
“是吗?”仝楹神色依旧,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
“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个才好了多久呀?热恋期还没过就分手了,还真是没有长性。”
苏遥遥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大声说道:“仝楹,我们快去静思楼,蒋雨要跳楼!”
仝楹的手停在花叶上,又不紧不慢地道:“她跳楼我们去干嘛,不应该卢思阳去吗?”
“哥说蒋雨要见你!消防队都到了,通知我叫你去呢。”
“萧希九也在?”
苏遥遥急忙穿上鞋,“他们都在,卢思阳也到了。”
卢思阳…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