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倭寇肆虐,上至杭州,下至福建沿海,大匹倭寇。起初只是海上倭国派来的武士,后来连当地居民也加入其中。陆绎此次任务繁重,如果找不到倭寇肆虐的解决方法,他只能把矛头指向前线抗倭将士,抓几个进昭狱,严刑拷打下,总能留下口供,多少官吏不管你多大的官,只要被锦衣卫找到错处,抓进昭狱,屈打成招,甚至处死都不用请示皇帝。所以人人对锦衣卫是敬而远之。于大勇英勇抗战是陆绎多年前就认可的。
“问题出在哪里呢?”陆绎翻阅了所有卷宗,都找不出问题所在。此时已进深夜,他还在炳烛夜读。今夏都睡了一觉,醒来见隔壁房内有烛光,便起来披了衣服,走到陆绎房内。看他正在蹴着胳膊,闭眼沉思。便走过去问道:“大人,怎么还不休息。”“今夏,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处理事情。”陆绎睁眼看了一下她,说完继续眯着眼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这次暗察可是有眉目了?”今夏继续问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不想让你操心。”说完就不搭理她。今夏站了一会儿,悻悻的走出了房间。他已经有好几日没跟她说话了,偶尔她来找他,他也是推说公务忙。不愿搭理她,难道他还在怪她吗?今夏回到房里,想了一宿,颠来倒去的睡不着。
一日天气晴朗,今夏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绿绿葱葱的树林,正在发呆。“袁大虾。”从窗下窜出一个人头,把她吓了一个激灵。谢宵翻窗而入。你好的挺快的呀?”今夏看他身手,不觉惊叹道。“这些年没少捱过刀,那些伤都不算什么。不过,你的脸上气色怎么还是这么差呢?姓陆的对你可好?”谢宵端详着她。“他…对我很好。”今夏低着头说了下。想起之前的恩爱缠绵,跟眼前的视若无睹,人的变化真的是很奇怪!她心里已经很漠然了。自己过的好不好,与他人无关。只是自己多心了,时不时会想起以后的日子,她不能生育,会怎么样。
“那个小朱,你带回来的小姑娘,我觉得倒是很不错。她对你可是有点意思。”今夏赶紧岔开话题。谢宵是个大老粗,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表现的非常木讷,却是非常的实心眼,他认定了的事情非常难改变。“她还只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我一心想杀掉倭寇,除霸安良,哪有那个心思。”“如果倭寇迟迟不杀尽,你就一直不成亲吗?上次见到你爹,我看他已经缠绵病塌了,他一直放心不下你的亲事。”今夏说道。“今夏,我,实不相瞒,这些年,我其实一直放不下你,除了你,无人能入我心。我一直在想,如果哪天陆绎待你不好,我就带你离开他,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一起好好过日子。…”谢宵抓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别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妄想了”她立马抽开手,真想把谢宵马上赶出去。“如果你再说那样的话,那我们连兄弟都做不了了。”今夏斩钉截铁的说道。谢宵站在那里静静的瞧着她。
小朱在门外静静的听着房内的声响,她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听到谢宵开门的声音,立马闪退一边。
午后林姨过来给今夏把脉:“今夏,你最近可有按时吃饭,吃药。”“有,我都按时吃药的。最近时不时会晕眩,是不是药效会这样。”今夏问道。“我给你配的药里可没有安眠的作用呀?你的药渣可还在?”“都是厨房送过来的,每次端药过来的人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药渣还在不在。”今夏想着在军队里,哪里能像府里那么便利。“那你告诉过陆绎吗?得让他查一查。”林姨说道。“姨,不必了,他最近那么忙,要查还是我自己查吧?”“可是你身体还这么虚,怎么能再折腾,要不我每天给你另外炖药吧,我去厨房看下。”今夏点了下头,林姨便去了厨房。
或许这药再吃多久都没用,我的身体再也养不回来了,或许以后真的不能再怀孕了,我能给陆绎带来什么?我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他最近这么对我?今夏越想越悲伤,抱着头又哭了一回。从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小姑娘去哪了?太阳落山了,她回家了吗?可是她的家在哪呢?
林姨去了厨房,药渣倒是有很多,不知道哪个是今夏的,营里伤员多,都在喝药,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一日晚上,陆绎来到今夏房里,这是他难得来一次。今夏因为他的到来,有了惊喜之色。“明日我要去趟岑港,我把大半的锦衣卫留在这里保护你,我这次只去两天,带着你颠簸,对你的身体不好。我也无法专心办案。你要专心听林姨的话,好好休养。”今夏还未开口,那句:“多保重”还未开口,他已经转身出去了。他终究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不能拖累他。至从那次小产之后,林姨说他们半年内不能同房。所以他就从未在她房里过夜。今夏又是一夜未眠,静静的等着隔壁灯灭了,才翻了身躺着发着呆。
次日晨起,谢宵伤好了差不多,带着小朱操练,熟悉军中事物。时常有好兄弟调侃他们“夫唱妇随。”谢宵连忙制止,小朱也觉得尴尬的很。今日于大勇将军召集众参将商议:“我于陆指挥使商议,两日后,联合杭州,岑港,扬州的军队,形成包抄之势,一举踏平这块领域的倭寇老巢。”于将军指着地图上一块区域说道。“倭寇擅长水战,多以小股轻扰为主,行踪不定,如果他们事先得知我们计划,突然在水路进攻杭州,那时我们可就首尾不能相顾。”谢宵说道,“得留一匹水性好的军士留在杭州以备不测。”“谢副将所言不虚,你擅长水性,我就派你艰守杭州府。”“遵命”商议完毕,各军去准备。
谢宵临走前去拜别今夏,劝她一起跟他回杭州府。今夏不肯,谢宵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答应。大人让她留在大营自然有他的打算,我如果离开了,到时他找不到我怎么办?今夏心想着,所以她是明白局势的。谢宵没办法,带着小朱去了杭州。
军队里这两天都在修整,人来人往,今夏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发呆。林姨有时出去照顾伤员,有时也会过来找今夏聊聊天,看她精神都大不如前,眼睛也失了光芒,时常宽慰她。怕她出问题。“最近身体感觉好多了,姨,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呢?都把我憋死了。”今夏靠在林姨身上说道。“小产跟生孩子也是一样的,你得养好月子,以后身体才能好起来。你再坚持十来天就可以出去了。”林姨说道。今夏心里憋的慌,恨不得上房揭瓦,也只能把自己克制住。“姨,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怀孕了?”今夏还是忍不住问她“傻孩子,你身体养好了,还是有机会的。姨一直在帮你精心调养,你安心休养,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担心这些问题,心情愉悦可治百病的呢?”林姨宽慰她。不可确定的事情,忧虑过盛反倒事得其反。